趣書網 > 濁世第一仙 > 第四四八章 冥冥中的聯系
  張棄嚇了一跳,飛身就要撲過去,為蕭清陌擋住這道雷霆,卻被她攔住了。

  “張公子不用在意,它不是轟滅我的,只不過要走老身一半的壽命罷了。”她甚至微微笑著,好像說的不是她自己的壽命,“從現在開始,老身每說一句話,就會遭到一次攻擊,所以等會兒不管老身遭到了雷擊、火燒、刀砍、樹纏,還是其他什么,公子都不用在意,它們都不可能傷了我,只是帶走我一半壽命罷了。而天道論壽命,那是以‘年’為單位的,所以最低限度,它也會為我留下一年的壽命,不會讓我今天就死的。”

  她見張棄仍是焦急無比,忽然臉色一沉,道:“老身所說的話,還請張公子務必記住,而不要只糾結于老身所遭受的罪!不然,老身豈不是白死了!”

  她這話說得聲色俱厲,張棄渾身顫了一下,似乎被這句話給點醒了。

  便聽她繼續說道:“在很久很久以前,具體說,是神魔大戰時期,初代神帝——也就是繼任者所稱的神皇——帶領人族對抗魔、妖、鬼各族,斬九元通天橋,斷岳開江,拯圣天于危難之際,終辟神界,成就神帝。那位神帝,也湊巧,也是姓張,所以‘張’之一姓,便被稱為‘神諭之姓’,先天三百六十一道竅穴,其尊貴,更是超脫神皇血脈之上!”

  縱然看到蕭清陌所言不虛,她每說一句話,都會遭到一次虛空生出的攻擊,但張棄還是忍不住問道:“不瞞老夫人,在下就是姓張,但我身無一個竅穴,這個‘張’姓,更是稱為天棄之姓,連修煉之路都還是令愛為我開天門而開啟的,這‘神諭之姓’……”

  蕭清陌知道他的意思,點點頭道:“這其中緣由我也不知,但神諭之姓的事,就是老身自潛神玉佩之中得到的訊息,對與不對,老身自然無法考證。這潛神玉佩,乃是數百年前,老身與小玥兒之父盧啟,及我好閨蜜蕭清陌,于無意之中得到的。初時我等也不知它的秘密,又無法解開、無法使用,只得將它扔于倉庫之中。那時這潛神玉佩一點氣機也未發出來,就和一塊普通的石頭無異,老身等雖覺得它有些奇異,卻也無法知曉其中的奧妙。因此丟于倉庫,數百年也無變化。直到那一日小玥兒年滿十三周歲,按我少陽宗規矩可以下山了,需有一塊宗門令牌,也是她師傅蕭清陌一時興起,竟將這塊玉佩,煉制成了宗門令牌!”

  “當時我等也很奇怪,在這之前這潛神玉佩如死物一般,無論用何辦法,也無法將之煉化出來;卻不料那日蕭清陌一煉化,便順順利利地成功了,我等也只得將之歸于天意!”

  “煉化成宗門令牌之后,蕭清陌便將之賜予小玥兒,卻不料這小妮子竟早有預謀,得到此令牌不過半個時辰,便擅自下了少陽宗,后來在城外樹林中,遇見了你!”

  張棄仔細回想,好像就在那天之前,他正好在東華城外城墻下做了個夢,夢見一團火焰從他印堂鉆入他腦海之中,化作了泥丸宮;而那團火焰,似乎是從神界落下來的,是一個叫做“祝融神王”的人想要反叛,卻被“太一神皇”將手中火焰打落下來。

  難道說潛神玉佩的變化,就是因為那“生命神焰”落入了他體內,才引發出來的?

  那么,當時還有一團“智慧神焰”,好像落入一個高塔之中,鉆入一個少女體內,難道那也是真的——那少女他認得,正是在夢境中“陪著”他長大的夢女!

  難道這個世界上真的有這位夢女?難道那個夢境里的一切,竟然都是真的?

