趣書網 > 濁世第一仙 > 第四二三章 找不到了
  這酒館不大,只是一座兩層小樓,大門前掛著一塊牌子,上面寫著招牌,叫做“綺夢春”。牌子本是用木榫固定的,一角的木榫朽了,牌子便歪歪地掛著,上面蒙了一層蜘蛛網。

  張棄皺皺眉頭,向旁邊一家書屋老板打聽,卻聽說這酒館至少有一年多沒有住人了。

  “這本來是安德烈老爺的產業,租下來開酒館的是爺孫倆,那孫女長得倒挺漂亮,就是爺爺身體不好,三天兩頭生病。開了幾年,好像也沒什么客人來,也許是虧本了,去年關門走了,不知上哪去了。前幾天安德烈老爺還來看過,就在門外看了一陣,也只是嘆氣而已。”

  書屋老板搖著頭嘆著氣,進屋去了。張棄站在酒館門口,卻不知該如何是好。

  其一,雷迪克說這是吉普賽人的一個定居點,可是一個酒館怎么能夠成為定居點?

  其二,這酒館都一年沒住人了,可是雷迪克卻在昨天打聽出它是一個定居點,怎么可能?

  是雷迪克弄錯了,還是這酒館另有玄機?

  張棄還是決定進去看一看,反正來都來了,也許另有發現呢?

  但很可惜,雖然酒館里不管是大廳、后廚還是樓上的包房,所有地方都保持著整整齊齊,但張棄卻只找到了陳腐的食物、滿地的灰塵和蛛網,卻連一點有價值的線索也沒有找到,反倒是被灰塵嗆得連連咳嗽,驚起了一窩小耗子,頓時把大廳弄得一片狼藉。

  四散奔逃的小耗子,還把廚下的一條小蛇引了出來,立時又是一片雞飛狗跳。

  看著那追逐著小耗子的黑蛇,張棄卻不由皺起了眉頭:這可是在馬其頓城,在防守嚴密的城中,又不是在荒郊野外、孤村小鎮,怎么可能有蛇這種生物?

  等等,吉普賽人不是最擅長抓蛇的嗎?據說,這也是他們被歸為邪類的“證據”之一!

  眼看著那黑蛇捉住一只老鼠,心滿意足地縮回了廚下,張棄連忙跟上去,搬開一個碗柜,便見柜子下面有一個小洞,洞里盤著兩條小蛇,看模樣好像是黑蛇的后代。

  但這個小洞并不深,洞里也沒有其它出口,四周也不像有什么機關暗道。

  但既然有蛇在這兒做窩、產卵,那這地方必有蹊蹺,畢竟,它們總不可能大搖大擺地從馬其頓城的城門、大街上游過來,然后優哉游哉地選擇這個荒廢的酒館安家吧?

  若真是那樣的話,它們根本游不到這個酒館來。

  張棄沒有理會那嚇得瑟瑟發抖的黑蛇,而是微閉上雙眼,神識鋪天蓋地蔓延出去。

  很快,他就發現了一絲異常,嘴角一翹,身形一晃,立時消失得無影無蹤。

  他自然是遁入地下去了。他沒有找到酒館里的機關,也沒空去細細尋找,反正他剛才發現了地底下有異常,而怎么到達地底下,這還能難得了他嗎?

  原來這酒館在地面上只是一幢不大的兩層小樓,而在地底下,卻是方圓上千丈的一處廣闊空間,到處都是房間,甚至還劃分出了街道,甚至還有一處小小的廣場!

  廣場上還豎了一座雕像,有一丈來高,雕的是一個西洲老人,滿頭白發,臉上帶著邪異的笑容,一手挽著一條黑蛇,另一只手提著一個骷髏頭,背上還背著一柄血劍!

  雕像底座雕著一句話:上天賜予血福,在艱難的世事中求生,吉普賽,阿門!

