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國公早就等在廳堂了,今日畢竟是州試考完的日子。
他專門請假,就是為了等著左天元。
“元若,考得如何啊。”
“公爺,元若才考完,讓他沐浴更衣,早點休息,有什么事,我們晚點再聊。”
“哦哦,好的。”
齊國公在平寧郡主面前根本說不上話,只能尷尬一笑,退到了一邊。
一大群女使領著左天元進了公府的浴堂。
左天元根本不需要動手,就有女使幫他沐浴更衣。
這些女使普遍都是二十多歲,都是平寧郡主的親信人物,甚至還有陪嫁過來的女使。
舒服的享受完幾個人的服侍,左天元換了身舒服的衣服到了他后院的寢房。
吃食和熱飲早就準備好了,只等左天元品鑒。
左天元一邊罵著萬惡的封建主義,一邊被人伺候著吃完了飯。
放榜的日子還要十多天,左天元也沒閑著,除了不能出齊國公府,任何地方他都可以去。
......
汴京城貢院。
今年州試的主考官張治世正和幾位同考官一起批閱著試卷。
一旁還坐著一群提調官和監試官,負責監督批閱的過程,防止閱卷出現不公正的情況。
“堆砌辭藻,不堪入目,棄用。”
“連四書五經都能背錯,哎,書法雖好,但差強人意。”
“這份不錯,留中。”
州試畢竟不是省試和殿試,幾個考官雖然看得認真,但也批閱的很快。
畢竟都是過來人,一眼就能看出問題。
先是由同考官先行批閱,篩選出優秀的試卷,再轉呈給主考官張治世。
如果主考官張治世覺得認可,便會在試卷下方寫一個‘取’字。
最后統一收納,經提調官送往禮部封存,直到放榜之日才能拿出來。
“張大人,這一份老夫薦之。”
“哦?能讓王大人看重,我倒要瞧瞧。”
張治世拿起試卷一瞧,當即心情愉悅。
先不管內容如何,這楷書寫的行云流水,算得上書法大家了。
再看內容,四書五經更是滴水不漏,沒有一點錯誤。
“好!好!好!王大人,這份取中,這是哪個學生的試卷,不但字體優美,全篇還無一處錯誤。”
“張大人,這學生叫齊衡。”
張治世愣了一下,一下想起來一個人。
“齊衡?莫不是齊國公那獨子?”
“會不會是同名同姓?我記得那孩子才五歲吧?”
幾人商量了一下,也不去糾結是誰,反正取中送禮部就對了。
閱卷有條不紊的進行著,整整半個月,才結束了這一次州試閱卷。
金秋八月,正是豐收的季節。
考生們也聚集在貢院大門口,焦急的等待著他們的豐收。
“出來了!出來了!”
“別擠啊!慌什么,綢子都還沒拉下來。”
“后面的別慌,我看一眼就走!”
貢院里走出幾個壯漢,顫巍巍的抬著一塊科舉匾。
“讓一讓!都讓一讓!”
科舉匾被壯漢緩緩放在了地上,隨后一個小吏模樣的人走到了匾額下方。
“吉時已到!汴京州試放榜了——!”
紅色的綢子被小吏扯下,眾人最先看到的就是科舉匾上方碩大的兩個字“登科”。
倒不是說今日放榜的秀才已然登科,而是一種美好的祝福。
考上了秀才,才能自稱讀書人。
這是萬丈高樓的第一步,是最重要的起點。
“我中了!我中了——!”
人群中一個五十多歲的男人猛地在原地跳起,嚇了身邊的人一跳。
“恭喜仁兄,賀喜仁兄!”
周圍的人紛紛獻上祝福,反正祝福又不要錢,興許別人高興了還能討點賞錢。
人群中還有專門做這個的,他們掃視著科舉匾的前幾名,只要認出了權貴人家,就專門去報喜,一般都能討一點賞錢。
“哎呀!這案首齊衡是何許人也?”
“莫不是!莫不是!”
“兄臺為何說話這般優柔寡斷。”
那人看著匾額一臉震驚,嘴里嘖嘖稱奇。
“這就是齊國府上的小公爺啊,不應該呀,雖然傳言他文曲星下凡,但他才啟蒙的年紀,居然中了!”
耳尖的人都是靈機一動,悄悄的退出人群,直接撒開腳丫,朝著齊國公府跑去。
“十年!我考了整整十年!歲月蹉跎,孔圣人?難道我就正不是這塊料嗎?說好的天生我材必有用呢!”
“哎,罷了罷了,三年后繼續。”
有人歡喜自然有人愁,科舉匾下時不時有人長嘆一口氣,轉身黯然的離開,更有甚者直接崩潰大哭,當真是人生百態。
此時此刻的齊國公府,卻是風平浪靜。
左天元從來就沒擔心過,能不能考上。
自從他從貢院會來,每日都跟著莊學究談天闊地,好不樂哉。
渺書亭。
“元若,你不去貢院看看?”
莊學究看著悠哉的左天元,默默無語。
先不提其他的,就是這份定力也非同凡人。
“結果已然定下,何須糾結,莫不如放寬心態,靜候結果。”
莊學究聞言一愣,陷入了沉思。
“鏜鏜鏜!”
遠遠的,齊國公府外傳來一陣陣敲鑼打鼓的聲音。
門口的小廝探頭看去,發現國公府大門口跑過來一群人。
人還沒走近,一群人連忙七嘴八舌的喊了出來,生怕比別人慢上一步。
“喜報!恭喜齊國公府小公爺齊衡,高中州試案首!”
“恭喜公爺!賀喜公爺!”
一群人一擁而上,擠在了國公府的大門口,一個個渴望的望著門房,顯然是來討賞的。
門房也不敢耽誤,連滾帶爬的就奔向了主屋,一邊跑一邊大聲吆喝。
“小公爺中了!是案首!是案首!”
不消片刻,整個國公府都喜氣洋洋的。
門房也帶著平寧郡主給的賞錢來到了大門口。
畢竟是來報喜的,或多或少都要打賞一點,再說齊國公府也要臉面,區區一點賞錢,吝嗇不得。
“謝謝公爺!謝謝郡主娘娘!”
“恭喜恭喜。”
一時間,國公府大門口又是熱鬧一片。
渺書亭內。
平寧郡主正和莊學究閑聊,時不時發出一聲聲暢快的大笑。
區區秀才,最多讓平寧郡主高興一下,真正讓她激動地無法自拔的,乃是元若是個天才。
五歲就中了秀才,而且還是案首,當真是前無古人,后無來者。
“元若,你父親也收到了消息,他現下正在值,回不來,拖小廝送回來樣東西。”
平寧郡主臉上帶著笑意,遞給左天元一個木盒。
“這塊玉佩可是齊國公傳下來的,聽說還是當年太祖賞賜給齊國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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