趣書網 > 濁世第一仙 > 第三五二章 拿下
  這是一艘大船。

  這艘船到底有多大,張棄并不知道。他只知道它的底層,就有不知多少個艙室。

  他已經接連走了二十多個艙室了,絕大多數艙室里都安裝著密密麻麻的機器,這些機器上都鑲著些靈石或是靈晶,甚至還有一兩塊靈髓。

  張棄身上也有不少靈髓,在百花谷的時候,他曾經在無淵殿中得到了上萬枚靈髓,全都埋在衍天鼎空間那座最高峰里,補充那條極品龍脈去了。

  有了這上萬枚靈髓的補充,似乎極品龍脈已經升級了,不過具體的張棄沒有去關心。

  而現在這些機器上鑲嵌著的,至少也有數十枚靈髓,而且都還是些品質很高的靈髓。

  不過張棄一枚也沒有取,他拿靈髓來并沒有多大作用。

  又穿過了好幾個艙室,前面忽然出現了一掛樓梯。他順著樓梯爬上去,便來到第二層艙室。這一層的艙室似乎比底層還要多,堆滿了各式各樣的雜物,比如行李、備用的木板、糧食、肉類,等等。張棄想找一個人來問路,找了許久,也沒找到人。

  幸好他又找到了一掛樓梯,便“噔噔噔”地爬上了第三層。

  這一層似乎是住人的地方了,他在不少艙室里都看到了床、桌椅,不過都布置得十分緊湊,而且亂糟糟的,應該是那些奴仆居住的地方。

  現在是白天,每一個艙室里都沒有人。

  張棄找到通往第四層的樓梯,爬了上去,剛出樓梯間便看到了一大群人。

  他想找的是落單的人,而不是這么大一群。他暗罵一聲,見旁邊有個茶水間,便躲了進去。剛藏好,便見那群人已走到面前,卻是他曾經看到的麒麟太子聞墨堂的那幾個手下,由幾個白衣人陪著,正一邊談笑風生,一邊慢慢走過來。

  便聽一個麒麟族人笑道:“太子殿下住在上層,還望閣下多多照顧,費心了!”

  與他并排走著的一個白衣人笑道:“初杰大將軍多慮了,太子殿下是我們的貴客,住的是甲字第一號房間,我們自然要以最為尊敬的禮節去接待。再說,麒麟族與我彩鳳族常年交好,這次我族太子成親,能得到麒麟族貴客蒞臨,我們是深感榮幸啊!請初杰大將軍放心,我族定然盡全力,讓貴太子能有個賞心悅目的旅程。幾位的房間也安排好了,就在那邊,乃是能夠觀賞海上風景的上等房間,雖不如甲板上諸位貴客的甲字房,也算不錯了!”

  張棄微微皺起了眉頭。從這一小段對話里,他得到了幾個信息。

  一是彩鳳族的太子要成親。這太子是誰,就是鳳烈炎嗎?如果是他,他要和誰成親?難道茉莎公主已被抓到彩鳳島,就要被強逼著與鳳烈炎成親了?

  這個消息令他有些著急,而第二個消息則給他指了一條明路。

  原來這大船共分為五層,甲板上有一層,乃是供貴客居住的地方。甲板下有四層,他所在的這是第四層,是客人居住的客房;第三層便應該是船上的宿舍區,第二層是儲藏區,第一層是機器區。而且這四層都極其廣闊,不知有多少間艙房,還都分了等級。

