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是從哪里得知這件事的?”
唐兮柔眼底的陰霾消散,她抬起頭,沖著少年莞爾一笑,漂亮的臉蛋在燈光下顯得格外嬌俏。
唐明楓回想了一番,道:“今日似乎都傳遍了。”
“聽說那個叫云梔的小姑娘拿了第一。”
云梔云梔,又是云梔!
怎么到哪里都有這人的名字!
唐兮柔暗暗咬牙,她彎了彎眉眼,溫柔道:“是呀,她的天賦極高,要不是考核的時候蒙著面紗,我都以為是三妹妹來了。”
“什么意思?”唐明楓不解。
唐兮柔掩唇,她垂下眼眸,語氣有些落寞:“她和三妹妹實在是太像了。”
“只不過,人家是高門貴女,咱們......”
唐明楓疑惑:“既然她和三妹妹長得像,你今日為何當眾刁難她?”
“我記得曾經在家里,你最疼三妹妹的。”
唐兮柔笑容一僵。
“我......”唐兮柔正糾結該如何回答,不遠處的院門就被一人打開。
“唐明楓,快宵禁了,趕快進來!”
“聊什么聊這么起勁,還睡不睡覺了?”
青年聲音清朗,引得唐兮柔側目。
光線幽暗,唐兮柔只看見了那青年腰間的配飾。
寒心玉!
雖隔著一段路,唐兮柔還是一眼瞧出了那配飾昂貴的材質。
唐兮柔眼底劃過一絲精光,她抬起頭,故作天真道:“大哥,那是誰啊?”
唐明楓抿了抿唇:“與我住一起的室友。”
“這樣啊,那我可以認識他嗎?你們一同居住,想必關系十分好。”
那人能戴起寒心玉,想必背景也不一般。
現在的她實力太弱,需要多結識一些人脈。
唐明楓語氣敷衍:“下次吧。”
唐兮柔面露失望。
“天色不早了,你快去回去吧,新來的弟子頭一日都要早訓,你明日莫要起遲了。”
問劍宗考核嚴峻,稍不努力,就會被人踩在腳底。
少女訕訕一笑,卻也只能答:“好吧。”
**
第十峰。
云梔回來后就被自家師兄師姐拉著慶祝了一番。
酒足飯飽后,云梔與眾人告辭,獨自回到了小院。
剛踏進去,含笑花的香氣便順風飄了過來。
云梔收起云若薇送給自己的弟子令,猶豫片刻,終于決定坐在樹下的秋千上休息一番。
院內燈火通明,微風吹過,細小的花瓣悠悠地飄落下來,落在少女的裙擺上。
云梔望著花瓣,腦海中忽然浮出阿娘溫柔的臉。
她最近經常想起阿娘。
在唐家的那些日子,阿娘的名字仿佛是個禁忌。
只要提起一次,唐毅就會發火一次。
云梔年齡雖小,卻也能明白一件事。
父親和阿娘并不相愛。
可是…如果不相愛的話,唐毅為何會將阿娘抬為平妻呢?
算了,以后再想這些事。
等她成長起來,再去好好調查唐家和阿娘的事情。
到時候,新仇舊恨,一并了結。
在那之前,她一定要想盡辦法提升實力。
夜色深重,坐在秋千上的少女緩緩站起身來,她抬頭望著院門處燃起的明燈,目光漸漸變得狠厲。
**
東境內,云家,玉清閣。
“老爺子,這都三更了,您怎么還不休息?”
管家挑燈站在門外,語氣中滿是擔憂,他停頓了片刻,本想再多問幾句,房門就被人從里面打開。
“你不也沒休息嗎,去去去,回去!”
白胡子老人一臉嫌棄的打開房門,管家被老爺子的話一噎,臉上多了幾分無奈。
“您最近不是老說頭暈眼花嗎?要是日日這么晚不睡,身體怎么吃得消?”
白胡子老人被這話一戳,頓時就不樂意了:“我怎么吃不消,小金子你少唬我。”
金管家急了:“您要是再不休息,明日二老爺又要念叨老奴了。”
“兒子還能管老子的事情不成?你告訴他,他什么時候把他妹妹找回來,他什么時候才能管我!不然,這家主的位置我就給他撤了!”
