趣書網 > 濁世第一仙 > 第三七九章 真猛
  “現在,你們愿意認認真真聽我講話了嗎?”

  張棄沒有看目瞪口呆的郁名憂和萬俟詠,只靜靜地看著兩件兵器,淡淡地問道。

  萬俟詠吞了吞口水,腰一彎,胸前那對便微微顫了一下,張棄不經意間瞄見,像觸了電似的躲開目光,便聽萬俟詠恭恭敬敬地道:“武城萬俟世家,全憑閣下吩咐!”

  郁名憂卻冷哼了一聲:“你可想好了,反抗貴族,這不是我們魂心雙煞提出來的,是連云十三寨的宗旨。你要是幫助這貴族,那就是和連云十三寨對著干!”

  “連云十三寨?”張棄一愣,他以前可從沒聽過這個名字。

  萬俟詠在旁邊解釋道:“連云十三寨是最近幾年突然興盛起來的,由天下一十三家山寨聯合組成,勢力遍布炎洲神奕王國、云洲劍之帝國、星洲大羅天國,以及乾洲素心女國,也就是除了西洲神廷之外,人類占據的所有地方,幾乎都有他們的分布,與也是最近興起來的圣宮、遺忘一族、三仙門,并稱為平民世界的四大庇護神,宗旨都是反抗貴族,保護平民!”

  張棄皺皺眉,在這幾個組織中,他聽到了一個似乎有些熟悉的字眼:“三仙門?”

  “那是在神奕王國西南一帶活動的一個宗門,十分神秘,沒有人知道他們的宗門設在哪兒,只知道他們到處幫助平民,還教平民修煉。實際上,這些事也是四大庇護神之中另外三家常做的事情。而且,這四大宗門都很神秘,基本沒有人到過他們的宗門所在!”

  聽著萬俟詠的解釋,張棄覺得,這“三仙門”的“仙”,應該不會是他修的這個“仙”。他的修仙之道,在西南一帶只傳給了悠悠和小乞丐金劍仁(他還不知道金劍仁的名字),但他們應該沒有這么大的能量,能夠到處反抗貴族、保護平民,而且,他們也才“兩仙”啊。

  不過這么說起來,倒是有些想念那些曾經的伙伴和親人們了。

  “閣下?”

  萬俟詠見張棄沉默不語,不由有些忐忑不安,這家伙修為高得驚人,若是怕了連云十三寨,或是認同他們的理念,反過頭來對她出手,那她就真的上天無路、入地無門了。

  張棄被她這一聲驚醒過來,收回思緒,淡淡地問道:“連云十三寨,或者其他什么遺忘一族、圣宮之類的,有沒有說過,反抗貴族,就可以攔路搶劫、強搶女人、荼毒生命?”

  郁名憂一愣,雙眼一瞇,冷冷地道:“你什么意思,你敢質疑連云十三寨?”

  張棄冷笑一聲:“若他們真的是你這樣的人渣,我不但要質疑它,而且還會毀了它!”

  “你,好,好……”郁名憂大怒,猛一甩手,連那尖刺也不要了,反正也不是他的本命元兵,轉身便往山下走,“今日之事,我必然會稟告給連云十三寨的大俠們!敢對億萬平民的庇護神無禮,老夫倒要看看,你到底長了幾個腦袋,竟敢如此放肆!”

  他一走,那群山賊也便如鳥獸一般緊跟在他身后,一溜煙地走遠了。

  這些山賊都沒敢來要回他們的兵器,張棄手指一彈,那些兵器便哐咣哐咣散落了一地。

  萬俟詠擺手收了陣法,那些家丁如釋重負,一個個癱倒在地上,呼呼直喘粗氣。

  張棄降落到地上,便見萬俟詠走過來,拱著手,恭敬地道:“多謝閣下出手相助!”

  張棄似笑非笑:“萬俟大人,您可是貴族,怎么能向我這個平民行禮?”