  張棄皺著眉頭一想,便想出了一個計劃。

  他當然不去驚擾那些麒麟族人,而是順著茶水間后壁,一個木遁術便遁到了旁邊一間艙室里。不過他運氣不好,這艙室里一個人也沒有,床鋪整整齊齊的,也好像沒有人動過。

  這應該是間空艙室,也許后面會用起來,不過現在,卻沒有人居住。

  而且這間艙室只有兩丈寬闊,陳設也很簡單,又沒有窗,怎么都不可能是上等艙室。

  張棄覺得,既然這艘大船是來接待客人的,怎么也應當緊著上等艙室來安排。所以這些下等艙室里面多半是沒有人的,于是他便決定不在這些艙室里面多呆,徑直往外圍遁去。

  遁了有幾分鐘,又遁進一間艙室。這艙室有一扇窗戶,半掩著,能夠看到窗外的大海。而且它的面積也不小,足有三四丈寬闊,用屏風隔成了里外三間。

  張棄知道這艙室里多半有人,便沒有從板壁里出來,而是悄然進入了最里面的臥室。

  這臥室里果然有人,卻是一個女子,個頭高挑,身段妖嬈,卻是在換衣服。

  張棄連忙背轉身,便沒有看清這女子的面容,只隱約記得她臉上蒙了一層怪怪的東西,好像不是原本的皮膚。不過他對女孩子的東西向來沒有研究,因此也不知道那到底是什么。

  幸好他沒有驚動這女子,悄無聲息便遁入另外一個房間:剛剛落地,便聞到一陣酒香。

  張棄不由聳了聳鼻子,從板壁里看出來,便見一個十八九歲的少年,正癡癡地坐在窗邊,看著窗外的藍天大海,一手端著個酒杯,嘴里還在呢喃著什么。

  仔細一聽,原來他正念叨著一個姑娘:“關關雎鳩,在河之洲;一板之隔,卻無緣由!姑娘啊,你能不能給我一個理由,讓我像神龍島的神龍一樣,一下子闖進你的房間啊……”

  張棄皺皺眉頭:這淫賊!

  他腦海里閃過無數個方案,又一一把這些方案否決掉:他想要冒充這個男子,取得一個能夠在船上自由行動的合法身份。但他不管用什么方案,如果這男子不死,他都是極其容易暴露的;可是若就這么殺了,無冤無仇的,好像又有些下不去手!

  張棄正在躊躇,又見那少年拿出一串項鏈,托在眼前,癡癡地道:“這串九珠連天鏈,那可是上品法器!想我跟著狂鯊族王子,那次帶了數百手下,一齊向一個人類女修士出手,我再藏在背后偷襲,好不容易才將她殺死,狂鯊王子就把這件寶鏈給了我。這可是我拿命拼來的寶貝,你說,我要把它送給你,不知道你愿不愿意收下啊!”

  聽到這里,張棄終于下定了決心:原來這家伙是狂鯊王子的手下,那便是一條鯊魚了。這鯊妖既然殺人奪寶,顯然也不是什么好東西,殺起來也沒有什么心理負擔。而且這人只是狂鯊王子的一個手下,就算失蹤了,也不會引起太大的騷動,正好合適。

  張棄決心一下,便無聲無息來到了這狂鯊妖修身后,將腳一頓,大五行劍域!

  那狂鯊妖修也是反應靈敏,猛然回頭,怒喝一聲:“誰?”

  但他也只能叫出這一聲,張棄的大五行劍域已然布滿了整個房間,無數道小劍如閃電一般刺進狂鯊王子體內,他甚至沒能繼續叫出聲來,整個身子已然千瘡百孔!

  然而狂鯊妖修還沒死,瞪著一雙死魚眼睛,氣若游絲地問道:“你……你是誰……”

  張棄沒有說話,只是將手一指,低喝一聲:“收!”五道劍光一閃,大五行劍域消失了。

  地上一點血跡也沒有,也沒見到狂鯊妖修的尸體。在他終于咽下最后一口氣的一剎那,他已現出真身,是一條足有數十丈長的巨大鯊魚,雖已死得不能再死,仍是滿眼兇光。

  這狂鯊妖修只是十三階半妖境巔峰,與張棄的境界相同,但張棄的大五行劍域拿來偷襲卻是再合適不過了,那狂鯊妖修根本就沒有還手之力。而且張棄在他現出真身的一剎那,便已將那尸身收進了衍天鼎空間里,所以房間里什么痕跡也沒留下。

