趣書網 > 濁世第一仙 > 第二五八章 殺,殺,殺
  跟著兩個魔嬰境巔峰走出大殿,走進一座后花園,走過一片荒蕪的草地,走進一間小屋子,又從屋子里的一處地道鉆下去,走過重重關卡,最后走到一處陰暗潮濕的地下囚牢之中。

  張棄全程沒有反抗,反抗也沒有意義。倒不是說這兩個魔嬰境巔峰,實際上張棄還是有一定把握,能從這兩人手中逃走的。但幽魔城九幽魔殿可不止兩個魔嬰境巔峰,剛才那大殿里,便有不少于十來個魔修,其中至少有三個是煉魔境;而且,那位圣君副殿主既然把他送來了,張棄可不相信對方沒有關注這里。他再大的膽量,也不敢在圣君眼皮子底下逃走。

  人家暫時不殺他,自然有不殺他的原因,他可不想制造一個讓對方不得不殺他的理由。

  但也不能在這兒坐以待斃,雖然這牢房里只是陰森恐怖了些,居住條件倒并不是太差。

  牢房大約有丈半寬闊,里面陳設了一床、一椅、一案,還有一個可以煉丹的石臺。

  床是檀木術,上面鋪著厚厚的稻草;椅是靠背太師椅,案是長桌案,上面放了幾片玉瞳。

  張棄咂了咂嘴,有些感嘆。流浪生涯,他倒是經常出入城鎮,但自從修煉了以后,這還是第一次進入一座城市,卻是以這種方式進來的;進來也就罷了,卻是被投入了監牢;投入監牢也罷,居然還有這么好的條件:這恐怕是他人生第一次,享受到這么好的居住條件啊!

  當然,住客棧不算,因為那是要花錢的,而這兒,卻是免費!

  張棄摸摸石臺,便見到一個魔丹境巔峰走過來,頂盔貫甲,像是個將官。

  “那小子,你要煉丹的話,記住,一是不能燒著了稻草,二是要繳納份子錢的!”

  “份子錢,那是什么?”張棄一愣,這可是個新名詞。

  那將官笑道:“規矩,你每煉制一爐丹,我們要抽成三顆,記住了!”

  張棄明白了,這是要好處費。一般來說,五階玄丹以下的丹藥,每爐都是出丹十顆,這是煉丹的一個鐵則,不管你是修神還是修魔、修妖、修鬼,都一樣。十顆丹抽三顆,這便是三成的“稅”,雖然有些高,但也不是不能接受,因為這畢竟是在人家管著的地方。

  張棄笑笑:“我暫時不打算煉丹,要真煉出來了,一定按規矩辦!”

  那將官笑瞇瞇地:“小子上道。記住,本校尉名為孫飛,官任幽魔獄第三十七監區管監校尉一職。在這片監區里,只要你報我的名字,沒人敢對付你,記住了,規矩!”

  張棄熱絡地點點頭,然后目送他離開,隨即閉目,陷入了沉思之中。

  他現在要做的事情有三個。一是沉淀在陰煞重水里得到的收獲,進一步悟通水之本源。這件事不算太難,現在分魂小道在泥丸宮里,已經有了許多感悟,現在他的主魂要做的,就是把這些感悟貫通起來,然后運用到丹田真氣運轉中去。

  二是總結這段日子以來的戰斗經驗,完善自己的戰斗之道。特別是那燿尺劍里的異狀、九幽魔殿副殿主所說的“魔心”,以及那些追殺他的人孜孜不倦尋找的惡魔之心和潛神玉佩,還有那個女人顓孫情玉所說的:真火元陽,這些都是他必須要搞清楚的東西。

  這件事可以交給分魂小戰去做,反正他在泥丸宮里也沒其他事可做。

  第三就是想辦法,怎么從這個鬼地方出去。當然這急不得,至少要等上幾天,讓那圣君和九幽魔殿的人,都不再關注他了再說。但也不能太遲,鬼知道那圣君什么時候就要出關!

