趣書網 > 縱橫宋末 > 第三百九十章、 水乳互融(十三)
  唐開文打量兩人一眼,有些難以相信:“這個已經在井研縣城流傳了,難道爾等還不知道?”

  “原來是縣城流傳,難怪吾等不知。”羅和賦點點頭,示意自己明白了。

  侯光詩想了想,恍然大悟說道:“莫非這井研三大寶就是在鹽亭鎮?”

  “為何汝想到鹽亭鎮?”唐開文打量他一眼,有些好奇問道。

  侯光詩想了想,打量唐開文一眼才說道:“因為井研變成不大,鹽亭鎮變化很大。井研有什么寶物,吾等早已知道。”

  “確實不錯。”唐開文打量侯光詩一眼,不得不佩服,“汝果然有思路。”

  “讓吾來猜一下,”侯光詩掃視兩人,想了想,扳著手指說道:“其一,雪鹽,這個是井研特有。”

  唐開文點點頭,表示同意。

  “其二,體育館,目前好像只有鹽亭鎮才修建。”說完,雖然第一個很成功,但是還是不敢肯定,他望著唐開文。

  唐開文輕輕喝茶一口,隨后點點頭。

  聽到兩個猜測成功,他不禁信心大增,說道:“其三難道是懲惡揚善館?”

  “汝為何想到這個呢?”唐開文并沒有回答,而是問道。

  “懲惡揚善館也是大宋第一個,而且隆州附近的州府也來觀賞,”侯光詩語氣越來越肯定,“聽說還有成都府也來了。不知對不?”

  “確實是這樣,”唐開文打量兩人一眼,感覺有些奇怪,口里喃喃問道,“不知為何這三大寶鹽亭鎮沒有評出,反而是縣城在流傳?”

  羅和賦喝茶一口,想了想說道:“余猜想這個應該是茶館人評選出來的,茶館人本來閑著無事,這一下正好找到談資。”

  “茶館的話流傳得最快,畢竟茶館人最多,最容易聚焦在一起。”侯光詩點點頭,同意羅和賦的看法。

  說到這里,他眼睛望著唐開文說道:“子化,在下全部猜出,不知有獎賞沒有?”

  “獎賞沒有,棒子倒有。”唐開文輕輕一笑,打量侯光詩,輕輕啐了一口。

  侯光詩臉上盡是失望神色,苦笑說道:“看來白忙碌一場。”

  “逗你玩,這里有一包醉春風,汝拿去喝就是了。”唐開文說完,打開一個抽屜甩出一包茶葉給了侯光詩。

  侯光詩原來只是開玩笑,沒有料到唐開文真的給了茶葉,而且還是醉春風。

  侯光詩笑了笑,并沒有接過醉春風,而是問道:“子化,你購買這么多醉春風,家里娘子也不會嘮叨嗎?”

  “家里娘子當然會嘮叨,還好這次發的不是俸祿,而是獎金。在下給也一半給娘子,留下一半購買自己喜歡的醉春風、瓊漿玉液酒。”

  侯光詩不敢相信,說道:“在下把獎金八成上交給家里娘子,你竟然還敢留下一半自己作為私房錢?”

  “其實也差不多,瓊漿玉液酒及琉璃杯被娘子沒收了,說是用來招呼客人,留下醉春風。”唐開文不禁苦笑連連,“還好,娘子給了在下一點面子。”

  “既然如此,這是汝的娘子留給解渴的,吾等豈能享用。”侯光詩當即把醉春風退回。

  唐開文用一個木盒子把醉春風裝好,放在案幾中間,望著兩說道:“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這個醉春風就放在這里,愿意喝就喝。”

