趣書網 > 縱橫宋末 > 第五百四十九章、與虎謀皮
  “這個可能與高原氣候有關,這里的光照特別強烈。”胡亮想了想,說出自己的見解。

  陳華不禁打量天空,可惜現在天上沸沸揚揚下雪,無法看出天空上的太陽。

  “現在下雪,當然無法看到太陽,天晴就可以了。”看到陳華的好奇,胡亮搖搖頭,其實他當初何嘗不是一樣。

  “在強烈太陽照射之下,即使這里人即使不赤面,他們本身臉頰也自帶紅色,吾等把它稱為高原紅。赤面反而讓他們顯得更加好看。”胡亮的話讓陳華點點頭。

  陳華來到街道,他們仔細打量西寧,只見整個西寧是一個山城。

  如果仔細一看,此城更是一座令人向往的寶城,城內殿宇嵯峨,梵宮林立;金冶佛像,金碧輝煌。

  它呈東西向條帶狀,地勢西南高、東北低,四周群山懷抱,南有南山、北有北山。

  這里最有特色就是堡寨,它建于險峻山石上,巍峨高聳,易守難攻。

  堡寨多為石木結構,外形端莊穩固,風格古樸粗獷,平頂,一般兩到三層。

  底層為牧畜圈和貯藏室,層高較低;二層為居住層,大間作堂屋、臥室、廚房,小間為儲物室或樓梯間;第三層,則多作經堂和曬臺之用。

  堡寨具有堅實穩固、結構嚴密、樓角整齊的特點,既利于防風避寒,又便于御敵防盜。

  看到堡寨,徐特與陳華互相望了望,眼里有一種擔憂神色。

  不是只為別的,而是因為它易守難攻。

  這是吐蕃的地盤,得小心翼翼行事。

  “還好,大部分的吐蕃人住的還是氈房。”陳華松了口氣。

  徐特搖搖頭:“氈房住的是什么人,奴隸而已。”

  在眾多建筑之中,有一個建筑特別醒目。

  它最高有五層,其它則是也是三層建筑,但是連在一起,顯得氣勢磅礴。

  由五層主宮、倉庫、四層拉康(次宮)、廣場、馬廄等組成,占地面積足足有四十畝。

  “看來這個就是王宮了。”徐特支起下巴,仔細打量著。

  胡亮點點頭,口里稱是。

  他又指著王宮附近一個有最高四層占地三十畝建筑:“這是大論(丞相)哥及的大論府。”

  “大論府與王宮相差不遠,有意思。”徐特與陳華互相看了看王宮與大論府,互相看了看一眼。

  王宮與大論府兩邊的建筑,兩邊各有一個占地二十畝的建筑。

  胡亮接著又指著這兩個建筑介紹:“王宮旁邊建筑是平章政事沙門缽闡布(宗教領袖)伽羅的政事府,大論旁邊則是兵馬都元帥同平章事(元帥)拉加的元帥府。”

  徐特與陳華看了看,支起下巴:“沙門缽闡布緊靠王宮,元帥緊靠的是大論,越來越有意思。”

  “吐蕃現在形式如何?”看了建筑,陳華更想了解情況。

  “吐蕃自從前朝四分五裂之后,唯一值得一提就是青塘城的唃廝啰。雖然吐蕃在唃廝啰家族前朝雖然強大,但是被大宋所滅亡,后來被金國占領。金國滅亡之后,吐蕃人看到機會,現在又擁護唃廝啰后人松于作為贊普。”胡亮打量著王宮介紹。

  蒲達打量王宮前面的一排又一排的宮衛:“松于這個贊普是唃廝啰的后代,很得到吐蕃的擁護,畢竟唃廝啰在吐蕃特別是西寧留下重重的一筆。”

  徐特與陳華兩人互相看了看一眼,搖搖頭。

  “兩位掌柜,爾等以前是與兩個打交道的?”陳華開始談起生意的事情。

  在西寧,這里吐蕃人的天下,他們不能稱官職,于是就統稱掌柜。

  他是主簿,徐特是主將,生意是屬于他分管,自然由他提及。

  “稟告陳掌柜,吾等以前都是直接與松于贊普打交道的。”胡亮急忙拱手一禮。

  雖然他是一國尚書,但是對于保護他的趙家莊的將領,不敢失禮。

  畢竟,趙家莊乃是父國,以色列王國只是兒國。

  陳華一邊還禮,一邊緊跟問道:“贊普壓價不?”