  張棄想到了久未做過的那個夢,不由驚得渾身一陣冷汗!

  蕭清陌看了他一眼,輕笑道:“看來公子已經領悟到了什么。其實當那時,我們也是不知道其中奧妙的,只當這宗門令牌被小玥兒弄丟了。后來少陽宗滅,我們自己也不知為何引來了強敵,甚至引得群狼環飼,最終家毀人亡!還是我那老頭子盧啟,他不憤于少陽宗的大禍,冒險施展‘逆天知命大法’,這大法來得也怪,卻是無意中被他夢見的,據說刻于‘辟仙令牌’之上,而那‘辟仙令牌’,與‘潛神玉佩’乃是一對,就鑲刻在九霄樓頂!”

  張棄一下子站了起來:辟仙!

  “仙”這一字,在當今的圣天凡界,已經并不太過罕見,但張棄自己知道,把這個“仙”字流傳開來的,不是別人,正是他自己:換句話說,除了與他有關的人與事之外,他極少在其他地方看到、聽到這個“仙”字——也就是《仙靈遺解》、小醫仙翠柳兒等等。

  而這塊“辟仙”令牌,他卻很肯定,一定和他沒有絲毫關系!

  而且,就在他聽到這個名字的一瞬間,他居然感受到了一股冥冥中的聯系!

  這種“冥冥中的聯系”,他并不是第一次感受到,比如曾經他與盧小玥、他與茉莎、他與莫愁、還有他與蕭瑟、樊娟……但這一次,他卻在剎那間便明白了:這種聯系,與他之前感受到的都不一樣,之前這些聯系,都是作用于他的神魂上;而這一次,卻是作用于泥丸宮中!

  難道,那潛神玉佩就居于他的泥丸宮中,而這聯系,則是從辟仙令牌上傳來的?

  蕭清陌含笑看著他:“那次盧啟施展‘逆天知命大法’,老身也得知了一些東西。可惜我那老頭子修為過低,知道的信息一鱗半爪的,很多東西我們都沒搞明白。后來老身被屠滅門抓住了,他們在我身上施展‘大天魔搜魂術’,竟被他們窺探了不少天機,只是他們也沒料到,他們所知道的信息,也刻印了一份在我的神魂里。只不過那同樣是零零碎碎的,老身也不能將它們串聯起來,所以天道如何,我一直不知,直到三天前,你突然陷入了昏迷!”

  張棄這才知道,原來這一次,他居然昏睡了三天!

  “你昏迷中,潛神玉佩的氣機便泄露了出來,老身頓時大為震動,許多信息便都串聯起來了,包括你為何昏迷,如何才能喚醒你,以及剛才老身所說的潛神玉佩和辟仙令牌的信息,還有老身泄露天機的后果,全都是因此而得知的。現在想來,似乎冥冥中自有天意,老身為何能從屠滅門中逃脫,為何能遇到公子,其實,都是為了你能得知這一切,僅此而已!”

  張棄沉默了,本能地,他覺得自己是在聽天書;但冥冥中,他知道,這一切都是真的!

  “老身雖知道如何喚醒你,但實際上,潛神玉佩在你體內,終究是個隱患,不知何時就會爆炸;而你若想要把它弄出來,卻又根本不可能,它已認你為主,而且它現在衍化成何等之物,恐怕只有你知道。不知你可有辦法,將它弄出來么?”

  張棄苦笑著搖搖頭,他大概明白了,那潛神玉佩已與生命神焰完全融合,變成了他泥丸宮世界里的太陽與月亮——甚至說,那個泥丸宮世界,就是這兩樣東西給衍化出來的。

  那么大一個世界,你讓他怎么把它弄出來,這根本就不可能嘛。

  蕭清陌頓了頓拐杖,最后建議道:“想來公子已經感悟到了什么,要如何解開潛神玉佩的隱患,公子得依照著自己的感悟,去尋找解開的辦法,這個老身就幫不到你什么了!”

