趣書網 > 濁世第一仙 > 第四一八章 被困加西亞大峽谷
  三天時間一晃而過。

  三天后,又是一個清晨,張棄被帶出了米蘭城的大獄,帶回到太陽神殿前。

  這三天里他不是沒有嘗試過逃跑,但他能夠感覺到,那股極其強大,疑似帝君的威壓,其實并沒有消失,而是一直縈繞在他身上:那位強大的存在一直在關注著他呢。

  他知道自己不是那位存在的對手,只得暫時住手,沒有輕舉妄動。

  不過他可不相信,這位存在會一刻不停地關注著他,老虎也有打盹的時候吧?

  而現在的他,就只是在靜靜地等待著這位存在打盹,那就是他逃跑的機會。

  但似乎這個機會不會出現了,因為他已經被押赴刑場。

  軒轅宗爵等人已經走了,其實他們是早有約定的,本就打算分開行動,到了馬其頓城再會合,所以他們相信了米蘭城傳給他們的話,以為這真的是張棄的意思。

  所以張棄看著面前高高的行刑臺,只能深深地苦笑。

  行刑臺搭建在米蘭城的鬧市口,高有三丈,是用極其堅硬的枯尾橡木搭建的。此時張棄已經被押上了臺,而臺下則站滿了看熱鬧的人群,還有一眼望不到盡頭的騎士團和近衛軍。

  劊子手是一名金甲騎士,這也算是對張棄的一個“尊重”了吧,金甲騎士親自行刑。

  一名圣魔法師站到行刑臺前,高聲宣布:“來自東土異大陸的邪惡之徒,肆意挑戰米蘭城的榮耀,傷我民眾,罪大惡極,今日在此處斬,這是主的旨意!”

  臺下立馬掀起了一片巨大的聲浪:“殺了他,殺了他,殺了他!”

  “我萬能的主啊,求您降下天罰,把所有的異端邪徒全都殺光了吧!”

  “不尊奉主的神諭者,必死無疑!唯有皈依,才是你唯一的出路!”

  “讓主的圣光洗滌他那骯臟的靈魂吧,阿門!”

  張棄聽得直想笑,但想到那什么“主”的諭令,又只覺得渾身發毛:這就是狂熱么?

  這種狂熱,實際就是一種信仰。

  信仰分為許多種,只要你全心全意相信一個人、一件事、一種現象,那這個人、這件事、這種現象,其實就是你的信仰。所以有人信仰自己的祖宗,有人信仰神佛,有人信仰金錢,當然也有人信仰絕對的權力,而西洲的人,則基本上都是信仰他們的“主”。

  信仰本身是無所謂對錯的,但信仰卻能產生一種力量,一種讓人喪失自我、只知道盲從的力量,這種力量如果能運用起來,絕對是能夠產生巨大的威力的。

  實際上一個領導者,他在其手下心中本身就是一種信仰,他的屬下信賴他、遵從他,他就能擁有強大的力量,這力量,甚至超過了他手下所有人力量的集合。

  那么,這種力量能不能像肉身力量、真元力量、神識力量一樣,加以修煉呢?

  張棄覺得原則上應該是有可能的,只是不知道有沒有人創造出修煉這種信仰之力的法門。

  他忽然覺得很奇怪,他都快要死了,大刀就要落到他脖子上了,他還在想這些干嘛?

  暫時他沒有想過逃跑,因為那股強大的威壓還在他身上,壓得他連秘術都無法施展、真元也沒法流轉,而沒有了真元的支撐,他的肉身,是絕對扛不住那柄巔峰玄器級別的屠刀的。

  看樣子,他似乎已經在劫難逃,明年的今天應該就是他的忌日了。

  只是可惜啊,他還沒有找到吉普賽大長老,沒能得到解開失心之毒的方法,看來盧小玥要在他的山河鼎里,為他殉葬了——可憐的小姑娘,是我對不起你!