  “贊普當然壓價。”胡亮苦笑不已。

  “既然贊普要打壓爾等,”陳華打量大論府一眼,轉頭望著胡亮,感覺有些奇怪:“爾等為何不與大論交往呢?”

  “大論在下嘗試接觸過,他們出價更高。”胡亮繼續苦笑。

  陳華更加奇怪,望著胡亮不解問道:“那爾等為何不與大論做生意。”

  “雖然大論價錢更高,但是哪個愿意與他做生意,雖然贊普價格不如大論,但是他保證了安全。”胡亮繼續苦笑,還望了蒲達一眼。

  蒲達看著他目光望向自己,眼里都是問號。

  他只得出來回答:“這個是商人的苦惱,出門在外,首先是安全,其次才是價錢。”

  蒲達與胡亮一起向著陳華一禮:“陳掌柜,出門在外,不比西縣,還請陳掌柜諒解一二。”

  “在下理解兩位掌柜難處。”陳華一邊還禮,一邊望著徐特說道,“既然大論價格更高,那么這次就找大論。”

  “兩位掌柜,這里是吐蕃境內,離西縣千里之遠,中間又是胡人,萬萬使不得。”蒲達與胡亮兩人大驚失色,急忙向著躬身行禮,同時苦苦哀求。

  徐特與陳華互相看了看,他一邊還禮一邊說道:“大論價錢更高,哪里有生意虧待自己的。”

  兩人語氣輕松,仿佛出來放行似的。

  雖然天下下雪,蒲達與胡亮感覺背后出了一身汗水。

  不過那汗水不是正常汗水,而是冷汗。

  蒲達與胡亮兩人互相看了看,發現對方才是一臉的苦笑。

  雖然苦笑連連,但是還是要執行保安團兩位長官的命令。

  大論府雖然沒有宮衛,但是也有二十個穿著柳葉甲拿著長矛的二十左右親兵。

  一個手握彎刀的二十多歲的軍官,突然站了出來,對著兩人厲聲喝道:“站住,此地乃是大論府,不得入內。”

  “稟告軍爺,在下乃是大宋來商人,特上門求見大論,愿意與大論做生意。”蒲達上前恭恭敬敬一禮,同時一個銀錠順勢落入軍官手里。

  那個叫做泥樂的軍官打量兩人一眼,冷冷一笑,根本就不相信蒲達的話:“大宋商人,我只知道大宋商人一直都是與贊普做生意,怎么想起與大論做生意了?”

  “因為這次生意與以前不一樣,自然應該應與大論做生意。”蒲達臉上充滿笑容,又是恭恭敬敬一禮。

  泥樂把手里銀錠突然扔掉地面,口里嘲笑不已:“你們難道有毛病,不想與贊普做生意,反而想與大論做生意?”

  兩人互相看了一眼,露出苦笑,過去大論派人找兩人做生意,兩人置之不理。

  現在兩人主動上門做生意,難怪對方不相信。

  “稟告軍爺,現在天降大雪,不知軍爺冷不?”此時,孟浪這個以色列王國的兵部尚書上前,對著泥樂拱手一禮。

  孟浪當兵部尚書以前也是商人,身上商人味道十足。

  泥樂警惕盯了一下他一下,看見他也是一身員外打扮,不禁皺眉:“你是誰,來這里做什么?”

  “稟告軍爺,小人特地給特地給軍爺送御寒之物。”孟浪恭恭敬敬一禮。

  泥樂上上下下仔仔細細打量孟浪,口里譏笑連連:“天寒地凍,穿得如此風騷,別人還以為這是春天。你還不回去換一身皮衣保暖,不然凍死這里,沒有人給你收尸。”

  “小人穿著這一身自然不冷,所以不用回去更換皮衣。”孟浪又是恭恭敬敬一禮,并沒有對方諷刺而生氣。

  聽到此話,泥樂再次打量孟浪,皺眉問道:“你難道真的不怕冷?”