  若只是看這座雕像,西洲神廷把吉普賽人視作邪惡,應該說不是沒有道理的。

  但這個地底空間同樣沒有人,所有的房間里也都布置得整整齊齊,只是全都蒙上了一層厚厚的灰塵。而且酒館里至少還有耗子、黑蛇,而在這地底空間,一個活著的都沒有。

  同樣,除了這座邪異的雕像之外,張棄也沒有找到任何特殊的東西。

  他的目光只能再一次聚集在這座雕像上。

  龐大的神識再一次蔓延開來,果然,張棄再一次找到了線索:那是雕刻在雕像底座背后的一個小小圖案,雷迪克曾經告訴過他,那就是吉普賽人的聯絡暗號。

  這個暗號的意思是:讓光明指引失落者的方向!

  從這句話來看,這應該是一個路標,也許是讓其他吉普賽人按照這個標志指引,去找到從這兒出去的吉普賽人。地底空間這么多房間,看來,這兒真是一個吉普賽人的定居點。

  可是張棄還是不明白,這路標設置得如此隱秘,是留下來給誰看的呢?難道吉普賽人還能未卜先知,知道他今天會來到這里,發現這個路標——扯淡呢!

  當然,既然找到了這個路標,張棄定然是不會放棄的,必須要跟過去看看。

  路標指示方向的奧秘,雷迪克已經告訴他了,只要是吉普賽人,都明白這路標的含義。于是張棄跟著路標的指引,很快就離開了地底空間,然后又在西城月落大街上找到了另一個標志,接著又找到第三個、第四個,于是他很快便離開了馬其頓城。

  順著標志往西南方向走,到了午后時分,張棄離馬其頓城已經有數十里之遙了。

  雖然只隔了數十里,卻猶如兩個世界。這兒是一個荒涼的山谷,繁華與富裕是屬于馬其頓城的,而這個山谷,連野草都是枯黃一片,所擁有的,只有荒蕪與凄涼。

  在谷口的巨石下,張棄又找到了吉普賽族的路標,這說明他沒有走錯路。

  張棄把強大的神識蔓延開去,沒有發現什么危險,于是大步走進了谷里。

  誰知這山谷卻是極深,張棄足走了半刻鐘才走到了谷底:谷底又有一個山口,走進去,卻又是一條狹長的山谷;好不容易走完了,前面卻又是一個山洞,穿山而過。

  從山洞里穿過去,另一邊又是一條山谷。而且這山谷與外面的兩個山谷都不一樣:那兩個山谷里沒有生靈,只有亂石與野草;而這座山谷里,卻每隔幾步就盤踞著毒蛇、毒蝎、蜈蚣等毒物,一層厚厚的云層把山谷遮得嚴嚴實實,竟全是由毒氣形成的!

  張棄皺皺眉頭。這些毒他自然是不怕的,但吉普賽人居然飼養這么多毒物,卻讓他有些煩惡。難道西洲神廷說他們是邪毒之人,真的不是冤枉他們?

  可是看雷迪克和安吉爾他們的模樣,又怎么都不像是邪毒之人啊!

  張棄嘆了口氣,大步朝谷底方向走去。他所到之處,那些毒物先是朝他張牙舞爪,啈啈出聲,卻沒有哪一只敢于撲上來:張棄已經釋放出了堪比圣君的威壓,這些只有十階、十一階、十二階的毒物,誰敢挑戰一位相當于十五階天妖境妖圣的強者?

  加上谷里的毒對張棄全無用處,這些毒物就對他更加恐懼了。到得后來,張棄所到之處,那些毒物紛紛躲避,所以張棄一路暢通無阻,很快便來到了谷底:又是一個山洞。

  山洞后面,該不會又是一條山谷吧?

  張棄皺皺眉,走進山洞,但這山洞卻沒有出路,洞底是一片光滑的石壁。

  當然這也難不倒張棄,他的神識蔓延開去,很快便發現了山壁上的奧秘。

  不過他也沒有按照設計者的意思,打開石壁走進去,而是施展出了土遁術。

  不走尋常路,才能取到出其不意的效果,才能搶到先手,占得先機。

  但他只是遁進了石壁,而沒有遁出去:石壁背后,正埋伏著兩個人。

  兩個都穿著吉普賽人的民族服飾,一個雙臂上纏著一條大蛇,一個手中扣著幾枚毒鏢。

  便聽那纏蛇的吉普賽人沉聲道:“來人一定不是簡單人,哈克,等會兒你先走!”