  可惜啊,不能履行對蕭瑟、樊娟的承諾了,是我對不起你們,沒有及時去把你們帶回來;還有我那兩個從沒見過面的孩子,我這個當爹的,是無法盡到做父親的責任了……

  可惜啊,我不能再見到莫愁了,不過也好,我當初把你帶出了萬丈山,為你開辟了修煉之路,也算讓你一生有了點資本。我不知道現在的你過得怎么樣,但至少,我曾經為你付出過,其實這也就夠了,你是我今生最真的情感,沒有功利,生死與共……永別了!

  可惜啊,我不能再看一看悠悠、芊芊、小乞丐,還有雷迪克了。我教給你們第一仙術,其實我也不知道對你們來說是好還是不好,也許做一個普通人,百年而逝,才是你們應該擁有的人生?不過這些我都管不了了,如果有下輩子,也許我會再考慮一下吧——永別了!

  可惜啊,我的那么多朋友:葉汝白、葉傾城、雷長嘯、凌落雪、茉莎、荒無劫……

  可惜啊,我的妖寵:朱雀,你現在在哪兒呢,你知不知道,你的公子很想你……

  還有藏身在山河鼎里的青龍、白虎、玄武,你們就不要拼命想沖出來了,我不會讓你們出來的。你們才地妖境,出來能有什么用,不過是白白犧牲而已。只希望我死以后,你們能夠找到離開山河鼎的辦法吧,那樣,你們就能龍歸大海、虎潛深林了——永別了……

  一股莫名的悲傷,似乎以張棄為中心,緩緩地擴散開去,卻在剎那之間,蔓延到了整個圣天大陸,甚至擴散到了百花谷、五蠻黎、蠻荒古國、精靈王國……

  “開斬!”

  利奧多斯十七世高坐在太陽神殿前,輕輕地一點頭,于是斬刑臺上,一名圣魔法師雙手一攤,半空中便現出了一個金光閃閃的“斬”字,轟然落到了張棄頭頂。

  金甲騎士揮起屠刀,重重地斬向了張棄的脖子!

  張棄緩緩地閉上了眼睛……

  眼前卻似出現了一縷縷畫面,一縷縷不知真假,卻顯得分外真實的畫面……

  一條大道上,一大群人正在走著,卻忽然都停了下來,領頭的一名女子臉上出現了震驚的神色,接著,所有人都跟著她跪伏下來,雙手合十,嘴里念念有詞。

  張棄不知道他們在念些什么,卻似乎看到了他們的頭頂上,都飄出了一點點莫名的光點。這些光點在他們頭頂匯聚起來,瞬間飄過千山萬水,竟似出現在了他的眼前、他的腦海里!

  張棄又看到,在一間小屋里,似乎供奉著一尊神像,一尊他很是熟悉的神像。他不知道那神像雕的是誰,卻見到一個女子正跪在神像前,同樣雙手合十,嘴里念叨著什么。

  接著,這座大宅子里,包括這條巷子里的另一座小宅院,幾乎所有人都跪了下來,雙手合十、念念有詞,而他們的頭頂上,也都飄出了莫名的光點,瞬間匯聚到了張棄的腦海里!

  而同樣的場景,還在炎洲西南部的一個山谷里、炎洲中部的一座山上、西北部的一座宮殿中、在西洲米蘭城巴洛維堡外的一個山洞中,乃至于在五蠻黎的圣殿之中、在百花谷的監獄之內、在蠻荒古國、在精靈王國,都在同時上影著,于是張棄腦海里的那種莫名的光點,便像是涓涓小溪匯聚成了滔滔洪流,剎那間在張棄的腦海里,化作了洶涌澎湃的一片大海!

  這一剎那,張棄的體內,驀然發生了驚天動地的變化!

  泥丸宮空間內,電閃雷鳴、狂風怒號、暗影重重,一股股清靈的氣息,隨著這雷電、狂風與暗云裊裊升起,漸漸匯聚成了一片湛藍色的天空,藍天上沒有日月,卻有著無盡的光明!

  張棄似乎聽見體內傳來的“嘭”地一聲輕響,他的境界,剎那間突破到了煉神境巔峰!

  其實到了煉神境巔峰,離突破到歸元圣境,還是有很大距離的。但張棄現在已經消彌了這段距離,現在的他,離歸元圣境,也只有一步之遙,甚至有半只腳都已經踏進去了。

  境界的提升還不是主要的,最主要的是,他的體內,突然生發出了一股巨大的力量!

