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語落下，夜北并未回答。
對于這所謂的推演卦算之術，說實話，他本就不太相信。
未卜先知，太過虛幻。
一旁，黃石翁一臉凝重，等著夜北回復。
片刻沉寂，嘆息開口：
“可惜，我如今丹田被毀，無法夜觀星象抽檢祿馬，如若不然……”
“若是能算上一卦，或許便知禍福。”
話落，一臉苦澀。
那一天，燁道叛變，天山圣女被冰封之時，他的丹田，便被摧毀，若不是裝瘋賣傻，豈能存活至今。
這么多年，他于天山之上，就是一個笑話。
一代神算子，如同豬狗般，被眾人嘲笑。
若非最后一卦，得知有人相救，他又豈會這般茍延殘喘而活。
“你的丹田，不是不可恢復。”
“什么？”
黃石翁聞言，頓時震驚。
自己的丹田以及武道被毀千年，早就萎縮至極，別說國醫，就算大國醫怕也是無能為力。
對于如今自身的情況，黃石翁自是清楚。
然而夜北卻是話鋒一轉，問道：“那天山之女的實力，在那燁道之上，如何被冰封與天山？”
“你之前說，她來自第一大陸，你所謂的推演卦算，對方又皆是來自其中，她又為何予以相助？”
這些問題就擺在眼前，疑點重重，而且明顯相悖。
黃石翁聞言，一臉凝重，并未回答。
是不知，還是不想說？
大殿之中，寂靜無聲，下一刻，夜北緩緩起身，失去了最后的耐心。
第一大陸，顯然是存在。
夜北秉持的是殺伐為守護沒錯。
但，不是侵略，更不是濫殺。
僅憑黃石翁的卦術，便要率領將士殺入第一大陸？去阻止所謂虛幻縹緲的大限之日？
更何況第一大陸乃是武道起源之地，強者有多少，根本不得而知。
那天山之女身上的傷勢，明顯不是燁道所為。
能把絕巔之人傷到如此境地，普天之下，何人能做到？
恐怕除了眼下未知的第一大陸，無人能及。
“夜北……”
眼看夜北邁步離去，黃石翁急忙開口。
“你若愿意出手，我愿以此丹相贈！”
話落，并未停止夜北離去的步伐。
他黃石翁也不想想，夜北若是有垂涎此丹之心，何須相贈？
龍國邊疆，若真有強敵來犯，無需任何人開口，夜北義不容辭。
但是，他黃石翁明顯有隱藏之言未說。
此刻。
黃石翁望著逐漸遠去的背影，臉上糾結至極，但是，直到夜北的身影消失在大殿之中，依舊是沒有開口吐出半字。
大殿門外，真氣屏障瞬間消散，夜北一步踏出。
楚天河這小子一直趴在門外想要偷聽，卻根本聽不到半個字。
此刻看到大哥突然移步而出，頓時嚇了一跳，轉身裝作沒事人般，想要離去。
“天河！”
一聲冷喝，讓楚天河頓時止步，低著頭不敢言語。
天山來人，讓他頗為的好奇，本想偷聽只言片語，眼下倒好，一個字沒聽到，還免不了一頓軍棍。
“送客。”
二字落下，讓楚天河瞬間松了口氣。
“是，是。”
嘴角一咧急忙應道，一路小跑來到大殿中。
“老爺子，請回吧……”
只要不挨軍鞭，別說送個人，給他背回去都成。
黃石翁一聲嘆息，邁步朝殿外走去。
……
短短時間，原本的風和日麗，不知何時已是狂風四起。
漠北三千里，每天皆是如此。
漫天的沙塵之下，黃石翁雙手負后，一語不發。
“老爺子，你來自天山？”
“那里，是不是真的住著神仙？”
“可以煉制仙丹，吃了，便長生不老？”
楚天河不知在哪看到的野史，對于天山，好奇至極，一路上不停的問道，雙眼卻時不時瞥向黃石翁背后的雙手之中。
一枚丹藥，在那枯老手中把玩著。
他可是清楚的記得，此丹名為一氣鴻蒙丹，一粒，便可增壽三百年。
而且這是對于普通人而言，若是武者吃了，效果又會如何？
恐怕會翻倍！
若是吃他十個八個的，豈不是真能長生不老？
黃石翁邁著沉重的步伐，沒有說話。
“老爺子，什么事悶悶不樂，給我說說，或許我能幫忙。”
楚天河語氣真摯，雙眼始終偷瞄著那枚丹藥。
眼看對方沒有依舊沒有開口，笑嘻嘻的說道：
“老爺子，我哥的脾氣你不清楚，你要是想找他辦事，送禮這一招可不行。”
話音剛落，黃石翁頓時止步。
此人，竟是夜北的弟弟？看模樣，并不太像啊。
“你是夜北的弟弟？親弟弟？”
黃石翁上下打量著眼前之人，語氣難掩懷疑。
“親弟弟！”
“異父異母的親弟弟，如假包換！”
“我以武道發誓！”
楚天河拍著胸脯，只不過“異父異母”四個字說的很是含混不清，黃石翁根本就沒能聽清。
“老爺子，來借一步說話，什么事，跟我說一樣。”
“我哥那脾氣你不清楚，找他辦事，你得先找我……”
……
此刻，夜北推門而入，看到顧沫離靜坐在床邊。
“生命同源，我不愿。”
看到夜北，顧沫離緩緩抬頭，望著眼前深愛之人。
一方隕落，另外一人也會死。
她清楚的知道，以如今自身的實力，這樣將會給夜北帶來多大的危險。
她只想夜北好好的活著，哪怕自己將來不在了，也希望夜北能平安無事的活在這人世間。
夜北聞言，眼神閃動了一下。
昨夜最后勁力爆發，沖破了真氣屏障，終究是沒能將這件事隱瞞。
這個禁術，若一方拒絕，便形成不了。
夜北唯有以此方式。
此刻，一手伸出，輕握顧沫離柔荑掌心。
“我不僅是為你，也是為了我們將來的孩子。”
“你可知，有此術在你體內，十年之內，你便能開啟絕巔之門，咱們的孩子，亦是如此。”
夜北語氣輕柔，但難掩惋惜。
只因沫離的體內，那道禁術之力已是消失不見。
顧沫離如今擁有著帝境級之力，若是拒絕，二人之間的同源之術自然就無法形成。
顧沫離依偎進那溫暖懷中，盈盈一笑。
感受著那有力的心跳，覺得特別的踏實。
“我只想讓你好好的。”
絕巔之門，那是天下武者最大的夢想，顧沫離也不例外。
對于她而言，實力越高，自保的能力自然越強，便可讓夜北不必為自己擔憂。
但是，此術不行！
這是把自己的危險，建立在夜北的性命之上。
“答應我，從今往后，不要再動用此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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