  萬俟詠俏臉一紅,赧然道:“閣下說笑了。且不說現在平民也起來了,有許多功法在平民之中流傳,有的還極其精妙,很多平民都在修煉,血脈與神竅之說,越來越不得人心。就算閣下是平民,但你救了我們這么多人的命,救了萬俟家族數千人丁的命,我萬俟詠又豈能不記恩情?若是閣下有意,不管是要我的人還是要我的腦袋,或者要我萬俟家族的貴族封號或是其他,都可以說,只要我萬俟詠有的,定然不會有一絲猶豫!”

  張棄淡淡地看著她,看了好半晌,直看得她雙臉通紅,才哈哈一笑:“你既然如此說,那我就叫你萬俟姑娘吧。萬俟姑娘,我知道你在賭我的人品,不會對你提什么過分的要求。不得不說,你很聰明,你賭對了。我幫助你,是想還當初的一段善緣,別無他意!”

  萬俟詠又是臉上一紅,有些尷尬地訕笑一聲,忽然又問道:“一段善緣?”

  “邊走邊談!”張棄順著山路當先朝山下走去。萬俟詠做了個手勢,叫人清理戰場,把傷員都帶上,然后緊走兩步,跟在張棄身邊,順勢接過了張棄遞過來的本命元兵和那尖刺。

  便聽張棄問道:“我記得當初你們萬俟家族,主事人是你爺爺萬俟沖霄吧?你父親也在,你還有個未婚夫叫做長孫圖,極善降妖,對吧?”

  萬俟詠看了他一眼:“沒想到閣下對我們萬俟家族的事,倒很清楚呢!”

  張棄摸摸鼻子:“當初有過交集。你也不要稱我什么閣下了,我叫張棄!”

  現在的他,相比十年前,心態已經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再不會以姓“張”為恥。

  這個“張”姓,可是“天棄之姓”,當初他是不敢講出來的,所以他曾化名“凌棄”,就是為了不說出自己的姓,他甚至想著“等娶了媳婦,有了自己的兒子,再回復本姓”。

  不過現在他早已知道,所謂血脈與神竅,應該是貴族們故意擺弄出來的玄虛,目的就是為了阻死平民的上升之路,所以他再不會以姓“張”為恥,大大方方就說出了自己的名字。

  “姓張?神諭之姓?”萬俟詠愣了一下,喃喃地道,“怪不得!”

  “什么?”張棄沒聽清楚,不由問了一句。

  “沒什么!”萬俟詠定定神,輕聲道,“那我就叫您張公子吧。張公子,咱們還是說我萬俟家的事。您說得沒錯,當初是我爺爺和父親主持家務。但將近十年前,我萬俟家族突然遭了大難,一群黑衣人洗劫了我家族,他們中間有神嬰境強者,差點屠滅了我們全家,爺爺和父親都在那一戰中死了。我也曾找過我的未婚夫長孫圖,但他在我們萬俟家出事之后,就解除了與我的婚約,收回了給我的聘禮。后來,我是在金城郡我萬俟本家的幫助下,重振家族的。但直到現在,我萬俟家族也只能算是一個小家族,人丁不過三千,實力也很低微。”

  張棄看看她,倒沒有想到她也是個苦命人,居然遭到了如此大難。

  不過“黑衣人”,難道又是屠滅門搞的鬼?可是他們為什么要屠了萬俟家族呢?

  萬俟詠低著頭,沉聲道:“幸好爺爺在那之前,就給我鑄造成了這柄‘龍迦劍’。靠著這柄劍,我一劍一劍地拼了出來,僥幸之下晉升到了金丹境。雖然我們萬俟家族被取消了武城神殿執事家族的名頭,家族中更是一個神嬰境都沒有,但好歹,我們還是延續下來了!”

  張棄抿抿嘴,找不到該說什么話,想了半天,干脆遞過來一片玉瞳和一瓶丹藥。

  萬俟詠愣住了,呆呆地看著張棄,不知道他這是什么意思。

  難道,這是他給我的聘禮?