  張棄覺得,那將官的話似乎是個機會,當然他若要煉丹,可不能煉制修神者的丹藥,而是要煉制修魔者所用的。不然,若是身份暴露了,也許他就走不了了。

  “唉,事情多啊!”張棄嘆了口氣,然后進入了冥想狀態。

  就在他陷入冥想的時候,距離幽魔城足有數萬里遠的地方,一座巨大的山洞里,一個十來歲的小姑娘,“呯”地一聲摔倒在了地上,手中的鐵笛,一下子扔出去幾丈遠。

  那小姑娘生得十分瘦弱,滿身衣衫襤褸,蒼白的小臉上滿是汗珠,大大的雙眼里充盈著淚水,似乎馬上就要淌出來了,她卻緊緊地咬著牙,使勁將淚水憋了回去。

  “這聲音,怎么這么難以悟通!悠悠,難道你真的這么笨,離開師傅,就什么也弄不成嗎?”小女孩努力撐起半邊身子,卻又頹然倒下去,不由喃喃地自怨自艾起來。

  但她并沒有讓淚水淌下來,而是輕輕舔去嘴角的血跡,那是她自己緊咬下唇咬出來的。

  然后,她掙扎著,拼命站了起來,搖搖晃晃地,用手捂著腦門;過了一會兒,感覺好些了,便又拾起鐵笛,湊在嘴邊,嗚嗚地吹著,一步一挪地朝著山洞深處走去。

  這山洞并不算太大,卻十分深邃,像一條羊腸;山洞深處有許多洞孔,從那些大的如臉盆、小的似拳頭的洞孔里,正嗚嗚地傳出聲音,有點像是風聲,卻又像是鬼哭神嚎。

  悠悠慢慢走過去,隨著她緩緩前進,那孔洞里的聲音,漸漸變得大了起來,尖銳起來,嘶吼著,一陣陣傳入她耳朵里;于是一股頭暈腦脹的感覺,讓她覺得自己的大腦都要撕開了一般;她連忙用力吹笛子,那笛聲便似乎與孔洞里的風聲形成了對峙,她臉色也好看了許多。

  她在這個山洞里已經呆了半個月了。這山洞里有個陣法,她是無意中闖進來的,費盡全身力氣進來了,卻發現出不去了:唯一的出路,便是從山洞背后出去;而要想去到山洞背后,就必須得經過這條路,承受這一路上聲音的侵襲。

  這座山,便名為“魔嘯山”,這個陣法,便叫做“嘯音魔魂陣”。那孔洞里的聲音便是魔音,它能夠撕裂人的意識乃至神魂,讓人走火入魔,靈智全失,變成一具無魂尸身!

  悠悠第一次走這條“嘯音魔路”的時候,便差點淪喪在這魔音之下。幸好她見機得快,及時退了出去;然后第二次走就學乖了,吹起笛子,用笛音去抵抗魔音,多前進了一丈多。

  為了抵御魔音,她不得不在笛音里灌注真氣,所以她便發現,這也成了她修煉的一個途徑:修煉真氣、修煉對音律之道的感悟、修煉笛子的吹奏手法,而這些,在那“十三樂王”玉瞳之中都有記載。所以她才對魔音的磨煉,多了幾分興趣,沒有讓自己瘋魔掉。

  現在她已經修煉了半個月了,已經能夠深入洞底十余丈距離,但還遠遠不夠,因為她不知道這條路到底有多長,所以她也不知道,自己還要在這山洞里呆多久。

  但不管多久,她都會堅持下去,都不會讓自己淪喪在魔音之下。

  不管多久,都要堅持下去。這句話不但適用于悠悠,同樣也適用于張棄。

  幽魔獄,張棄緩緩睜開了雙眼,目光中有精光閃爍,似乎暗含玄機。

  他已經在牢房里修煉五天了,五天里修煉了三次,他不打算繼續修煉下去了。

  五天里,九幽魔殿沒有一個人來找過他,既沒有過堂提審,也沒有探望,當然也沒有人送飯。他已經被九幽魔殿遺忘了,就連那管監校尉孫飛,也一次都沒有來過。

  張棄不知道這是為什么,但這正是他想要的結果:是時候逃出去了。再不走,恐怕那魔圣副殿主就要醒來了,到那時,他就真的走不了了。

  當然要想走,他還得把孫飛或是其他什么人吸引過來,因為他打不開牢房門。

  這牢房不知是用什么石材砌成的,他曾經用燿尺劍試過,連燿尺劍也不能在那些石塊上留下痕跡;柵欄也是手臂粗的鋼管,一劍砍去,只能砍出火星,卻砍不出裂痕來。

  就連那把鎖,也不是燿尺劍能夠斬開的:這牢房的堅固,可能連尊者都破不開!

