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靈王,我族少族長是誠心邀請你的,你又何必如此不講情面呢?”
大笑聲中,一個巨大的身影,自辰龍森林中緩緩升起,乃是一只巨鳥,頸如蛇,背如鴕,雙翼展開足有百丈長,周身烈火熊熊,金羽燦燦,竟是一頭火鳳凰!
“無恥!”精靈王顧不得張棄,冷喝一聲,回頭就是一箭。那箭矢在她手上時,長只三尺不到,但剛一離弦便化作兩丈長,而且越長越大,待到那火鳳凰面前,已有數十丈長了!
“水之玄箭!”望著這漆黑的箭矢射來,那火鳳凰也不敢大意,雙翼一合,便把那巨大的箭竿挾在翅膀之中,冷笑道:“本圣倒要看看,你到底有多少支玄箭!”
“射死你,還是能夠做到的!”精靈王冷冷地道,忽然揚起弓,拉了一下空弦。
“原來你的玄箭就用完了——不好!”火鳳凰剛剛冷笑出聲,忽然聲音一變,驀然化作一道火光,“嗖”地一聲,卻是朝著張棄和筱梅掠了過來。
原來精靈王拉了那一下空弦,那水之玄箭的箭竿便猛然爆裂,竟化作彌漫了半邊天空的滔滔洪水。若那火鳳凰再遲走一瞬,便要被淹沒在這無盡的洪流之中了!
水能克火,但水的速度卻沒有火快,想要憑借一箭擊敗火鳳凰,精靈王還是功虧一簣。
“可惜了!”張棄不由咂了咂嘴,為精靈王感到了一絲惋惜。
他當然能夠感覺出來,這位精靈王果真是一位強悍的圣之精靈,比起他遇到的那些人類圣者,如花千露、寒煙兒、司徒寧等人,可能還要厲害一些。她那水屬性的領域,已經修煉到了無影無形的程度,雖然從表面上看不出來,卻也在無形中深深地影響到了那頭火鳳凰。
那火鳳凰能夠逃脫水之玄箭,定然也是付出代價了的,只是可惜沒有付出生命的代價。
當然,這也是因為那火鳳凰本身也是妖圣,火之領域也是無時無刻都在開啟著的。張棄能夠隱隱感受到,在水、火兩大領域的交界處,兩大屬性的爭斗,那也是兇險無比的。
總之,圣者之間的戰斗,領域占了一大部分,誰的領域更強,誰就更能夠輕松取勝。
觀摩這樣的戰斗,對張棄形成自己的領域,也有很大好處——他已經感覺,自己的領域快要成型了,而且那是真正的領域,而不是像在五蠻黎那樣,只是一個領域雛形。
正在想著,卻聽筱梅叫了一聲:“哪里跑?”
張棄一驚,連忙抬頭一看,卻見那火鳳凰正掠過自己頭頂,而筱梅則已迎了上去。
這女的搞啥呢,不知道自己只是個幻之精靈嗎,怎么敢去挑戰堂堂一尊妖圣?
張棄皺皺眉頭,便見那火鳳凰輕輕扇了一下翅膀,一團火焰便把筱梅給包裹了起來。
慘叫聲中,筱梅如燒焦了的石頭般墜落下來,一股焦臭味熏得張棄直皺眉頭。
他嘆了一聲,還是不能眼看著筱梅死在自己面前,畢竟他的心腸可不是鐵石做的。他屈指一彈,兩柄法劍同時出現在筱梅身邊,元陽劍一轉,便把那團火焰給吸了進去;而水云劍再一旋,一股清澈的水流涌出,便相當于給筱梅洗了個澡。
下一刻,水盡火消,露出筱梅那搖搖欲墜的身形,卻讓人有些忍俊不禁。
只見她全身上下,基本上都已被熏黑了,連那張俏臉都變得一片漆黑;身上衣衫也被燒出了無數個洞,一時竟有些春光外泄;手臂一動,幾片碎布便飄飄搖搖地落了下來。
張棄手一揮,一道淡淡的水光擋住了她身上的春光:“不要逞強,先歇著吧!”