  然而就在萬俟詠胡思亂想的時候,張棄說話了:“早年我曾得到過萬俟家族的恩惠。我這人沒什么貴族與平民觀念,貴族也有好人,平民也有壞人,我看人只看人品,不看身份。萬俟姑娘,我這瓶丹藥,名為‘轉靈丹’,四階,正適合你服用,足以讓你修煉到神嬰境巔峰。這玉瞳是一部功法,你可以參照修煉,應該對你突破到尊者境有一定幫助!”

  萬俟詠猛然張大了小嘴,簡直不敢相信:神嬰境?尊者境?天吶,你知道你在說什么嗎?

  她好半天回不過神來,就連張棄什么時候走的都不知道,只知道當她回過神來的時候,早已不見了張棄的人影,而她手中,便緊握著那玉瓶和那片玉瞳!

  身后一個老人走上前來,低聲道:“小姐,快收起來,后面那些家伙都不知道!”

  這是萬俟家族的老人,對萬俟詠忠心耿耿,他這是怕萬俟詠懷璧其罪啊!

  萬俟詠拼命忍住就要奪眶而出的淚水,用盡全力點著頭,顫抖著聲音道:“快走,回家!”

  一回到萬俟家族,她一路小跑回到自己的臥室,終于忍不住激動的心情,一下子跪倒在地,虔誠地八拜九叩起來:“老天啊,您終于沒有絕我的生路啊!萬俟家族,要復興了!”

  拜完天地,她又轉過頭,朝著門口一陣猛拜:“恩人,恩人啊,萬俟家族,永世難忘!”

  抹去淚水,她大聲吩咐道:“來人,在我萬俟冢祠堂之內起造生祠,供奉恩人生像!”

  萬俟詠所做的這一切,張棄并不知道,他在離開了萬俟詠之后,便循著淡紫光芒的氣息,大步走下了小尖山。那氣息斷斷續續的,離得有些遠,不過還勉強能夠追蹤到。

  他的速度極快,又走了一刻來鐘,便來到了森林邊緣,看到了密林中的一個小湖泊。

  “這倒是個好地方!”張棄雙眼一亮。他自從精靈王國穿梭空間回來,離開那大森林之后,便一直在不停地忙碌之中,都沒能好好休息一下。這湖水清澈見底,正好可以解解乏。

  至于追蹤淡紫光芒的事,倒不用急在一時,反正他還能感應得到它的存在。

  張棄找了一個極為隱秘的地方,這兒四面都是茂密的樹蔭,中間圍著一洼清水,呆在湖水里,五丈以外就看不清楚人影,簡直就是一個天然的浴缸。

  他身形一晃,便把早已破舊不堪的蠻溪戰衣脫下來,收進無愁戒,一個猛子扎進水里。

  入水的那一剎那,他還在想著,不會水面下又冒出個女孩來了吧?

  他到過兩個湖畔,紫蛟湖,遇到了蕭瑟;蛇眼湖,又碰到了精靈公主茉莎。

  事情,可一可二,不能再三,要是再遇到個小姑娘,他自己都要懷疑自己的人品了。

  不過幸好,似乎湖里并沒有人。他舒舒坦坦地躺在湖水里,清涼的湖水沁得他遍體舒泰,忍不住長嘆一聲:悠閑自在的日子,是真的好啊!

  那么他自己要什么時候才能過上這樣悠閑的日子呢?

  為盧小玥報了仇,尋到蕭瑟、莫愁、葉氏兄妹、凌落雪、雷長嘯等人,確認大家都過得好了,再把悠悠、小乞丐和芊芊尋回身邊悉心教導,哦,對了,還要把朱雀找回來。然后,便是把樊娟和兩個孩子接到炎洲來,這樣就可以和他們一起歸隱山林,悠閑自在了。

  當然,有時間還要去蠻荒古國和精靈王國,看望一下荒無劫、茉莎他們的。

  在感情上,他自覺虧誤了許多人,其中最虧誤的,就是蕭瑟和莫愁。

  蕭瑟,那個一路護送了他那么久的人兒,她對他的情義,他又怎么會忘記?

