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里是黎纖的地盤。
只要黎纖沒意見，他們誰也沒有什么意見。
“小齊。”梁嬸把粥從廚房端出來擺餐桌上，問齊虹，“霍公子和小姐要給他們端上去嗎？”
“不用。”齊虹道，“他們一會下來吃。”
梁嬸點頭，把留出來的全端上餐桌。
五分鐘后。
黎纖從樓上下來，霍謹川坐在輪椅上被江格弄下來，一群人在餐桌前落座。
楚螢還沒醒。
齊虹問了句，“柳煙呢？”
“這呢。”聲音懶洋洋從樓梯上傳下來。
眾人一抬頭，全都怔住。
三百六十五天，無論天冷天熱都旗袍裹身的柳煙，今天竟然穿著件白色襯衫，襯衫下擺掖在腰間，下邊是條及腳裸的天藍色雪絨長裙，踩著雙白色板鞋。
大波浪長發變成直的，松軟披散在身后。
別說濃妝艷抹，臉上連妝似乎都沒有畫。
只唇瓣能看出，擦了些顏色很淺的唇釉。
可五官依舊漂亮，眼睛自帶嫵媚風情。
整個人一改往日妖艷，變得清純不已。
看著她走過來，秦錚一口熱粥咽下去，喉嚨燙到都感受不到一樣，目瞪口呆，“你是柳煙？”
柳煙一挑眉，“怎么，很難認出來？”
說話這語氣……
是柳煙沒錯！
秦錚猛地搖頭，“就是有點那個啥……”
沒見過柳煙這樣，跟換了個人一樣。
宋時樾的視線在她身上停留了幾秒，柳煙跟他對視，偏頭笑，“我好看嗎宋醫生？”
宋時樾瞬間收回視線，“本性不改，什么打扮都沒用。”
秦錚愣了愣，“柳煙，你不會為宋時樾打扮成這樣的吧？”
柳煙挑眉，目露譏諷，“他配嗎？”
黎纖咬著包子看她一眼，“這就是你的換個活法？”
柳煙笑瞇瞇的，“不好嗎？”
黎纖慢吞吞道，“好。”
梁嬸給她拿碗筷，“柳小姐先吃飯吧。”
“梁嬸！”看見她，柳煙眼睛一亮，小跑著過去抱住她，“梁嬸你怎么在這！”
梁嬸笑呵呵道，“我來給小姐和你們做飯。”
“那四……”柳煙見到她太開心，話要脫口而出，后之后覺得反應過來這里還有別人又打住，“你做的飯最好吃了。”
“叮咚——”
這時候，門鈴響起，屋內昨天到現在一直開著的可視屏幕里，出現一個男人。
二十五六歲年紀，身材欣長，容貌俊逸，穿著醇黑色的西裝，懷里還抱著一束玫瑰花。
是昨晚送柳煙回來的段思宇。
齊虹蹙眉，去開門，“昨晚我已經警告過你了，柳煙醉話不用當真，你今天來做什么？”
這里的人好像都不喜歡自己。
段思宇微頓，禮貌有禮，“是柳煙小姐同意了，我才來的。”
“你……”齊虹轉頭看向柳煙。
“來接我的。”柳煙笑瞇瞇的跟梁嬸道，“梁嬸，我的男朋友來接我出去玩，我就不吃了。”
“男朋友？”梁嬸瞪大眼睛，下意識看向黎纖。
黎纖無辜聳肩，慢條斯理的繼續喝粥。
梁嬸目光遲疑，細細打量著門外的男人。
“柳煙，你這一身……”齊虹也后知后覺，看著今天有生以來第一次換風格的柳煙，有些愕然，“你不會來真的吧？”
柳煙身邊從不缺男人，但從來沒有哪個男人能碰她。
很多男人送她回家，可從沒有第二天還能來的。
他們都習慣了。
但這是第一個前一天能送柳煙回家，第二天還能來接她，并且柳煙還改變了自己的……
男人？！
柳煙挑眉，“不行啊？”
齊虹：“……”
“有事找我隨時在，”
柳煙轉身去拿了包，跟飯桌上一群人擺了擺手，跟黎纖說了一句，就跟個小女孩似地，蹦蹦跳跳跑出到門口，攤開雙手轉了一圈，“我今天好看嗎？”
“好看！”段思宇眼睛有些發直的下意識道，把花遞上去，笑的溫柔寵溺，“你無論穿什么，無論哪天都好看。”
柳煙眉眼笑的燦爛，跟他一起離開。
屋里：“……”
靜了會。
梁嬸說了一句，“這小伙子看起來還不錯。”
齊虹蹙眉，“她又在玩什么新鮮的事情嗎？”
黎纖散漫的道，“你有見過她這樣玩過？”
男人在柳煙眼里就是玩物，可沒哪個男人能讓她直接變個人，從萬種風情的萬人迷，變成清純活潑的小女孩。
齊虹也開始愕然，“她不會真要跟這段思宇在一起吧？”
黎纖沒說話。
過了會，梁嬸笑著道，“也算是好事。”
說明她終于走出來了。
秦錚偷瞄了眼宋時樾，若似無意的嘆息道，“原來像柳煙這種萬草叢中過，片葉不沾身的人，也有來真的時候啊。”
宋時樾捏著筷子的手，不自覺的緊了些。
門被關上，一群人全在飯桌上落座。
霍謹川給黎纖夾了個包子，“多吃一點。”
這些天，他們誰也沒好好的吃過飯。
黎纖咬著包子，邊慢條斯理的咀嚼著，邊開口道，“柳煙是個什么樣性格，又是個什么樣的人，那是她自己的人，輪不到別人來評價，侮辱以及片面詆毀。”
她語氣漫不經心，但音色很冷。
沒有點名，但很清楚的就知道在說誰。
偏秦錚還不覺，筷子一端戳了下身邊宋時樾，“點你呢。”
宋時樾握著筷子的手更緊，目色陰沉，“她不來招惹我，別說說，看我都不會看她一眼！”
黎纖掀開眼瞼，唇角弧度勾的邪冷，“宋時樾，她是非禮你，還是在你面前怎么樣了，又或者，你覺得她逗弄你兩句，你就能夠用那種污穢不堪的話語形容她？”
宋時樾的手發白，“我那哪一句有錯？”
眼看黎纖要發火，秦錚都聽不下去了，“宋時樾你腦子被漿糊糊了嗎，我昨天說你半天你一句沒聽進去？”
好歹黎纖現在是國醫局的人，他們需要黎纖。
這剛把人哄好加入國醫局，就去動她的人？
就不提這些，他身為一個男人都覺得，宋時樾說柳煙的那些話太難聽。
宋時樾豁的站起來，“我說的都是我看到的。”
砰！
黎纖手里筷子猛地摔在桌上，把屋里所有人都嚇一跳。
“你看到的？”黎纖起身，笑意如裹冰霜，寒意四泄，“那你就是個瞎子！”
宋時樾反應有點大。
黎纖這反應更大。
秦錚一哆嗦，“小嫂……”
他正小心翼翼的開口想哄，黎纖離開上了樓。
齊虹深呼吸，看著宋時樾的目光和剛才黎纖一樣冷，“宋時樾，你可以不喜歡柳煙，可以厭惡柳煙的行事作風，但是你對柳煙說的那些話，這個世界上誰罵她都無所謂，但只有你沒資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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