筱梅卻沒管自己,徑直向他撲過來:“求求你,幫幫精靈王吧!”
張棄忍不住直咂嘴:“大姐,那是圣者之間的戰斗啊,你要我去怎么幫?”
幫精靈王?恐怕自己還沒出手,就會被戰斗的余波給毀滅了吧?
但筱梅卻是個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人,一見張棄不同意,顧不得自己身上多處重要地方都露出來了,不依不饒地撲過去:“你一定有辦法的,我知道你很厲害,救救她,求求你……”
“別,別過來!”張棄一陣陣頭大,大姐,你不能先遮一下你那身破衣服嗎?
回頭看去,森林里又是幾團火焰,如幾條火龍般圍向了精靈王,每一團都不輸于張棄的地核晶火:天知道,森林里到底有幾頭火鳳凰啊,這么多強大的火焰!
但很顯然,若沒有外力參與,精靈王恐怕是接不下這幾團火焰了!
她也發了狠,水之玄箭如流星一般,接連不斷地射出去,可是在那滔天烈焰面前,她這幾支箭矢,卻似杯水車薪,根本連一團火焰都撲滅不了!
而且,她的水之玄箭,竟似已經用完了,現在她已只能以真元作箭了!
張棄嘆了口氣,既有筱梅的懇求,他也不能眼睜睜看著精靈王被燒成火炭!
最重要的,他是和筱梅一起來的,他沒有把握,那些火鳳凰在除掉精靈王之后,會不會放過他——如果真要和他們打一場,那還不如現在就出手,至少現在還有個幫手!
張棄不再遲疑,身形一閃,便如一縷輕風,轉瞬間掠出去五六十丈;再印訣一變,借著那滔天烈焰,便已來到精靈王身邊——剛一靠近,便感到一枚鋒利的箭矢對準了自己!
“我是來幫忙的!”張棄連忙高叫一聲,他知道這一聲不足以讓精靈王對自己放心,便連忙用行動表示:雙手接連點出,“大五行盾陣”護住了精靈王正面,擋住那滔天烈焰,卻只擋了半個眨眼的時間,烈焰一卷,那五塊盾牌便悲鳴著飛回了他的手中!
張棄又將手一指,五柄劍光一閃,大五行劍陣化作五道流光,直插入辰龍森林里面去了。
這還沒完,他再伸出手指點了一點,一聲龍吟,青龍昂首飛進了半空中,將那巨大的龍頭一點,一道水桶粗的閃電猛然出現,朝著辰龍森林就落了下去!
其實他也不知道這些動作有沒有用,反正他已經盡了他最大的力量了。
“神龍?不,是一條外來的巨龍,好厲害!”卻聽精靈王輕聲驚呼了一句。
張棄回頭看去,原來趁著大五行盾陣擋住烈焰的半個眨眼,精靈王已一揮手,一支五彩的箭矢射出,卻在她身前化作一道光幕,把那些烈焰盡數擋在了數丈開外。
而趁著這口喘息之機,精靈王已發動了最為猛烈的反擊!
“奪天連環箭!”
清叱聲中,也不知有多少支箭矢,從那七彩的長弓上射了出來,竟如下了一場瓢潑箭雨一般,那道道罡氣縱橫在辰龍森林之中,也不知道撕碎了多少株參天大樹!
幾聲沉悶的聲音響起,接著“嗖嗖”連聲,張棄的大五行劍陣又倒飛了回來,每一柄法劍上,都帶著幾縷醒目的鮮血:很顯然,它們在下面,不知殺了多少人!
張棄甚至隱隱覺得,在往辰龍森林里走了一趟過后,這五柄劍竟似都要厲害了些!
“斬殺了三個幻之精靈,兩頭鳳凰妖尊,你真是神嬰境后期,不是煉神境?”
耳邊傳來精靈王略帶驚訝的聲音,張棄既有些驕傲,又有些恐懼。
“下面有九頭火鳳凰,一頭死了,八頭逃了。走吧,我把那火鳳凰尸體送給你!”