  處理好一切,張棄便換上那妖修的衣裳,又離開了房間。

  但張棄很快發現,其實冒充狂鯊妖修的身份,并不是一個聰明的做法。

  他順著走道走了沒多久,便找到一掛樓梯,上了甲板。此時正是中午時分,甲板上熙熙攘攘的,全是人。而在人群里混跡了沒多久,張棄便發現了一個有趣的現象。

  原來這一船人都是彩鳳族的貴客,都是去彩鳳島去參加鳳族太子的婚禮的。這些人都是來自于各大妖族的妖修,有許多卻是第一次見面,彼此之間并不認識。

  反而是張棄裝扮的那個狂鯊妖修,張棄在甲板上沒呆多久,便有人從身后拍了拍他肩膀,是一個戴著瓜皮帽的年輕人,手中端著個白森森的骨制酒杯,打個飽嗝,咧嘴一笑,便露出滿嘴枯黃的牙齒:“你是狂鯊族的那個手下吧?你們的王子沙瀚,怎么沒出來玩玩啊?”

  張棄心念電轉,連忙一躬身,低聲道:“容小的這就去請他!”

  “快去快去!”那年輕人大笑道,“告訴沙瀚,我貝不凡,在這兒等他!”

  張棄連忙離開人群,他哪知道那個王子沙瀚在什么地方,也不可能自投羅網去找。他只是飛快地回到二層房間里,脫下那狂鯊妖修的衣裳扔進大海,然后將蠻溪戰衣變幻了模樣。

  當他再回到甲板上的時候,他已一身墨黑長衫,頭上扎著文士巾,一副濁世佳公子模樣。

  這艘船是一艘樓船,甲板上還有三層樓閣,每一層都有兩丈來高。閣樓頂上,有一面巨大的風帆,帆頂掛著一面旗幟,那是一團熊熊燃燒的烈焰,已有了幾分本源之火的意味。

  張棄走在人群里,一邊聽著周圍那些嘰嘰喳喳的聊天,想從這些聊天里聽出些什么信息來。但很遺憾,他什么有用的東西都沒聽到,而且大家都不認識他,也都不理會他。

  張棄只得漸漸穿出人群,來到甲板邊緣,扶著比他大腿還要粗的欄桿,正想著心事,卻忽然聽到一聲猥瑣的低笑:“美人兒,以為戴了個面紗,就沒人認出你是女的了嗎?”

  張棄皺皺眉,循著聲音望去,卻見在離他只有丈許遠的欄桿旁,正有一個頭戴面紗的黑衣人倚在那兒,一個戴著方正鐵皮帽的年輕人端著酒杯,滿臉嬉笑地伸出一只手,正要去揭那黑衣人頭上的面紗,卻被那黑衣人伸出兩只手指,一下子挾住他手腕,接著便是用力一折!

  便聽那嬉笑的年輕人猛然臉色一變,驚叫道:“痛,痛,痛……輕點,輕點……”

  張棄又皺了皺眉,這黑衣人的手法有些熟悉,倒像與精靈族有些相像!

  但精靈族的人也挺多,張棄也不知道哪些是敵,哪些是友,便只安靜地站在原地。

  卻聽有人喝道:“海涅號上,何人敢于動手動腳?”

  冷喝聲中,一個火紅衣衫的中年人大步走了過來,本是滿臉寒霜,一見那鐵皮帽年輕人,連忙換了一副面孔,彎下腰笑道:“原來是海象族象無極太子,請問太子,需要幫忙嗎?”

  象無極愣了一下,嘻嘻笑著,張棄猜測他一定要讓這中年人把那黑衣人拿下,送進自己房間去。正在擔心,卻見那黑衣人手一拋,將一塊令牌拋到中年人手中。

  中年人低頭一看,頓時又是臉色一變,雙手捧著令牌送了回來:“原來是八足蟬族的貴賓,失禮了,失禮了。象太子,我們船上有歌舞表演,不知太子是否有興趣觀賞一下?”

  張棄一下子便明白過來,這“八足蟬”族想來也不是一個簡單的種族,至少不比那海象族來得弱小,因此這中年人并沒有偏幫象無極,而是打算把這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

  那象無極明顯也是個聰明人,聞言愣了一下,卻立馬笑道:“既然炎護法相邀,小王自然樂意。久聞彩鳳島的歌舞乃是一絕,倒沒想到今天居然有這等眼福了!”