  所以他得找人來給他開門,于是他要開始煉丹了。

  他拿出了一個暗紫色的丹爐,比衍天鼎小一些,爐腹上雕著三個大字:魔峚爐。

  衍天鼎能夠煉制修神丹藥,但能不能煉制修魔丹藥,張棄不知道,他也不敢冒險。

  這魔峚爐,是他在不知哪個被他殺掉的魔修的須彌戒里找到的,玄級下品,正好適用。

  然后找出一些藥材,都是他最近采來的。魂魔帝國的草藥都帶著魔氣,正好煉制魔丹。

  他打算煉制一種名為“培嬰魔丹”的四階丹藥,它是修神者所用的“培嬰丹”的“魔化版”,功能是輔助魔嬰境修士修煉,一些魔丹境巔峰修士也能使用它。

  他把魔峚爐放在石臺上,取出魔樹焦炭開始生火。那魔峚爐的原主人似乎是個魔丹宗師,全套裝備都是準備齊全的,張棄只需要拿出來就可以用了,倒也省事許多。

  隨著他開始煉丹,遠處一間小房子里,便有幾雙眼睛悄然盯了過來。張棄知道那定然是管監士兵們的住所,也不在意,只是專心致志地煉制著丹藥。

  然而這次煉丹似乎并不順利,當煉到合丹一步的時候,張棄輕輕皺起了眉頭:“糟了!”

  立時,那小房子的門便打開了,一個士兵走了過來:“怎么了,遇到什么問題了?”

  “我想煉制這培元魔丹,卻把它想簡單了,原來挺復雜的!”張棄緊皺著眉頭,嘀咕道:“得有個人幫著照看火勢才行。不然我一個人忙不開。唉,還是修為太低啊!”

  那士兵一聽便來了興趣:“照看火勢?這個我在行啊。我在家里,就一直幫媽媽做飯,專門負責灶下看火的!我來幫你,不過你得答應我,你的丹藥煉制成功了,要給我一枚!”

  那士兵看著張棄,強調道:“我說的是,你在給校尉大人三枚丹藥之外,再給我一枚!”

  張棄皺皺眉頭:“這么說,我就等于要交出四枚丹藥,這……”

  他看看士兵背后的小屋,遲疑地道:“不知道那里面的兵爺們……”

  那士兵連忙擺著手叫道:“不,沒,沒有。今天該我當班,那屋子里就我一個人……”

  張棄暗笑,又猶豫了一會兒,才道:“那行吧,給你一枚就給你一枚,全當我虧本了!”

  那士兵喜滋滋地掏出鑰匙,哐哐啷啷地弄了好大一會兒,才打開了監牢的門。他剛剛走進去,卻忽見一柄火紅的劍尖直抵著自己咽喉,不由一愣:“這……這是……”

  張棄不想殺他,笑道:“委屈你……”但話還沒說完,手中燿尺劍居然像不聽指揮,竟自行往前遞了寸許。那士兵猝不及防,一下子被劍身貫穿了喉嚨,頓時一股鮮血飆了出來!

  張棄一愣,又見那鮮血灑在劍身上,竟似被它吸進去了一般,一點痕跡都沒留下!