  “不!”另一個名為“哈克”的吉普賽人卻叫道:“科萊哥哥,你總是瞧不起我,總讓我先走!我也是吉普賽族的勇士,連狼人伯爵我都殺過,我可不愿縮在你后面當烏龜!”

  科萊一陣苦笑,臉上卻又驀然換了一副決絕的表情:“娘的,咱們躲到這么偏僻的深山老林了,他們還不放過我們!這次,不管來的是什么人,我們都和他們拼了,絕不后退!”

  “對,絕不后退!”哈克也惡狠狠地叫著,一雙拳頭上青筋直冒。

  張棄皺了皺眉,他沒有找錯,這兒果然居住著吉普賽人,只是不知道他們中間有沒有“大長老”。而且看樣子,他們的處境似乎并不好,好像有人正要找他們的麻煩。

  只是,幫不幫呢?

  若是不幫,恐怕大長老就不一定愿意為盧小玥解毒,而且看在雷迪克、安吉爾等人份上,好像不幫也說不過去;可若是要幫呢,張棄又有些不太肯定,自己是不是在助紂為虐。

  畢竟,這些吉普賽人,看上去可不是好人吶!

  他還是決定先遁出去問個清楚,至少要搞清楚大長老在不在谷里。

  兩個吉普賽勇士正在相互打著氣,忽見眼前人影一花,下意識便叫了起來:“賊子,果然來了!”一個扔出手上大蛇,一個便將幾枚毒鏢扔了出來。

  張棄一聲冷笑,伸手一抓,那大蛇便被他抓在手心,比他大腿還粗的蛇身卻如蚯蚓一般,很是溫順地垂落下去,一雙蛇眼散發著兇厲的光芒,卻連蛇吻也張不開。

  而那幾枚毒鏢,張棄甚至連理都沒有理會。

  那吉普賽人哈克眼見自己的毒鏢射中了張棄,正準備高興地大叫,卻猛然臉色一變,只見那幾枚毒鏢都射在張棄衣裳上,卻似射中了鐵板一般,居然無力地彈落到了地上!

  這幾枚毒鏢甚至連玄器都沒達到,哪能射破張棄身上這件下品圣器戰衣?

  哈克還要摸出毒鏢,科萊卻把他攔住了。他回頭一看,卻見科萊臉上面如死灰,雙眼黯淡無光,連忙叫道:“科萊哥哥,你怎么了,受傷了嗎?”

  科萊搖搖頭:“不要再把你的毒鏢摸出來了,沒有用的!”

  哈克一急,卻聽張棄笑道:“你們一個玩蛇,一個玩鏢,玩得挺溜啊!怎么,吉普賽族真的像神廷說的那樣,陰險奸詐毒辣無比,連客人來了也用這些東西來迎接?”

  哈克一聽便“炸”了,大聲叫道:“你算什么客人!告訴你,我們吉普賽族是愛好和平的民族,雖然我們窮,但我們并不傻!你要來屠滅我們全族,我們為什么要和你講客氣……”

  “屠滅你們全族?”張棄一呆,“什么屠滅你們全族?”

  這話說出來,卻連科萊的臉色也變了:“殺人不過頭點地,你們也實在欺人太甚,不但要屠殺我們,還要侮辱我們!可是你們想錯了,我們吉普賽人只有站著死的,沒有跪著生的!”

  說著,兩個吉普賽勇士已撲了上來,他們已沒了武器,卻都還有拳頭!

  只是他們的拳頭剛剛轟出來,張棄卻只是一伸手,便把兩只拳頭都給捏住了。

  張棄的力量有多大?就算只是輕輕一伸手,大概也不下于百萬斤巨力。兩個吉普賽勇士也只是銅甲騎士水平,被他這么一捏住,縱然拼命掙扎,卻也掙扎不開了。

  兩張臉都憋得通紅,手臂上青筋直冒,額頭上汗水直淌,卻誰也掙脫不開!

