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般盯著我做什么?陸癸,你以后要是再敢私自闖進我的玉瓊閣,本郡主定要狠狠懲罰你!”
她雙手抱胸,居高臨下地瞪著窗沿下的少年。
紅梅下的少年郎芝蘭玉樹,膚色雪白,平添了幾分書生氣息。
被如此俊俏的容顏晃了眼,顧阮別扭地轉過了頭。
長得好看的男子果真是有優勢的,讓她放狠話都忍不住心軟了幾分。
“那阮阮懲罰我便是。無論怎么懲罰,我都甘愿承受,哪怕是叫我把心掏出來我都愿意。”
陸癸說的坦然,清澈的黑眸里是真摯與誠懇,就仿佛在宣誓著什么海枯石爛的誓言一般。
“你,你,你不要臉!你給我滾出去!你再不出去,我便讓小五把你打出去。”
顧阮羞紅了臉。
她就沒見過像陸癸這般沒臉沒皮的男子。
還說什么把心掏出來,倒是說的像是在講什么肉麻的情話似的。
“不走,我要一直賴在阮阮身邊。”
說著,陸癸雙手撐著窗沿,已經翻身而入。
帶著一身寒氣的男人站定后將窗戶闔的嚴嚴實實。
站在搖曳的燭火下,他傻笑著看著眼前宛若仙女一般的美人。
“你個登徒子!本郡主當真是和你說不清楚這些事情。我,我不和你講了。”
顧阮氣的又臥回了柔軟的床榻之上。
她半倚在柔軟的墊子上,三千青絲垂落至床畔。
“阮阮別氣,是我不好,日后我們都是要結發為夫妻的。”
陸癸主動跪在床前,將少女的發絲小心翼翼地捧在懷里。
柔順的青絲握在手心里,讓他有一種被濃濃的溫暖與幸福感所包圍的感覺。
昨夜阮阮當著永寧公主與太子殿下的面主動承認讓他入贅進顧府,他高興地一整晚都沒合眼。
今日寒露又傳消息來說阮阮要帶他進皇宮參加家宴定下婚約,更是讓他迫不及待地就想再過來看看一直被他放在心尖尖上的寶貝。
能與自己心愛的人相守到白頭,勝過人間萬千事物。
“誰要和你結發為夫妻。你只是我名義上的夫君,實際上是我的奴婢,我的男寵,我身邊的一條狗。”
顧阮背過身子,只感覺自己所有的拳頭和怒火都打在了柔軟的棉花上。
陸癸也真是,怎的脾氣就這般好。
“是是是。我當然只是郡主身邊的一條狗。哪怕是狗我也是愿意的。”
“你,你,你何至于這般?好好的人不當,非得去做一條狗!”
顧阮又轉過身,一雙漂亮的桃花眼與陸癸黑曜石般的瞳孔四目相對。
“郡主讓我做什么我便做什么,郡主認為我是什么,我便是什么。”
陸癸跪在床前,乖巧又卑微的模樣讓她不由得心軟了幾分。
像陸癸這般被世家族所拋棄的人,總是如此小心翼翼低眉順眼的,生怕再次淪落到和之前同樣的境地。
她是能理解他的。
既下定決心與他在一起,即使兩人之間并無情愛,她也會好好待他的。
躲在空間里的系統忍不住想要開麥了。
反派都做到這個地步了,咋宿主還認為“并無情愛”呢?
這簡直就是滿腔愛意啊!
可她現在還不敢胡亂講話。
她只是一個卑微的事業統,昨日才坑了自家宿主,今日她是萬萬不敢再在宿主面前晃悠的。
最起碼得再過幾日才行。
正當卑微系統還在沉思時,忽地就聽見自家宿主別扭的聲音:
“你不必如此。我既答應要你入贅顧府,日后你也算是我們顧府的主子。若,若是有什么不舒心的地方,也可以同我講講的。我,我也可以酌情考慮改一改我的脾氣。”
系統懵了。
這還是她那個總是想當她主子的宿主說出來的話么?
堂堂昭華郡主竟然說要改脾氣?
她沒幻聽吧?