老爺子胡子一吹,眼一瞪,脾氣更暴躁了。
金管家嘆氣:“晚嫣小姐都消失那么多年了……”
要是能回來早就回來了。
老爺子這些年日日都在掛念小小姐,云家的暗衛也在尋找她的身影,可是小小姐消失了近二十年,如果還活著,肯定早就被找到了。
老爺子似乎被金管家的話所觸動,他忽然安靜下來,清明的目光中閃過一絲悲痛。
“你這小子,也不知道怎么做到管家的。”
“在云家這么多年,就你最愛頂撞我。”
“誰說我的小晚不會回來,只要我在一日,我就等她一日。”
老爺子沉吟片刻,終歸是轉過身,朝里屋走去。
金管家看著打算休息的老爺子,終于松了一口氣。
他原本想關門回去,卻不想剛觸上門框,準備睡覺的老爺子去而復返。
“等等,小金子你先別走!”
金管家驚訝:“怎么了?”
老爺子似乎想起了什么,他摸了摸白胡子,清明的眼微微瞇起:“我聽說若薇那個丫頭認了個妹妹?”
“你可知她叫什么名字?”
金管家愣住。
老爺子忽然問這個干嘛?
他回想一番,如實道:“那姑娘好像叫云梔。”
老爺子白眉微微挑起:“這名是若薇取的?”
金管家搖頭:“不是,據說是本就叫這個名,那個小孩身世凄苦,若薇小姐覺得投緣,就認了她做妹妹。恰好五爺膝下無子無女,見若薇寫信回來,他就主動認了。”
“哼,小五算是做了回正事。”提到這個兒子,老爺子就覺得有些恨鐵不成鋼。
他實在不知道,云家這清正嚴明的家中是怎么生出......
算了,修真界早已與從前不同。
喜歡男子就喜歡男子吧。
不給他添亂就行。
“對了,你明天寫信,讓若薇下次帶那小姑娘回來吃飯,我倒要看看,這小姑娘有什么魅力,竟然讓我大孫女認定了。”
“行了,你下去吧。”
不等金管家回答,老爺子就急哄哄的關上了門。
“砰!”
金管家沒來得及后退,就被碰了一鼻子灰。
唉,老爺子最近愈發暴躁了。
——
室內,關上門的白胡子老人聽著悠遠的腳步聲,目光驀然變得沉重。
他背著手,緩緩踱步到內屋的書桌前。
他盯著桌上那只雕琢手法有些粗糙的筆筒,清明的眼睛慢慢濕潤了起來。
“小晚,這些兄弟姐妹里,就你和小五最調皮。”
“但是你這脾氣怎么比你五哥還倔呢,和爹吵一架,就不回來了呢。”
“你又不是不知道爹的脾氣,你回來撒個嬌服個軟,爹就不生氣了。”
老人寶貝地拿起筆筒,他摩挲著上面雕得生硬的梔子花,晶瑩的淚珠落在上面,發出一道細微的響聲。
“也不知道那個小丫頭是不是你派回來看我的。”
“你不是喜歡梔子嗎,爹給你種了一院子呢。”
老爺子的聲音越來越低。
此時此刻,屋外忽然起了一陣風。
幾百米開外的祠堂內,放在最角落的玉牌忽然亮了起來。
那光極為微弱,仿佛被風一吹就會馬上滅掉。
守祠堂的仆人靠在柱子上,他頭一歪,忽然驚醒。
“奇怪,外面是變天了?怎么起這么大的風。”
仆人掠過那右邊一排排明亮的本命玉牌,小聲嘀咕道。
“咦?我剛剛怎么看見最角落的玉牌亮了?莫不是眼花了?”
晚嫣小姐的牌子都暗了多少年了?
肯定是錯覺!
仆人晃了晃腦袋,他抱著胸,靠在柱子,繼續睡了過去。
他沒注意到的是,就在自己轉頭的那一刻,角落里暗下去的光,又悄悄地亮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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