  張棄明白了,所謂“自己的感悟”,就是冥冥中的那個聯系。

  他自己的事情自己知道,雖說順利醒來了,但實際上那泥丸宮世界并不穩固,不說多的,太陽和月亮同時懸掛在空中不會落下,這就已經很明顯地違背天地大道了。

  所以順著冥冥中的那個聯系,去尋找解開潛神玉佩秘密的辦法,看來是勢在必行的。

  但他現在真的走得了么?

  送走已經垂垂老矣的蕭清陌,張棄拿出了傳音石,把事情給莫愁詳詳細細地說了。

  過了一會兒,傳音石里傳來了莫愁的聲音:“大哥哥,你快去,遺忘一族的事情你不用擔心,我會處理好的。老夫人既然這樣了,建議就不要去洛村了,待以后再說吧!”

  她想請盧府眾人去洛村,一則增加洛村的人氣和力量,二則讓老夫人養老。但現在老夫人只剩下一年時光,那就沒有必要折騰了,讓她安度晚年吧。自然,盧楚和盧小玥也應該呆在老夫人身邊,陪老人家走完人生旅程的最后一段路程,盡到做人子女的本分。

  張棄默然半晌,找到盧小玥,也把蕭清陌的情況原原本本地告訴了她。

  很奇怪,關于這件事,他第一時間想到的是告訴盧小玥,卻并沒有想到告訴盧楚。

  更奇怪的是,盧小玥聽完,卻沒有什么悲傷的表情,只是神色有些黯然:“其實我早就猜到了,唉,人各有自己的命數。棄哥哥,你不用愧疚什么,你救了娘親,讓她多活了這么些時日,我們做兒女的已經很感激你了。這一年,我們就好好陪她吧……”

  張棄默然,心里卻還是有些不舒服。聽盧小玥這話的語氣,好像與他,疏遠了許多?

  他很想說什么,卻不知道該怎么說,而且最終也沒說出來,一個字都沒說出來。

  他只是覺得,“情”之一字,恐怕不止是不知其緣起,也不知其興,更是不知其落了。

  他浩然長嘆一聲,給蕭清陌留下一瓶大還丹,這是六階丹藥,勉強適合神嬰境初期的蕭清陌服用;而且更重要的是它能夠固本培元、延年益壽,也許對現在的她,會有所好處吧?

  然后他便離了盧府,御劍而起,剎那間消失在了夜空之中。

  只留下盧小玥靜靜地站在院子里,許久,淚水卻悄然布滿了她的雙頰……

  那股冥冥中的聯系來自東北方向,所以張棄御劍,也是朝那個方向去的。

  但御劍畢竟是件辛苦事,很是消耗真元和神識,所以一待數個時辰天亮之后,張棄便落下地來,改作步行,走進了一座小城之中。這座小城,名為“留城”。

  那股冥冥中的聯系若隱若現的,很顯然另一邊源頭離他很遠。他又曾聽蕭清陌提起過九霄樓,那地方他知道,離武城足有萬里之遙。他懷疑那什么“辟仙令牌”可能真的就在九樓山,如果真是那樣的話,單憑御劍,恐怕的確有些吃力,所以他打算買一匹腳力。

  他曾經在神奕城大拍賣行買過一座宮殿的器胚,名為“百影香車”,而且還是一器三靈的設置。這段時間以來,當然是泥丸宮世界巨變之前,分魂小寶已經完成了對這器胚的重煉。幸運的是,重煉后的這件法寶,他是丟在無愁戒里面的,沒有放進山河鼎,所以倒是陰差陽錯地沒有被山河鼎世界的劇變粉碎掉,真是老天都為他而開眼了啊!

  要不然,一件極品宮殿類圣器被粉碎掉,他不得哭死了去?