  這力量令他瞬間擁有了與境界齊平的修為,更重要的是,一下子便沖破了那巨大的威壓!

  他不知道那威壓來自于怎樣的存在,但現在,這威壓已經被那力量沖得七零八落!

  “信仰之力!怎么可能!”

  不知從哪兒傳來了一聲驚呼,張棄卻似并沒有聽見:剎那之間,他已沖天而起!

  一腳便把那金甲騎士連同那屠刀踢得無影無蹤,他雙手一掙,綁在他身上那比手臂還粗的鐵索,便“哐啷”兩聲斷成了一地碎片;他將手一招,厲喝一聲:“劍來!”

  一柄數丈長的巨劍驀然出現在他身前,朝著那太陽神殿就是一劍:“大地之劍,斬!”

  張棄豈是吃了虧不還手的主,你敢斬我,先讓我給你留一點紀念再說!

  “放肆!”十幾個聲音同時怒喝起來,十幾個人影從人群中飛身而起,有的手持刀劍,有的揮著法杖,全都朝著那大地之劍猛轟而去:竟全都是圣騎士與圣魔法師!

  今天,恐怕米蘭城所有的圣者,全都出動了吧!

  另有幾個金甲騎士則搶上斬刑臺,惡狠狠地朝張棄撲去——但張棄已一返身跳下了數丈高的斬刑臺,落向十字路口那一片刀山劍海之中去了!

  臺下,不管是米蘭騎士團、近衛軍,還是看熱鬧的普通民眾,全都朝張棄亮出了兵器:在他們看來,張棄就是異端,就是不遵“主”之意圖的邪惡,就應該碎尸萬段!

  然而就在此時,猛然聽得一陣喧嘩,人群中不知何故,驀然大亂了起來!

  “蛇……蛇……啊……”

  有人尖聲驚叫著,你擁過去,我擠過來,就連剛剛落地的張棄也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情。

  卻有一個瘦小的家伙擠出來,一把拉住張棄:“師傅,快,朝這邊跑!”

  張棄不由有些啼笑皆非:他這個當師傅的,居然還是要雷迪克這個徒弟來救命!

  雷迪克顯然是有備而來,他一邊跑,一邊從一個破麻袋里撈出些東西丟出去。張棄定睛一看,那些東西彎彎曲曲,在人群中不斷蠕動,竟是一條條毒蛇!

  怪不得場中如此混亂,原來都是雷迪克搗的鬼啊!

  可是場面再混亂,也只能是暫時的。毒蛇能夠驚擾到普通人,卻驚擾不到銀甲騎士、金甲騎士甚至圣騎士:人群中,已有兩三名金甲騎士沖出來,刀槍并舉,都朝張棄身后襲來!

  張棄冷哼一聲,回手就是一劍,把幾名金甲騎士都劈飛出去。

  卻聽雷迪克驚呼一聲,回頭一看,原來他面前又出現了一名金甲騎士,獰笑著便是一矛戳下——可憐雷迪克只是氣丹境中期,連鐵甲騎士都算不上,如何能夠擋得住這一矛?

  他甚至連躲避都忘記了,好像嚇傻了一般,怔怔地站在那兒,任由那長矛猛刺而下!

  其實他不是嚇傻了,而是被金甲騎士的威壓震住了!

  張棄大驚失色,連忙飛撲過去——卻聽“嘣”地一聲,一支箭矢正射中那矛頭,竟把那長矛震得一偏,連那金甲騎士也被震得倒退了好幾步,一臉震驚!

  要知道這金甲騎士赫然就是斯圖爾斯,米蘭騎士團出了名的大力士,居然被這一箭給震退了,這箭矢上的力量該有多大啊!

  張棄循著箭矢射出來的方向看去,便見圣女一臉笑意,還朝他招了招手。

  這一招手,張棄和雷迪克還沒有跑過去,卻招去了一條毒蛇。圣女皺著眉頭,揮起右手,寒芒一閃,一柄匕首便劃過毒蛇的七寸。她抬起頭來,惡狠狠地瞪了雷迪克一眼:“臭小子!”

