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吧，古族那群人又一直不服四方殿。
如今更一直在抵制四方殿，甚至想反了它。
這回選新任首領，的確需要經過四方殿，但他們偏不，直接自成一派自發選舉。
“他們畏懼四方殿，抵抗四方殿，卻又想成為四方殿。”柳煙不屑冷笑，“現在這一出，四方殿如果不同意，正好是他們群起攻之的好理由好借口，如果同意，他們選的首領就會帶著古族脫離四方殿鎮壓，反了四方殿，現在就是把四方殿擋架在了火上烤。”
霍謹川微頓，“……你們跟四方殿……什么關系？”
“我們……”柳煙下意識看了黎纖一眼。
她剛才說的那么起勁，憤憤不平的，完全因為霍謹川搭了腔，黎纖又沒阻止……
她還以為，霍謹川知道這事了呢。
畢竟這兩天在浮之城，黎纖跟霍謹川當面掉馬甲，“廝打”一天一夜的事她可是知道的。
嘖嘖嘖，那可是真正的從地上打到床上。
剛才看霍謹川接的那么順口，她還以為黎纖跟霍謹川說過些關于四方殿的事呢。
從她剛才那話，他們跟四方殿有關系，這是板上釘釘的事，不然她吃飽了撐著在這生氣？
可霍謹川這么一問……
“就有那么一點關系吧。”黎纖神色懨懨。
她這話說了等于沒說，但霍謹川卻一副知道了的樣子，點點頭，“我先去洗漱。”
他去洗漱后，黎纖趿著拖鞋下了樓，從冰箱里拿出另外半桶冰淇淋和一塊蛋糕，窩在沙發里剛要吃，被柳煙抽走。
“大雪天的，這么冷，你就別吃了。”柳煙把冰淇淋全部倒進自己的碗里，蛋糕也只留了一小塊給她，“只吃這一小塊。”
黎纖慢吞吞抬頭，“吃點冰的又死不了。”
“死得死不了這我不管，我只知道你這身體的最后半年期限到了，要出什么事，殿里那群老頭，得完全廢了我。”柳煙沒好氣道。
黎纖嘆了一聲，道，“讓殿里開始準備吧。”
柳煙抬頭，“整頓中都？”
黎纖點頭。
但在這之前，她要先去另外一個地方。
*
次日上午。
江格他們知道霍謹川來中都后，在來的路上，但還沒到。
柳煙昨晚就回了四方殿。
黎纖去的這個地方特殊，十一開的車。
一路使進中都深處，那些連綿的山里，路上走了足足五個小時，停在一座深山里，倚著懸崖瀑布而建立的古樸屋舍前。
此處并不豪華，就只有個不大的三開小院。
院子前后左右全是樹，白色，青色黃色都有。
院子周圍有幾塊地，種著各種蔬菜。
昨天一場大雪，全都覆蓋，也不見枯黃。
應該是快過年了，小院大門上掛著燈籠。
“這些樹……”霍謹川摸著一顆樹桿，有些訝然，“是龍檀木和一些珍稀樹木……”
黎纖那一柜子簪盒，全是用這種木頭打造的。
而盒子里一些用木頭打造成的簪子，這里種的也有，簡直就是世界級珍稀樹木植物園。
黎纖雙手插在大衣口袋里，站在原地，視線直直望著前方。
小院門口多了兩個人。
一男一女，年紀都在四五十歲左右。
對方似乎不太信是她，怔愣半天才確定。
“……璇璇？”確定后，呂歡云直接小跑著過來，到近前，上下打量著她，好一會，才握著她的手，開心的臉上皺紋都展開了，“真的是你來了！”
“剛才暗衛說你來了，我們還不信，幾年沒見了，快讓我看看，變漂亮了，瘦了……”謝枝山也走了過來，打量著他，“我們還以為你永遠不會來了……”
“別說那些。”呂歡云瞪了他一眼，拉著黎纖要進院子，余光才看見旁邊高大俊美的男人，頓了頓，“這位是……”
黎纖今天只說讓霍謹川陪她去個地方，卻沒說具體去哪，又去見什么人。
這座山里，從半個小時前的山腳開始，霍謹川就察覺一直有暗衛在森林里跟著監視，他猜到黎纖要見的人肯定不簡單。
從這一大山的珍稀樹木來看，應該是送她簪子的人。
霍謹川西裝裹身，寬肩窄腰，容貌俊美，臉上一顆淚痣明顯，妖冶禁欲又冷肅。
“我是……”
“男朋友。”
霍謹川正要說，可話語剛出口就聽黎纖道。
這是黎纖第一次在外人面前，如此坦蕩的說他是她的男朋友，這類的介紹。
霍謹川微怔，本該是欣喜的，可眼底卻飛快閃過濃郁的復雜，如墨一般的深沉。
呂歡云和謝枝山聽到黎纖這句話后也同時一愣。
呂歡云想起些什么，“外邊傳聞的那個霍謹川？”
黎纖點頭。
呂歡云和謝枝山四目相對，眼底閃過些什么，視線雙雙落在霍謹川的身上，帶著審視。
一路上，黎纖也沒說到底要來見什么人。
霍謹川現在也不知道這兩位到底是什么人，但在這種審視下，還是有一種見黎纖長輩的緊張，身子站的筆直，一絲不茍。
“他叫霍謹川，是我的男朋友。”
在幾雙眼睛打量寂靜里，黎纖又重復了一遍。
她面色淡然，語氣平靜，卻莫名的讓人聽出通知和警告。
呂歡云和謝枝山回神，呂歡云嘆了一聲，“好，好，好啊。”
一連說了三個好，眼里的情緒卻極其復雜。
“進屋……”
“不進了。”
黎纖把手從呂歡云手里抽出來，視線清明。
呂歡云身子一僵，臉上笑容都滯住。
“這一路過來七八個小時，又大雪的，那么久沒見，既然來了，進屋暖和暖和，我最近做飯……”
“我今天來只是看看你們，順便告訴你們，我集齊了鑰匙，要去打開那扇門了。”
呂歡云的話被黎纖打斷，她聲音清冷如珠。
說出的話，讓呂歡云和謝枝山都再次愣住。
謝枝山唇角蠕動，“璇璇，你是不是還在怪我們。”
黎纖搖頭，“沒有什么怪不怪的，只是我和謝家終究不是一條路上的。”
“璇璇……”終于盼到她來看他們，說出的話卻一個字比一個字要冷漠絕情，呂歡云眼睛泛紅，“如果你是因為謝霖，我們……”
謝霖這個名字一出，霍謹川的瞳仁微縮，看著這兩人，瞬間明白他們是謝霖的父母。
那個曾經跟他一起，藏身在黎纖身邊，被人稱做少主，來去無蹤的神秘男子……
“都過去了。”黎纖道，“如今想想，那些恨和討厭似乎都不怎么重要，也沒什么意義了，我不殺謝霖算謝謝你們以前對我的照顧，但我終究做不了謝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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