精靈王望著張棄,神色平靜得似乎在說別人的事情:“今天多謝你來幫忙,若沒有你,我不可能這么輕松地擊敗九大妖圣。走吧,我精靈王不是知恩不報的人,那火鳳凰尸身里有天地真火長生烈焰,再加上它全身都是寶貝,想來你應該不會看不上眼吧?”
怎么可能看不上眼?那長生烈焰可是九大真火之一。現在他體內除了地核晶火,還有一團紅塵孽火,經過多時的吸收以后,也差不多要跟地核晶火差不多大了。
如果再能得一種天地真火,是不是他的本源之火還要變得強大呢?
張棄抿抿嘴,不由得對那火鳳凰的尸體憧憬起來。
精靈王素手一撈,一頭火鳳凰尸體便飛出了大森林,直直地朝張棄飛來。
張棄將火鳳凰尸體收進無愁戒中,朝那精靈王拱了拱手:“多謝!”
精靈王點點頭,正要再說什么,卻見張棄已然身形一動,便到了數百丈之外。
這倒讓精靈王一愣,便又聽得張棄的聲音遠遠傳來:“后會有期!”
精靈王倒也沒有追趕,只是輕輕搖了搖頭,轉頭望著辰龍森林,聲音里有著濃濃的殺意:“大祭司、彩鳳島,殺我十一侍衛!本王要讓你們付出血的代價!”
張棄沒有去管精靈王的憤怒,他也不想再摻和到精靈王國的叛亂里面去,能夠幫精靈王這些,已經是他看在筱梅的面子上了。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那便是回到蠻荒古國去。
聽說只有精靈王國,才有一個傳送陣,能夠回到蠻荒古國。
然后也許在蠻荒古國能夠找到什么辦法,能夠讓他回到五蠻黎,再然后通過無盡山谷回到百花谷,越過絕望魔崖回到幽魔城,最后北渡黑水河,回到炎洲神奕王國去。
他每到一個地方,都在幻想著能夠馬上回去,然后卻不得不一次次失望。
這樣的生活他已經過夠了,他決定,這一次,無論如何,不惜一切代價也要回去!
至于與回到神奕王國無關的所有事情,他都決定不再搭理!
于是他身形如電,在莽莽的大森林里穿梭著,尋找著能夠回到蠻荒古國的傳送陣。
當然他也可以回到精靈王城,從他來的那間屋子回去。但第一,他不知道那屋子里的傳送陣還能不能用,畢竟那兒剛剛才爆發了一場大戰。第二,他也不想回去,精靈王與大祭司必有一戰,不知道要牽涉多少人,他回去,恐怕又會被卷進這場紛爭里面去。
所以張棄寧愿在大森林里搜尋,問一問生活在那些小村落是城的精靈。
但整整三天三夜,他也遇到了十幾個小村落,問了不少人,卻誰也不知道傳送陣在哪兒。
這些可憐的村民,他們甚至連精靈王城也沒有去過,哪知道什么蠻荒古國啊!
只有一個老人告訴他一則消息,那是一個已經四百七十多歲的老精靈,卻沒辦法成為妖之精靈,所以只有二三十年好活了。張棄看他風燭殘年,十分痛苦,于是送了他一枚靈丹,雖不能延長他的壽命,卻能讓他無病無災地過完人生最后的三十年。于是老人感激他,告訴他在辰龍森林南邊的巳蛇森林里,有一口湖泊,名為“蛇眼湖”,據說那兒有些古怪。
于是張棄決定去看看,他離開村莊,踏上元陽劍,呼嘯而去。他現在有五柄法劍,但若論御劍飛行,他還是喜歡用元陽劍,畢竟這是跟隨他時間最久的一柄法劍。
而且,元陽劍的器靈是狼青竹,他很想把它喚醒,那是一匹忠義的狼妖啊!