但程序告訴她,她的聽力并沒有問題,剛剛那句話確確實實就是她的宿主說出來的。
這難道還不是愛?
陸癸更是僵在原地,不敢置信地看著眼前的小姑娘。
若說以前他還只是隱隱約約的能感受到郡主的愛意,但通過這句話算是實實在在的知曉了郡主心里是有他的。
而且是可以為了他收斂脾氣的那種愛。
“陸癸,你怎么不說話!你不會腦子里真的在想著對本郡主有哪些不滿吧?我告訴你,你別得寸進尺!我也就是說說,我一個也不會改的!該欺負你的時候,我還是要欺負的!”
顧阮看著陸癸沉思的模樣,氣的直接從床上坐起來枕頭甩在了男人的身上。
陸癸連忙抱緊枕頭,從地上站了起來。
他恭恭敬敬地用雙手將玉枕放回床榻之上,才又跪在了美人的玉足下。
骨節分明的大手將白嫩的小手攥在手心里,他臉上帶著溫柔的淺笑。
“阮阮脾氣很好,沒有需要改的。是我不好,總是惹阮阮生氣,都是我的不是。阮阮身為郡主,還能包容我的愚笨和癡傻,是阮阮寬容大度。只是阮阮說這些話讓我太過羞愧難當。明明是我老惹阮阮生氣,怎還敢說阮阮的半分不是?”
他說的是實話。
在他心里顧阮的脾氣是天下第一好的。
這世間再沒有比阮阮更可愛的女子。
顧阮被夸的羞紅了臉。
若不是她對自己有清晰的認識,差點還要以為她真是如此良善、美好的女子。
難怪爹爹小時候就對她說一定要找一個情緒穩定且滿心滿眼都是她的男子。
只有那樣,她即使是滿身的缺點落入夫君的眼里也會變成優點。
再濃的愛意時間一長也有會淡忘和消磨的時候,而一個人的品德下限卻決定了那個人在最低谷的時候會是什么樣子。
爹爹就曾說娘親是世間最美好的女子。
娘去世以后,爹爹再未娶妻也絲毫沒有納妾的想法。
歷經千帆,還是只唯愛那一人,或許這才是女子婚嫁的意義。
如若嫁人以后要面對的是柴米油鹽醬醋茶、吵不完的架和數不盡的麻煩那該有多么糟糕。
顧阮看著陸癸認真又堅定的面容,忽然覺得有這樣的夫君當真是不錯的。
礙于女兒家的薄面,她掩住喜色,聲音仍舊高傲:
“你怎的總說些酸掉牙的話。若不是你一直常居顧府,我都要以為你是那些個常年流連于煙花之地的男子。”
“陸某所說,皆是肺腑之言。”
燭光閃爍,清冷的寒月透過窗沿灑了一地銀霜。
凝著黑冰的眸子里全是真摯與堅定。
“誰允許你在本郡主這里說這些的?你個登徒子趕緊出去。明日還要去宮里,你也不怕誤了時辰。”
被喜悅沖昏了頭的陸癸連忙站起身,朝著床榻上的美人深深鞠躬。
“郡主說的極是。是陸某唐突了。”
明日二人就要定下婚約,來日方長,他也不必急于一時。
他走到窗前,打開窗縱深一躍。
還未來得及鉆入屋子的寒風被很快再次闔上的窗戶推拒了出去。
屋內又恢復了剛剛的冷冷清清,少年來也匆匆,去也匆匆。
顧阮半倚靠在床榻上不禁覺得小臉發燙。
“系統,我要是完成任務以后是不是走掉了。”
她望著窗,忽然覺得這是個賠本的買賣。
雖說她得了壽命,卻是把一輩子都跟陸癸綁在一起了。
時至如今她才幡然醒悟。
“你可以任務完成以后和他和離。”
憋了許久沒說的話系統終于松了口氣。
還好宿主沒記恨她。
話是這么說著,可她覺得一旦出嫁,宿主和離的想法斷然不會成功的。
“本郡主要是同他和離了,他豈不是又便回孤零零的一個人了?”
網頁版章節內容慢,請下載好閱小說app閱讀最新內容
請退出轉碼頁面,請下載好閱小說app 閱讀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