  莫愁,他就更不能忘記了,他這輩子難忘的景象有許多,而最難忘的,一直刻進他心靈深處的,便是那一幕:沒有任何修為的莫愁,毅然幫他引開兩個氣丹境,還有兩頭四階妖獸!

  在萬丈山里,他與她相互扶持,她依戀著他,他依賴著她,兩人共同經歷了那么多風風雨雨——這是多么深刻的感情,難道,他就那么忍心,把它一刀兩斷了嗎?

  可是,他又能怎么辦呢?他不愿對不起莫愁,但他更不能對不起樊娟啊!

  莫愁是陪著他走了那么遠,付出了那么多,可是樊娟給他生了兩個孩子啊!

  他不想做一個無情無義的人,但他更不想做一個不負責任的男人!

  人,生而在這個世上,不就是來付責任的嗎,不是嗎?

  張棄緊緊地閉著雙眼,眼角,有一滴晶瑩的水珠,輕輕地滴落在了湖水里……

  不知過去了多久,張棄就那么靜靜地躺著,連根頭發絲也沒有動彈。

  湖水仍然十分平靜,清清亮亮的,連一條魚、一尾蝦,也沒有。

  只有一道淡淡的黑影,在緩緩地朝著這片湖面接近。

  這黑影是從湖底下過來的,像一條長長的游魚;但若是有人潛身湖底,便能清楚地看見,這潔白如玉的“游魚”,原來卻是一位女子,約摸二十來歲的女子。

  不過好在此時天色已完全暗了下來,就算沒到伸手不見五指的程度,其實也差不多了。那女子又深藏水底,雖在游動,身上雖然只穿了一件肚兜,但夜色中,卻無人能夠看得見。

  女子盡興地游了許久,終于一擺雙臂沖出水面,接著又輕輕落了回去。那肚兜似乎有些寬大,被水一泡,變得很是沉重,幾乎要從她身上滑落下去一般,她卻毫不在意,而是興奮地一抹臉頰,用只有她能夠聽見的聲音,喃喃地道:“太舒暢了,真是太舒暢了!”

  她回頭望望林子外面的方向,忽然臉色一黯,輕聲道:“小姐,原諒我,不是奴婢不想來救你,實在是奴婢這些天,承受的壓力太大,太大了,略微輕松一下,我會繼續想辦法的!”

  也許是“禱告”過了,心里便沒了負擔,女子又恢復了活潑的天性,一擺雙手,又在水里游著,一抬頭卻看見前面有一團白色的東西,看上去,似乎像是肉。

  “難道是條魚?”女子雙眼一亮,低聲道,“若能抓上岸去,咱們的晚餐倒是不用愁了。”

  她想到就做,一轉身便到了那白影旁邊,伸手就抱過去。卻不料那白影居然很是不小,她雙臂一合,居然沒能把那東西抱起來,于是她只得又游近了些,把整個身子都貼在那東西上面,這才終于用自己的雙臂,環住了那東西的腰,于是猛地一提……

  便聽“啊”地一聲,那東西居然說話了,接著,便有一張硬朗的臉龐,出現在她眼前……

  兩人緊緊地貼在一起,她的雙臂還環著他的腰,而她胸前最高處以上,全都露在水面上!

  “啊!”

  驚叫聲響徹行云,女子就像丟開一條燒紅的鐵柱一般,雙手一扔,猛然后退!

  張棄則同一時間睜大了雙眼:“怎么真的有……你是……窩考,居然是你,韓余余!”

  但韓余余沒有說話,回答他的,是一道鋒銳無比的罡勁,如利劍一般飆射而來!

  “喂,喂,我去,你怕是先得穿上衣裳吧?”

  張棄大叫著,眼前那白生生的人影,直看得他頭暈眼花,連神智都看得有些模糊了!

  因此一時之間,張棄似乎也忘記了要反抗,正要穿上蠻溪戰衣,那罡勁卻已到了他身前。他哇地一聲,倉促之間也沒奈何,回身就跑,便如一道白影穿進了密林里。

  “站住,你給我站住!”韓余余又羞又急,滿臉通紅,卻似忘記了自己身上是什么光景!

  真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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