  雷迪克吐吐舌頭,便覺得后頸一緊,卻如騰云駕霧一般,剎那間飛越了好幾十個人腦袋,一下子來到了圣女面前。張棄把他扔出去,叫道:“跟緊了不要落后!”

  雷迪克還沒回過神來,便見面前突然出現一頭渾身白毛的猛虎,嚇得他一個激靈,胯下一緊,差點淋淋滴滴尿都嚇出來了,連忙夾緊雙腿,臉上便浮現出一層變態的紅霧。

  他都如此不堪,前面那些人群就更加驚慌失措了,有人尖叫著往外跑,也有人怒吼著往白虎撲來,卻被白虎吼了一聲,一頭撞去,登時便撞翻了五六個。

  甚至一個金甲騎士迎上前來,也被白虎一爪子拍飛出去,慘叫著不知跌到哪兒去了。

  身后也有兩個金甲騎士緊緊追趕,卻被兩支箭矢迎面而來,兩個騎士猝不及防,一個被射中左肩,一個被射中額頭,頓時鮮血如注,兩個騎士都滿臉驚駭地停下了腳步!

  西洲修士修的主要就是肉身,講究力大無窮、身如堅鐵,這兩個金甲騎士的肉身,甚至連最鋒利的刀劍砍在他們身上,也不一定能砍得破他們的皮膚,而他們也正是靠著這比鋼鐵還要堅硬的肉身,才能在米蘭騎士團里立足的!

  然而兩枚小小的箭頭,卻刺穿了他們的防御,這如何不叫他們驚駭不已?

  他們哪知道,西洲的兵器都是沒添附器靈的,而有沒有器靈的兵器,完全就是兩個概念。

  不過圣女的弓箭甚至能威脅金甲騎士,倒也讓張棄刮目相看。

  十字路口的混亂還在繼續,張棄和圣女卻已漸漸殺出人群。有著白虎開道、圣女斷后,他們走得很是輕松,不一時便拐進了一條巷子里。這巷子比較清靜,一個人也沒有,張棄便將手一招,青龍高亢地吟叫著,便跪伏在了他們面前。

  張棄早在跳下斬刑臺的時候就把青龍和玄武都放出來了,在他們沖出人群的過程中,這兩只一攻一防的妖寵,一直在與那十幾個圣君激戰,把他們牢牢地擋在了太陽神殿。

  當然這也是因為張棄那“大地之劍”,把這些圣者全都吸引到太陽神殿里去的緣故。

  大地之劍最終還是被轟碎了,不過太陽神殿門前的那阿瑞斯雕像,還是被劃出了一條裂痕,從肩膀一直延伸到手肘,露出了金光閃閃的表皮下面,那靛青色的石頭。

  所以此時利奧多斯十七世正在神殿內哇哇大叫呢:“抓住他,抓住他!不抓住他,如何洗刷我戰爭神殿的恥辱!不抓住他,你們全都不要回來了,全都去死,去死!”

  于是十幾個圣者都奮不顧身沖出來,卻忽然發現原本一直擋在神殿門口的那條青龍、那磨盤大的大烏龜,全都消失不見了;而在遠處,一條張牙舞爪的青龍正在騰身而起!

  就在十幾個圣者面前,那青龍載著背上幾個人影,漸漸消失在了藍天白云之間。

  “恥辱,恥辱啊!”

  不知是誰叫了一聲,幾乎所有的圣者都無奈地低下了頭。

  青龍呼嘯著飛翔在云朵之中,猛烈的罡風迎面吹來,幾個人卻都感到異常興奮。

  張棄狠狠一拍雷迪克的腦袋,大聲笑道:“好小子,你可真行!”

  雷迪克“嘿嘿”笑了幾聲,縮了縮脖子,卻忽然想到了什么,連忙大聲問道:“師傅,你能不能去救一下安吉爾她們啊?”

  “安吉爾?她們怎么了?”

  張棄記得那四十幾個少女,那是他費盡心力從巴洛維堡里救出來的。

  雷迪克哭喪著臉:“她們被困在加西亞大峽谷,快要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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