  他看了那黑衣人一眼,便跟著炎護法走進了閣樓。那黑衣人似乎冷哼了一聲,回頭看了張棄一眼,卻也沒說什么,便掉轉頭,望著那天空中飄浮著的朵朵白云發愣。

  海涅號在大海上航行了大概七八天,前面那島嶼的虛影便漸漸真實起來,人們已能清清楚楚地看到島上的高山,還有那矗立在最高峰上的一尊巨大雕像。

  很奇怪,彩鳳島是鳳凰的國度,但那座雕像,雕刻的卻是一個人類。

  張棄站在船舷邊,極目遠眺著那座雕像,不知在想些什么。

  卻聽得耳邊一聲冷哼,把他的思緒從那未知的國度拉了回來。回頭一看,正是那蒙著面紗的黑衣人。此時船已靠岸,黑衣人正從張棄身邊走過,順著人流走下舷梯。

  張棄不由摸了摸鼻子,眼看著下船的人已走得差不多了,便也擠進了人群里。

  這一路還算風平浪靜,船上也沒發生什么事情。雖然聽說狂鯊王子有個手下不見了,船上也追查了一陣子,但沒有人找到任何線索,張棄每晚也不會去那間屋子里休息,他一直在第五層一間空曠的機器房里睡覺的,而且都是用木遁術下去,沒有驚動任何人。

  后來那事便不了了之了,誰知道那個手下是半夜起來失足淹死了呢,還是自己跑回去了。

  張棄走上舷梯,看看面前這座巨大的島嶼。他們所在的地方,是一個大碼頭,有一群士兵都柱著槍,在碼頭上設起了關卡。幾個身穿各色長袍的人站在關卡旁,一個個檢查船上客人的請柬,有請柬的便有轎子、馬車前來迎候,沒有的,自然就得解釋一下了。

  卻聽有人叫道:“你不是八足蟬一族的!”

  原來正好檢查到那黑衣人,卻不知怎么的,竟被人看出那人是假冒的八足蟬族。

  那黑衣人不知說了句什么,身邊幾個士兵便一齊揚起了長槍。

  張棄不由摸了摸鼻子,他總覺得這黑衣人有些熟悉,一時不愿他被趕出島去,便高叫著:“大人,對不起,對不起!”便從人群里擠過去,一路擠得人仰馬翻,怨聲載道。

  不過在彩鳳島,似乎沒有人敢放肆,就連海象族的象無極,也只能任憑張棄擠過去,只不過是埋怨幾句,卻不敢還手。于是張棄一路擠到那關卡旁,先對那黑衣人埋怨道:“不是跟你說過好幾次了么,別族的請柬你不要亂拿,怎么就改不了這小偷小摸的壞毛病呢!”

  關卡旁,檢查的人和黑衣人都愣了,一個白袍人問道:“你又是誰?”

  “哦,我是狂鯊族的!”張棄滿臉堆笑,一時卻有些慌不擇言,“這人是我帶來的手下,不懂事,在族里就有些小偷小摸的,被我教訓了幾次了。唉,官爺們莫怪,莫怪……”

  然而他卻怎么也沒想到,便在此時,卻有一個聲音叫起來:“他不是我狂鯊族的!”

  張棄臉色一窒,他是萬萬沒有想到,狂鯊王子居然還沒有通過關卡——娘的,狂鯊族也算是海中的一方霸主,怎么這狂鯊王子動作這么慢,還在后面磨蹭什么呢!

  然而情勢的轉變,已經由不得他多想了,那白袍人厲喝一聲:“你們到底是誰?”

  張棄忍不住一雙眼睛四處亂轉,一時間卻哪里想得出計策來?

  便聽麒麟族的聞墨堂微笑道:“不知需要我們幫忙嗎?”

  白袍人一抱拳,道:“多勞麒麟太子殿下掛念,兩個小賊,還不放在我們眼里!”

  他臉色一變,驀然喝道:“來人,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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