  正在無可奈何,卻聽一個蒼老的聲音平靜地道:“好了,不要打了!”

  張棄嘴角微翹,他知道,正主兒終于出來了。他輕輕一松手,便松開了兩個拳頭。

  兩個勇士背后便是山谷,谷中間有一塊大壩子,壩子四周都是房屋,只在面對著山洞的這個方向,只種了一排高大的梭梭樹;梭梭樹生得很整齊,像一面青翠的樹墻。樹墻后面,此時正走出一個老人來,不知道有多大年紀,只見他那雪白的頭發、胡子都快要觸及地面了,臉上更是布滿了皺紋,手中雖柱著一根丈許高的長長法杖,卻不像是他提著法杖,而是它在帶著他:若不是那法杖支撐著,也許稍大一點的風,就能把這老人給吹散架了。

  張棄卻眉頭一皺:他一眼就看出來了,這老人居然是中了毒,一種十分奇異的劇毒!

  正是這種劇毒,讓他未老先衰:實際上,他至少還應該有數百年的壽命!

  老人抬起渾濁的老眼,靜靜地望著張棄,一邊喘氣,一邊用沙啞的聲音問道:“你說你是客人,那么請問尊貴的客人,你來到我們吉普賽神廟,是什么目的呢?”

  “吉普賽神廟?”張棄一愣,上下打量一下山谷:“你說這兒是吉普賽神廟?”

  張棄想起了軒轅宗爵曾經告訴他的,在馬其頓郊外的一個山谷里,有著吉普賽人的神廟,那里面有許多大長老、還有一位主教大人。據說,只要給吉普賽神廟貢獻祭品,就沒有吉普賽人不愿意付出的代價:倒沒想到,他居然無意中闖進吉普賽神廟里來了。

  老人嘴角一翹,似乎在嘲諷:“尊貴的客人,咱們不用這樣猜啞謎了吧?你們地獄島步步緊逼,甚至把特里菲爾也抓走了,不就是想要我們的圣物嗎?只是老朽有些想不通,為什么你們的死靈之神哈迪斯,不直接去找我們吉普賽的先知西伯利大人呢?”

  張棄聽得一頭霧水:“什么地獄島?什么哈迪斯?老人家,你在說什么呢?”

  這一刻,他甚至不得不懷疑,這老頭是不是因為中毒,所以神智不清了?

  老人一愕,失聲叫道:“難道你不是地獄島來的?”

  他知道,只要在地獄島,沒人敢直呼冥神哈迪斯的名字,而面前這少年不但極度不像死靈一族,而且直接就把“哈迪斯”三個字叫出來了,難道他真的不是來自地獄島?

  張棄搔搔頭皮:“什么地獄島啊,我是從馬其頓城來的,而且我也不是宙斯神殿的人,我來自極其遙遠的東土炎洲,和你說的那個地獄島、哈里斯,一點關系也沒有!”

  老人長長地舒了口氣,但目光一閃,卻又問道:“那地獄島在外面布下的死毒之谷,你是怎么走過來的?那可是數十萬毒蟲,還帶著濃濃的死氣,你怎么能闖得過來?”

  張棄“哦”了一聲:“你是說外面那條山谷吧?我還以為是你們布下的呢。就這么闖過來了啊,那些毒蟲都怕我!而且,實話告訴你們,我不怕毒!”

  他隨手挽起手上那條黑蛇,那黑蛇纏在他手臂上,溫順得像一個玩具。

  老人一下子跪了下去:“冒犯了尊貴的客人,我吉普賽族,向客人賠禮了!”

  張棄連忙扶起來,他是最怕別人給他下跪的。他輕輕一笑道:“賠禮就不用了,我又沒遭到什么損失。而且,我是來求你們的大長老幫忙的,不知道方便不方便?”

  老人剛站起來,聞言又是一怔:“你找大長老?我們有三百六十一個大長老,你找哪個?”

  “找能夠施展三腳豎琴吟唱術,解開失心之毒的那位大長老!”

  張棄本想說找巴洛維堡外面柯孜村的大長老的,但想了想,還是決定直奔主題。

  老人一下子苦笑起來:“那個啊,你找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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