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裳下了武當山后,就往汴梁而去。
面見當今大宋皇帝后,他辭去了身上的官職,然后回到了家中府邸。
享受數月天倫之樂后,黃裳便離開了汴梁,往家鄉延平而去,倒走自己的人生路。
陳淵并沒有關注黃裳。
筑基所要面臨的精氣神三關,黃裳在“精”、“氣”方面都有極高的造詣,只是在“神”方面略有欠缺。
和前世不同,黃裳并沒有負責剿滅明教,自然也沒有家破人亡的經歷。
少了這一段重要的人生經歷,讓他的心性沒有原時空的果毅決絕。
但有舍有得,這同樣也讓他的心境沒有太大的瑕疵。
接下來的黃裳,只要做好與這個世界的告別,找到內心深處的感動,就有可能得到天賜靈機,從而悟道筑基。
到了筑基這一步,黃裳能依靠的只有自己。
就在黃裳游歷山河之時,陳淵也下了武當,與王語嫣一齊來到了天山縹緲峰上。
穿過白云,陳淵從穿云鶴身上落下,來到了一處花園之中。
王語嫣前方帶路,隨手一擊打在了假山之上。
下一刻,伴隨著轟隆之聲,假山被機關帶動挪移,露出了一個地道入口。
“師尊,請!”
王語嫣說了一聲,然后就當前領路。
地道中的機關暗器早就清楚,兩人盤旋向下,不一會兒就豁然開朗,來到了一個巨大石窟之中。
又行了二里有余,王語嫣伸手推開左側一塊巖石,終于引導著陳淵來到了一間石室之內。
“師父,這些年我一直沒有忘記找尋神書的任務。
遍尋了逍遙派各處駐地后,我發現此間石室最有可能藏有神書。
據傳此間石室乃是有數百年前逍遙派之人遺下的石壁圖像,想來應該就是逍遙子留下的遺刻。
弟子怕破壞神書,只好等師父再次臨塵。”
“語嫣,你有心了!”
陳淵點了點頭,放目四處看去。
只見石室四壁巖石打磨得甚是光滑,上面刻滿了無數徑長尺許的圓圈,每個圈中都刻了各種各樣的圖形,人像獸形皆有,此外還有殘缺的文字,特殊的記號和線條。
陳淵略微掃了前面幾張圖,就看到了記錄天山折梅手、天山六陽掌的圖解,但這僅僅是甲一、甲二兩個圓圈中所記錄的內容。
墻壁上圓圈數不勝數,就算沒有超過千,至少也有八百。
天山折梅手、天山六陽掌皆是武林絕學,若是其他圓圈中記錄的武學威力也等同這兩門絕學,可以想象這石室價值是何等的驚人。
緊接著,陳淵眼中綻放白光,往四處看去。
就見四面墻壁隱生白光,但他卻知道這些石壁乃是再平凡不過的山石,顯然壁中卻有蹊蹺。
陳淵看向王語嫣,道:“你可將墻壁上的圖文拓印下來?”
“未曾!”
王語嫣搖了搖頭,但她接著道:“不過弟子已經將這些武學盡數記在心中,師父大可放心破壁尋書。”
“倒是忘了你有過目不忘之能!”
陳淵笑了下,走到一面墻壁前,將右手放了上去。
下一刻,他施展了靈術地陷。
隨著土黃色的靈光從他掌心擴散蔓延,被他觸碰的石壁很快就開始軟化分散,化作大量的細沙落到了地上。
很快,堅硬的石壁上就凹陷出了一個足夠雙人行走的通道。
沿著通道往前走了片刻,兩人竟來到了一處一座密閉的小石窟,洞窟中央有一人身著羽衣,似乎正在打坐煉氣。
王語嫣見此不由一驚,陳淵卻嘆道:“可惜了!”
他的神識探出,早就發現洞中之人早就沒有了生機。
兩人走近看去,就見此人頭發黑白參半,豐神俊逸,面目隱有血色,若非沒有了鼻息與心跳,一眼看去仿若活人。
此人右手垂地,身前有兩行小字,字跡筆劃甚細,入石卻是極深,氣韻豪放灑脫,盡顯大家風范,那兩行小字道:
“嘆嘆嘆,為何吾不曾生在上古?”
“絕地天通,雖有神書,吾卻好似蛟龍被縛,不得不坐化于此……”
他觸地的雙指,恰好嵌在“此”字的最后一畫。
毫無疑問,這幾個字是他運功在地上寫劃出來的。
看著姿意飛揚的字體,陳淵和王語嫣卻從中感受到了寂寞難堪之意,
一位天縱之才的道家宗師,明明已經在心境、修為、肉身等各個方面都磨煉到了極致,但卻因為天地的束縛,導致前路斷絕,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大限來臨。
其中的無奈,絕望,寂寥,全都留在兩行字上。
王語嫣面有動容,問道:“師尊,此人莫不是……”
“此人應該就是逍遙子了!”
聽到陳淵的回答,王語嫣疑惑道:“我觀逍遙子前輩坐化的肉身,他的修為或許已經超越了煉氣期吧?他怎么沒有飛升?”
陳淵回道:“此界原本天路斷絕,自從我降臨此世,天門才重新開啟,逍遙子應當是在我降臨前坐化的……”
說到這里,陳淵也不由嘆了口氣。
天龍八部中有兩位實力強得已經超越武學范疇的高手,一是代表道家的逍遙子,一是代表佛門的掃地僧。
掃地僧雖然出場很少,但也與蕭峰等人有過交手。
而逍遙子,則是存在傳說之中。
從逍遙三老表現的實力來看,逍遙子的實力絕對不會弱于掃地僧。
他看過逍遙派的天長地久不老長春谷,這本秘籍本質上已經是修仙功法,只是缺了筑基之法。
以逍遙子的實力與修為,若是能等到他降臨天龍,必然飛升有望。
可惜,天妒英才。
王語嫣聞言,退后一步,大禮向其參拜。
如今的她不僅是陳淵的弟子,還是逍遙派的掌門,遇到逍遙派的祖師自當行禮。
陳淵等王語嫣行完禮后,也對其行了一個平輩禮,道:“得罪了!”
說話間,他右手虛握,直接從逍遙子懷中取出了一物。
此物非金非木,宛若一塊碧玉龜甲。
龜甲之上,沒有文字,只有一些神秘的符文。
陳淵一看之下,心神便被牽扯進入了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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