  羅和賦與侯光詩兩人互相看了一眼,一邊感謝,一邊用茶杯泡了一杯。

  井研與鹽亭鎮之間,有一個占地百多畝的大戶,大門一個高約兩丈的牌坊,上面寫著羅氏。

  大戶里面小山流水、湖泊亭子等樣樣齊全。

  耆老羅安?也是從族長位置退下不久,正是含怡弄孫的年齡。

  但是他現在非但不快樂,反而非常煩惱,因為他的重孫羅大郎的緣故。

  這是羅家的第一個謫重孫,羅安?可是把他當未來的繼承人培養。

  五歲羅大郎長得粉妝玉琢,《唐詩三百首》及《長短句三百首》已經能夠背誦到五十首以上,讓羅安?不禁老懷大為欣慰。

  最近這個小子不知哪里著了什么魔,不但不背誦《唐詩三百首》及《長短句三百首》,非要云觀看那個什么懲惡揚善館。

  羅安?哪里同意羅大郎去這個讓他厭惡不已的懲惡揚善館,他對這個懲惡揚善館根本沒有好感。

  聽說那個什么是懲惡揚善館是有人在里面裝神弄鬼的,專門用來嚇唬看客的,不然為何那些看客出來個個都懺悔不已。

  羅安?對于羅大郎一向有求必應,萬萬沒有料到今天現在竟然在太爺爺被拒絕。

  他使出以前的招數,先是抱著羅安?大腿一直哭泣不停。

  誰知羅安?一直馬著臉,冷冷地喝茶,就是不松口。

  羅大郎就地打滾,一邊哭泣一邊說要去懲惡揚善館看看。

  羅安?也不理他,一邊喝茶,一邊冷冷打量,看看這個混小子還有什么招數。

  羅大郎見到此招沒有作用,突然滾到墻邊,竟然用頭向墻上撞去。

  羅安?這下急了,連忙喊人。

  丫環還沒有進來,他的夫人羅唐氏就進來了。

  羅唐氏看著心愛的重孫,一邊掉眼淚,一邊訓斥羅安?幾句,牽著羅大郎出去。

  羅安?現在特別痛恨羅和賦,如果不是他宣揚那個什么懲惡揚善館是井研三大寶之類,羅家哪里有這么動蕩不安。

  如果他還是族長的話,他一定召集族人,把這個宣揚懲惡揚善館的人驅逐宗族。

  “官人,你想把子予驅逐出宗族嗎?”次日,羅唐氏把羅大郎交給乳娘之后問道。

  羅安?目瞪口呆,望著夫人問道:“老夫幾時說要把驅逐出宗族?”

  “官人昨夜不停念著,要把子予驅逐出去?”夫人瞪了他一眼,質問道。

  羅安?想了想,搖搖頭:“老夫何曾在夫人面前說過要驅逐子予,老夫根本就沒有印象。”

  “當然官人記不起了,官人昨夜夢里不停念著要把子予驅逐宗族。”羅唐氏瞪了他一眼,說出原委。

  原來是夢里說了出來,難怪記不起。

  羅安?想了想,喝茶一口,大方承認:“老夫確實有哪個想法,不過未說出來。”

  “有那個想法也不對,官人不應該有這種想法。”羅唐氏并沒有放過他,堅持說道。

  羅安?聽到夫人嘮叨不停,心里煩惱之極,沖口而出:“婦道人家,管這么多干什么?”

  “婦道人家怎么了,劉太后高太后難道不是婦道人家。”羅唐氏聽到此話,頓時不干了,立即就把仁宗母親劉蛾拿來作為擋箭牌。

  劉蛾是宋仁宗的養母,在死前一直把持朝政,高太后也幾乎與她類似。

  羅安?氣得須發飄揚,右手一揚,就要給羅唐氏一記耳光。

  他以為羅唐氏就要退縮,哪知羅唐氏不但沒有退卻,反而把臉把伸了過來。

  羅唐氏瞪著眼睛眨也不眨望著他說道:“有膽量就打,打呀,打呀,怎么不打了?”

  羅唐氏的大哥就是唐祖才,雖然剛剛退下,依然把控宗族大權。

  即使唐祖才不在了,現在唐家族長唐定奪也是她的親生侄兒。

  更何況,井研第一世家不是羅家,而是唐家。

  “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羅安?猶豫幾下,最終還是把手收回,長袖一甩,氣沖沖就要從書房出動。

  哪知夫人一把攔住他,不許他出去。

  羅安?差點把茶杯拿走摔在地上,但是還是有些舍不得。

  這個茶杯乃是趙家莊的第一批,杯底還刻上生產日期,具有收藏價值的。

  他拿著茶杯,瞪眼望著夫人問道:“汝還想如何?”

  “官人消消氣,老身為官人泡一本茶。”說完,她就麻利從木盒拿出茶葉,找到茶壺,自己與羅安?分別泡茶一杯。

  羅安?瞪了她一眼,最終還是一邊喝茶,一邊生悶氣。

  羅唐氏打量他一眼,來到他身邊,羅安?嫌棄,搬著椅子退后幾步。

  羅唐氏微微一笑,還是緊緊挨著他,望著羅安?問道:“官人,如果此事傳了出去,對羅家影響有多大?”

  “這個羅和賦沒有安好心,就是想把羅家搞垮。”羅安?喝茶一口,把茶杯頓在茶幾上面,頭也不抬說道。

  現在羅安?不但不稱羅和賦的字,反而真呼其名,顯然氣憤之極。

  羅唐氏搖搖頭,說道:“官人言過其實了,羅和賦既沒有那個本事,也沒有那個能力。”

  “他沒有那個本事,那他為何處處宣揚那個什么懲惡揚善館?”羅安?指著外面,喝茶一口,依然憤憤不平問道。

  羅唐氏輕輕啜茶一口,打量他一眼,輕輕反問道:“子予不說懲惡揚善館,難道羅家就不知道了?”