  那士兵“嗬嗬”叫了兩聲,倒了下去,滿眼都是深深的不甘。

  張棄很是懊惱,卻也無可奈何,人死又不能復生。只得咬牙切齒地打了燿尺劍一巴掌,卻又不得不提著它,大步走出監牢。這兒可不是久留之地,得盡快離開。

  但這牢房里的動靜,顯然已經驚動了那小房子里的士兵,一個士兵探出頭來,笑罵道:“黃虧,你小子吃獨食也就罷了,怎么還……”猛見張棄提著長劍,不由“啊”地一聲驚叫。

  得,這下子,不想殺人也不行了。

  張棄咬咬牙,低聲厲喝:“星火九劍,颯火流星!”右手一指,那燿尺劍便飛了出去,一劍正中那士兵胸膛,又從他后背穿出去,在屋子里繞了一圈。立時驚叫聲和慘叫聲響成一片,等張棄跑過去的時候,滿屋子七八個士兵,連同那個管監校尉孫飛,一齊都化作了死尸。

  但詭異的是,那燿尺劍殺了這么多人,劍身上仍然一滴血也沒有,光滑得如鏡子一般!

  張棄來不及研究這事,先去那孫飛身上稍一摸索,便摸出一枚須彌戒,強行用意識打開,便見里面一大堆雜物之中,有一枚玉瞳,一串鑰匙。他取出來一看,那玉瞳便是整個幽魔獄的地形圖,這三十七監區位于幽魔獄深處,從這兒出去,要整整通過七道關口。

  而那串鑰匙,便是第三十七監區所有監牢的鑰匙。原來這個監區有三十余間牢房,只有兩間住著人,另一個人只是個一百六七十歲的血丹境老人,重病垂死,救出來也沒用了;此外,那鑰匙里有一把,卻是開整個監區大門的,而另外六個關口,他就沒有鑰匙了。

  張棄想了想,能過得一個關口,就算一個關口吧。于是他收了鑰匙和玉瞳,又把須彌戒里唯一值錢的兩塊上品靈石裝進無愁戒,然后剝下孫飛的衣甲給自己套上。

  一切準備就緒,雖然那衣甲他穿著大了些,松松垮垮的,但不注意看是看不出來的。

  于是他提了孫飛的腰刀,拿了他的腰牌,便順著監牢往外走去。那老人關在監區的更深處,張棄倒不用刻意去救他,于是大步走了一刻鐘,便來到了第三十七監區大門口。

  他一顆心跳得乒乒乓乓的,于是深吸了一口氣,拿出鑰匙,開始開門。

  便聽外面有人叫道:“是誰?”

  張棄不答,徑直開了鎖,推開沉重的鐵門,忽然一道刀光迎面劈來。他勃然大怒,揮起腰刀擋去,卻見一個深黑衣甲的將官正站在外面,看那衣著,卻是一個都尉。

  張棄對魂魔帝國的軍制也有所了解,知道他們與炎洲神奕王國類似,基層軍官也分為旗尉、校尉、都尉,分別掌管五十人的一個旗、兩百五十人的一個校,以及一千五百人的一個都;再往上,便是都總兵、都指揮使、都統軍等高級職務。那孫飛只是一個管監校尉,這人卻是都尉,很顯然,這便是孫飛的頂頭上司了:俺這個運氣,好像不大好啊!

  那都尉大怒:“孫飛,你搞什么名堂,敢對本將動刀子?”

  張棄暗暗叫苦,卻不敢回答,只是低著頭,徑直往那都尉走去。

  不過旁邊的其他士兵見了,倒也放松了警惕。既然是自己人,那自然一切好辦。

  那都尉卻沒有放松警惕,他剛剛只是看張棄從第三十七監區出來,又穿著孫飛的衣裳,下意識地以為對方就是孫飛;但此時見張棄走路的姿勢、身高、動作都不像,登時便起了疑心,腰刀一擺,大聲喝道:“脫下你的帽子!本將懷疑,你根本不是孫飛!”

  士兵們盡都大吃一驚,便見張棄將手一指,那燿尺劍化作一道紅光飛了出去。他離那都尉本就很近,此時突然發難,那都尉又無論如何想不到,張棄的長劍居然能自己飛出來!

  他只是一個魔嬰境初期的都尉而已,哪見過法器這等高級的東西?

  猝不及防之下,那都尉甚至都沒能慘叫出來,便被燿尺劍切下了腦袋!

  張棄一步跨出監區大門,大聲厲喝:“殺,殺,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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