據說,法寶的使用次數多了,便越容易喚醒器靈。
一道流光在大森林上空飛過,張棄踏在元陽劍上,仔細打量著腳下這片大森林。
他已經離開了辰龍森林,現在已經進入一條巨蟒似的巳蛇森林里,現在在找那片湖泊。
身在半空就是有優勢,大老遠就能看到地面上一片廣闊的空地,空地中間,有一洼湛藍的水面,映著陽光,明晃晃的,遠遠望去,的確就像這條巨蟒的一只眼睛。
張棄按下劍頭,便朝那湖泊落了下去。
這湖泊周圍盡是野草,似乎還布置了一個什么陣法,但張棄沒有細看,因為這陣法是布置在地面上的,只有圍著湖泊走一圈,才能看清陣法的全貌,而他卻是從天空飛下來的,直接便進入了陣法內部,所以只是感受到周圍有陣法波動而已。
大自然形成的陣法極多,他也不可能每一個陣法都能看得那么清清楚楚。
落下地來,張棄看著這只有數畝大的小湖,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如果這是蛇眼湖,那么它的異動在哪兒呢?那異動,又與傳送陣有沒有關系呢?
他不知道,所以他想找個人來問問——但這荒郊野外的,哪里有人?
張棄不由沿著湖邊,往前走了過去。
沒走幾步,卻聽到一聲嘩嘩的水響。
張棄連忙循著水聲疾走過去:有可能是魚,但也有可能是有人在打水啊。
前方是一片茂密的水草,比兩個他加起來還要高。那水聲便是從水草里傳出來的。
張棄把元陽劍拿在手里,輕輕撩開水草,這是巳蛇森林的蛇眼湖,不會跳出條蛇來吧?
幸好,水草里沒有蛇,只有一個身影,只是影影綽綽的,不知是誰,不知在做什么。
張棄一步便踏了進去:“請問……”
水草里面是一片小小的湖面,湖水清澈見底,卻有層層霧氣。霧氣之中,有一個女孩,頭發濕漉漉的,兩只雪藕般的胳膊抬起來,澆起一串晶瑩的漣漪:竟是正在洗澡!
這一剎那,張棄居然有一絲恍惚:他似乎又看到了炎洲西南的連廬山,山里那個紫蛟湖,也是在這樣燦爛的陽光下,也是一位美麗的姑娘——怎么能有這么相似的橋段啊!
“啊!”同樣是一聲尖厲的驚叫,卻沒有一朵花迎面而來:這個女孩,終究不是蕭瑟。
沒有花,卻有箭:也不知從哪兒冒出來一支長箭,對著他的面門直直射來!
張棄將頭一仰,那箭矢便射向他的嘴巴。他一時無法可想,竟張開嘴,咬住了箭頭!
還好箭上沒有真元,也沒有毒,這只是有人情急之下,射出來的一箭而已。
但這一箭也給他提了個醒,恐怕,他的麻煩又來了!
張棄也是急中生智,匆忙一轉頭,低聲嘀咕道:“晦氣,怎么有個男人在洗澡啊!”
他急匆匆走出了水草叢,卻并沒有遠走,而是靜靜地等著。
果然,沒過多久,一個女孩便鉆出了水草叢,是一個十五六歲的女孩子,穿一身樸素的灰白長裙,用一條柳樹枝拴著馬尾似的長發,再戴一個茉莉花編織的花環;一根紫黑色腰帶緊緊勒著那只堪一握的腰肢,手里提著一柄銀灰色長弓,的確顯得很是英姿颯爽。
張棄看看她,又看看她身后,不由問道:“咦,怎么又出來個小姑娘?剛才那少年呢?”
小姑娘看著他,冷冷問道:“你是真沒看清楚,還是故意裝糊涂?”
“霧氣那么大,哪能看得清楚啊!”張棄搖搖頭,又問道:“難不成,你就是那個少年?”
“不,怎么可能?”小姑娘小臉一紅,矢口否認:“他剛才就走了。我是他妹妹,在水草那一邊洗衣服呢。你是誰,在這兒來做什么,為什么要偷看我……我哥哥洗澡?”
小姑娘的鵝蛋臉上煞氣一閃,卻不知想到什么,又消了下去,只冷冷地加了一句。
“偷看女……男生洗澡,真是個無恥之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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