  “無論如何,羅和賦不應該大張旗鼓地宣揚,別人說的效果不一樣,他的身份不同。”羅安?有些啞口無言,但是他很快就反應過來,說道。

  羅和賦不但是趙家莊學堂的夫子,而且還傳授出天才學生,讓羅家在井研長了臉面。

  “官人說得有理,井研就這么大一個地方,”羅唐氏微微一笑,點點頭說道,“這個懲惡揚善館已經成為井研三大寶之一,這個早晚要傳到羅家來的。”

  “井研三大寶,老夫看應該是.....”,他最后還是沒有說出來,而是轉換話題:“為何這個館子沒有開在世家這一邊,反而開在云家那一邊?”

  羅唐氏終于明白了,羅安?不是反對懲惡揚善館,而是認為這個館子沒有開在世家這一邊。

  開在云家那一邊,又是取名懲惡揚善館,倒底懲罰哪一個?

  這倒底是善良,倒底個是丑惡,難怪他心里憤憤不平。

  “官人,這個懲惡揚善館開張還需要向官人打請示嗎?”羅唐氏微微一笑,輕輕說出。

  “老夫沒有這么大的臉面,云主簿也沒有那么大的臉面,”羅安?終于抬頭,望著夫人,苦笑搖搖頭,“就是唐知縣沒有那么大的臉面,甚至張知州也沒有那么的臉面。”

  這一下輪到羅唐氏目瞪口呆,她萬萬沒有料到事情如此復雜,一個小小的懲惡揚善館竟然牽扯到如此多人。

  羅唐氏想了想,忍不住問道:“官人,這究竟是哪個,才能那么能耐開一家懲惡揚善館?”

  “夫人,你如此聰明,現在大宋還有哪個能夠開懲惡揚善館?”羅安?也不回答,而是甩出一個問題。

  羅唐氏想了想,張大了嘴巴,指著成都方向,有些結巴說道:“難道,難道是?”

  羅安?點點頭,兩人夫妻幾十年,雖然沒有說出來,但是也知道對方說的內容。

  “小圣人其它事情做得還是公道,可是此事卻做得不公道。”羅安?喝茶一口,憤憤不平說道。

  羅唐氏感覺有些好笑,官人已經六十出頭,沒有料到也要免不了嫉妒心:“原來官人也不了生嫉妒之心。”

  “老夫年過六十,早已云淡風輕,還嫉妒什么。”羅安?打量夫人一眼,都是六十其右的老人,少年夫妻老來伴,又不是少年男女,還嫉妒什么。

  羅唐氏打量羅安?一眼,搖搖頭說道:“官人嘮叨不停,埋怨小圣人不公,不是在嫉妒還是什么?”

  原來夫人如此想法,羅安?明白自己想歪了。

  “小圣人做事堂堂正正,老夫根本就不嫉妒什么?”羅安?聽到嫉妒兩個字極為不舒服。

  “沒有小圣人哪里有當今的井研及鹽亭鎮。”羅唐氏突然變得嚴肅起來,望著羅安?認真說道,“這個不但云家要感激小圣人,就是世家也要感激小圣人。官人,這個你必須承認吧。”

  羅安?點點頭,突然從座位站起,恭恭敬敬向著成都方向一禮,說道:“謝謝小圣人,鹽亭鎮才有今天。”

  羅唐氏也跟著羅安?一禮,眼里全部都是虔誠。

  “因此老身認為小圣人是公平的,把懲惡揚善館設在云家根本不值一提。”羅唐氏臉上充滿感激,繼而對著還充滿一絲不滿的羅安?說道:“現在小圣人稍稍把懲惡揚善館設在云家那里,官人就難受起來,這個不是嫉妒還是什么?”

  羅安?一邊喝茶,一邊陷入沉思。

  “其實依老身來看,懲惡揚善館設在鹽亭鎮設在哪里都是一樣,都是鹽亭鎮,都是井研,外地人哪里能夠搶去?”羅唐氏嘮嘮叨叨說個不停。

  “為何不設在世家這一邊?”羅安?瞪了他一眼,“即使不設在世家大街這一邊,也要設在中間,總比設在云家大街強。”

  兩人為了懲惡揚善館地址問道,爭得面紅耳赤,誰也不能說服誰。

  “稟報官人,羅英...羅英....”年紀大約五十的管家羅守田,慌慌張張進來。

  “慌慌張張,成何體統?”羅安?瞪了他一眼,訓斥說道,“有什么事情不妨直說。”

  “羅英他不見了。”羅守田小心翼翼打量他一眼,終于說出。

  如果說羅大郎是羅安?最喜歡是重孫,而羅英則是最喜歡最小一個孫子。

  羅英今天十三歲,是一個聰明俊美的少年,羅安?夫婦非常疼愛他。

  羅安?與羅唐氏頓時互相看了一眼,眼里全部都是驚恐的神色,紛紛說道:“還不去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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