  所以他現在就打算仿照軒轅宗爵的做法,用“百影香車”作車廂,再買幾匹馬來拉著。當然,這“百影香車”的名字太過女性化,得改個名字,不如就叫“四象宮車”好了。

  取這個名字,也算表達張棄的一點小小怨念吧,正需要腳力的時候,青龍、朱雀、白虎、玄武這四個能夠變成馬匹的小家伙,卻一個也不在身邊,唉,真是苦命啊!

  一邊想著,一邊信步走進了留城的騾馬市,然后沒過多久又失望地走了出來。

  其實想想也正常,他現在什么修為,能被他看上的腳力,恐怕至少也得十三階以上的妖獸吧?而一個小小縣城里的騾馬市,怎么可能有這么高等的腳力呢?

  所以他進去就明顯是個錯誤,何況他還沒注意到,也許是他在騾馬市里錢財露白了吧,他身后居然影影綽綽地跟了幾個影子,一直吊著他,從西城一路跟到東城!

  也許是他真的沒注意到,也許是他根本沒在乎,畢竟那只是幾個金丹境而已。

  不過由于“暗之掩靈術”,表面上看,他的修為也不過是金丹境后期而已。

  所以當他走進一個小巷子的時候,那幾個金丹境修士便嘿嘿冷笑著,前后圍堵了上來。

  “小子,剛才在騾馬市,好像挺大方呢!正巧,哥幾個手頭緊,要不,支援幾個用用?”

  張棄想也沒想,隨手丟出幾錠金子,都是五兩一錠的制式金錠。

  五個修士,每人得了一錠,卻似乎沒有想到張棄這么大方,一下子全都愣住了。

  張棄不再理會他們,信步朝巷子的另一頭走去。幾錠金子,對他而言和幾塊銅板差不多。

  但他想要走,別人卻又不想放他走了:那領頭的金丹境修士遲疑了一下,大聲叫道,“小子,站住!怎么,拿了這點錢就想走,你是不是想得太簡單了些?”

  張棄皺皺眉,回頭問道:“你們說話不算話?”

  那領頭修士卻似舒了口氣,冷笑道:“什么說話不算話?我們什么時候同意你走了?”

  張棄則是嘆了口氣:“有時候,真的不能不相信命數!誰能想到,居然有人打劫我呢!”

  領頭修士見他表情十分平靜,心里倒也微微打了打鼓,但一想到他乖乖地就拿出了那么多金子,膽子便又大了起來,冷叱道:“廢話少說,兄弟們,砍了他,他身上的財物,平分!”

  很顯然,這種事他們并不是第一次做,因為那幾個金丹境修士都很輕車熟路,一個個掄著刀槍便朝張棄撲上來,一道道罡氣縱橫在小巷子里,居然頗有幾分凌厲的感覺!

  張棄伸出一只手,正想著是給他們點教訓呢,還是直接宰了算了;還沒想好呢,卻聽“嗖”地一聲,一支長箭正扎在那幾個金丹境修士面前,入地直有尺許,只留了箭尾還在外面。

  幾個修士都是一驚,抬頭一看,便見一個白衣蒙面的女子正坐在左側墻頭上,兩只穿著素白繡鞋的腳丫搖搖晃晃,一手拉開長弓,嘻嘻笑道:“要不要再接我一箭?”

  箭已上弦,箭身上,卻有一道淡淡的虛影浮現出來,那是一條蒙蒙的龍形虛影!

  幾個修士嚇了一跳:“媽呀,怎么有個神嬰境高人?”還沒等那領頭修士反應過來,忽然一個個掉轉身子便開跑,不過剎那間,竟全都跑得無影無蹤了!

  領頭修士頓時面如土色,眼見那女子就要跳下墻頭,連忙一轉身,也撒開腳丫子跑了。

  跑得那么急,甚至都忘記了,要不要和張棄打個招呼?

  跳進巷子里的女子似乎撇了撇嘴:“真是沒勁,還以為多厲害呢!”

  轉身又見到張棄正怔怔地站在原地,不由笑著問道:“怎么啦,變成呆頭鵝了?”

  張棄似乎有些不大肯定,試探性地叫了一聲:“圣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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