  “是人都怕冷,但是穿著這一身非常暖和,所以不用更換皮衣。”孟浪耐心解釋。

  看著泥樂充滿疑惑的目光,孟浪拿出一件毛衣,遞給對方:“稟告軍爺,軍爺不妨摸摸,如果不暖和,直接扔掉就是。”

  泥樂并沒有伸手接,反而不敢相信有這種好事,再次反反復復打量孟浪。

  孟浪手里拿著毛衣,任憑對方打量,微笑拿著毛衣。

  看著對方手里也沒有什么兵器,再看這個毛茸茸的物事也不像兵器。

  想了想,泥樂在將信將疑之中接過毛衣。

  “果然暖和,只是這個如何御寒?”泥樂接過毛衣之后,臉上露出一絲笑容。

  泥樂說完,他盯著毛衣幾眼之后,望著孟浪。

  孟浪作了一番示范,讓他脫下外衣穿上毛衣。

  泥樂穿上之后,看了一身長袍孟浪,不禁又是疑惑。

  孟浪趁機拿出羊毛褲子與羊毛襪子,示意對方穿上。

  泥樂身子動了動,對著雙手不停吐熱氣:“現在身子暖和了,可惜手顯得更加冷了。”

  “無妨,軍爺,這里還有手套,保證你暖和,不會發生手掌被兵器連著的情況。”說完,孟浪又遞給孟浪一雙手套。

  泥樂接過穿上手套之后,拔出彎刀揮舞幾下,隨后點點頭。

  他把彎刀插入刀鞘,也沒有通報,而是望著孟浪。

  孟浪點點頭,又從馬車拿出二十套御寒之物,讓每個親兵一套。

  泥樂看著孟浪給每個親兵一套御寒之物,點點頭。

  但是他依然站在原地,并沒有動一動。

  孟浪依然臉上充滿笑容:“軍爺還有家人?”

  泥樂點點頭,沒有說話。

  “軍爺有多少家人?”孟浪臉上笑容和藹可親。

  泥樂雙手一伸,孟浪問道:“軍爺家里有十個?”

  泥樂點點頭,沒有說話,孟浪又從馬車取出十套御寒之物。

  泥樂接過,遞給一個手上,才拱手一禮:“請掌柜稍候,我去通報一下。”

  “不敢,還麻煩軍爺通報一下。”孟浪哪里敢接受對方一禮,急忙恭恭敬敬又是大禮,順手一個金錠。

  泥樂口里客氣,腳步沒有行動,接過金錠點點頭,才進去通報。

  看到泥樂通報,孟浪與胡亮三人互相看了一眼,終于松了口氣。

  距離三人大約五十步的地方,徐特、陳華、云書塵三人冒著大雪,從頭到尾看著這一切。

  云書塵臉上表情極為奇怪,讓徐特與陳華有些不明白,兩人不禁望著他,希望他給一個解釋。

  云書塵搖搖頭,望著孟浪的背影,臉上神情極為復雜。

  他最后嘆了口氣:“子濤(孟浪字)此人能力不錯,當兵部尚書可惜了,他更適合當商部尚書,解決了發之(蒲達字)與明之(胡亮)都不能解決的問題。”

  “這個可能與他們以前生意有關,大論以前熱臉貼了冷屁股,自然沒有臉色好看。”陳華想了想,摸了摸胡須說道。

  他心里想的是,一個商人當兵部尚書,也只有以色列王國才能做出。

  “看到他對生意如此熟悉,難怪他幾天之前差點打敗仗。”云書塵終于理解幾天之前,孟浪面前胡人弓騎,竟然不知所措。

  當時,如果不是云書塵果斷站了出來指揮,以色列王國這個最精銳的兵馬,已經灰飛煙滅了。

  徐特想了想,突然臉色微微一變:“大論以前熱臉貼了冷屁股,會不會置之不理呢?”

  “料想不會,他的親兵已經給了發之臉色,況且這個生意他從來沒有碰到過。”陳華想了想,語氣充滿自信。

  徐特想了想,最后還是搖搖頭:“過去發之一直對他置之不理,今天突然上門,他會不會拒絕呢?”

  “他可能會猶豫,但是最終還會答應。”陳華還是語氣堅定,“這是對他地位肯定,如果他不出來,說明吾等眼睛瞎了。”

  徐特嘆了口氣,擦了擦身上的雪花,望著大門。

  吐蕃大論哥及今年四十左右,一臉胡須,臉如刀割,鼻子高挺。

  他反復打量泥樂放在案幾上面的御寒之物,一邊撫摸,一邊在不停思考。

  哥及放下手里御寒之物,在旁邊火盆上面烤了一下雙手。

  烤了幾下,哥及又來到案幾,反復摸了御寒之物。

  想了想,他把御寒之物遞給身邊一個幕僚。

  這個幕僚顯然是一個漢人,大約五十左右,三縷長須,相貌清秀,穿著一身裘衣。

  幕僚接過,撫摸一陣之后,望著哥及,等著他發話。

  哥及端著茶杯,喝了一口酥油茶,望著幕僚手里的御寒之物問道:“子深,汝覺得吾應該接洽還是不接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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