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藥方中,蛇常常被使用,因為蛇全身都是寶。
蛇膽是其中的精華,但胭脂水粉中很少使用它。
蛇膽的氣味腥,使用在方子中能夠使氣息不易察覺,但并不是每個人都能適用,有些人服用含有蛇的方子會出現全身發癢起疹子的情況,更不用說敷面了。
而養顏的百花膏卻加了一味蛇膽。
我問老胡怎么知道這個配方,他微點頭示意我繼續說剩下的幾味藥草。
我告訴他有白芷、乳香、安息香、迷迭香、熏衣草,他吃了一驚。
“你怎么知道我藥里的這些配方?”
我告訴他,“一聞就能聞出來,我只是知道這里邊有這些藥草,至于它的的研配方法,我是不太懂的。”
他大喜過望問道,“那你這鼻子挺靈,可懂醫術?”
我微笑著搖搖頭,“只是讀過些醫書,還稱不上懂醫術。”
“那不要緊,你有資質,要是想學,我教你啊,保管你以后想救人救救人,想害人就害人。”老胡道。并表示愿意教我。
我皺了皺眉說:“憑白無故,我害人做什么?”
“會害人,別人才會怕你啊。”
“我要人怕我做什么?”
老胡愣了愣,氣呼呼地抱緊雙臂,“怎么?你還不愿意啊?別人想學我還不教呢,哼!”
“老伯伯,你別生氣,不是我不想學,只是醫術哪里是朝夕間能學會的?咱們出了這個山洞,就各奔東西啦,而且你身上還有毒未清呢,你還是省下力氣的好。”
“對對對,我要趕緊除毒。”
他連忙跳上青石,盤膝而坐,像是在運功逼出體內毒素。
我看他會得多半是會些歪門左道,他自己也說善用毒,我可沒興趣學這些,只好出言搪塞。
見他忙于打坐,我朝潭水邊走去。
潭水極清,幾尾魚在水里暢游,那魚頭大身小,銀光閃閃,我聞所未聞,心想:“此地至陰至純,水質甘甜,生在這里的魚定是美味。”
“你在看什么?”老胡閉目打坐,還不忘分神。
心念一動,我笑道:“水里好多魚啊,可惜沒有火,不然烤魚吃,肯定又鮮又嫩。”
老胡果然睜開眼睛,開始還不好意思起身,很快就按耐不住,從青石上跳下來,也來潭水邊看了看,興奮道:“我去取些火來。”說著,轉身就要往回跑。
我擔心他又會陷入危險,但老胡已經回來了,手里拿著一根燒得紅彤彤的樹枝,臉上黑漆嘛黑,比乞丐還狼狽。
“快,把樹葉聚過來。”老胡吹著樹枝,那樹枝“撲”地燃了起來。
我感到興奮,從山洞的縫隙里落下的枯枝落葉被我們收集起來,我們生起了一堆火,烤了好幾條魚。
“吃烤魚的感覺真好。”老胡道,“幸虧這里有吃有喝,不然就慘了。住山洞我不怕,餓肚子可不行。”
我愣了一下,“老伯伯,你這是何意?”
“那賊小子把山洞堵上了,我還中著蝎毒,一時推不開。”
“你體內的毒什么時候能清?”我忙道。“沒那么快,那可是金蝎,尋常人被咬上一口早死了,我還能跟你一起吃烤魚,總也得個十天半個月吧。”
我“騰”地站起身:“天天吃烤魚,吃不膩啊你?剛才回來你怎么不提?”
老胡道:“哎呀,天大地大,吃東西最大,你這小姑娘,急什么?快坐快坐。”
原本以為火一滅,就能出來,但外面那惡人生怕火燒煙熏,還燒不死老胡,還用巨石將洞口堵住。
這下要出去,只能希望老胡早日恢復功力。
因此,我總催老胡打坐運功。
他被我催得不耐煩,只好說:“毒進血脈骨髓,那有那么快?你要真著急,來為幫我涌泉穴處施針。”
說著,還真脫了自己的鞋,大咧咧朝地上一坐。
我看了看他,深吸一口氣,也撩袍坐下:“拿針來。”
老胡有一套金針,借著火光,我在他腳底“涌泉”處飛快地刺下一針。
“合谷,五分,通肺。”我捏起一根針,穩穩扎進他合谷穴。
“少府,三分,通心。”……越到后面,針法穴位越奇異,我只能依言所行。
而老胡則越講越起勁,竟從針灸到天麻、黃精、雞血藤等草藥妙用無所不言。
我先還能插上幾句,很快就全神貫注聽了起來,心中又驚又喜。
我暗自琢磨,孫太醫在老胡面前不值一提,我還以為他只會些旁門左道,卻沒想到他醫術如此精湛,簡直是出神入化。
老胡的醫術使我對山洞生活也產生了興趣,決心一心向老胡學習醫術。
當從山洞出來時,不過短短半月,大雪封山,白雪皚皚。
我迎著陽光舉起手,看著萬道霞光照射在山谷中,一時忘記了寒冷,對老胡說:“洞中一日,世上百年,老胡,我們不會成神仙了吧?”
“哈哈哈哈,”老胡仰天大笑幾聲,空山幽幽,回聲四起,我覺得有趣得緊,也哈哈大笑。
笑過數聲,忽然想起陳辰,這時節,已不是游山的好時候,他應早去別處了吧?
而誰能想到,我會和老胡這樣一個半仙作伴。
驪山多溫泉,一處四面環山的幽谷里,因有一大片地泉水,谷中青草如茵,野花競芳,仿若春天。
白天,我與老胡一道在山上采草藥,夜里便聽老胡講各種疑難雜癥。
他愛好收集各種珍惜藥草和天下毒物,每天樂此不彼試毒解毒,日子倒過得充實快活。
只是我須得日夜提防他下毒,吃喝所用之物,必須瞧仔細了,否則就會中招。
一開始,我還常常疏忽,很快就能盡皆避開。
老胡直呼:“不好玩,不好玩,從今天起,你下毒,我來解!”
我制的毒,自然毒不了老胡,老胡都是把毒藥當茶喝。
直到有一天,我制的毒藥,讓老胡整整昏睡了一天一夜。
他醒來后,咂咂嘴說:“肚子怎么餓了?明明剛剛吃的飯。”
我笑道:“你已經睡了一天一夜啦!”
話音剛落,老胡翻身從木床上跳下來,推開門朝外面望了望,轉身回到小木屋里,開始收拾東西。
“怎么啦老胡?”我跟在他身后,看他收拾瓶瓶罐罐、裝新制好的丹藥,“愿賭服輸啊老胡……”
哪知,不提這句還罷,他猛地回過身,氣咻咻道:“誰輸啦?我就是想起來還有要緊事沒做,我要走啦,你自己在這兒玩吧。”
我暗自發笑,嘆了聲,說:“上回咱們在溫泉邊看到一條大蟒蛇,昨天我又見到啦,你不是想要一顆大蛇膽么?真要走啊?”
老胡只愣了下,隨又接著裝起了丹藥,也不回頭,道:“走,得走了。”
老胡揮揮衣袖,邁著堅定的步伐走出了山谷木屋。
木屋原本是山下獵戶留下的,經過他和老胡的修繕,變成了一個溫馨的小家。
他舍不得離開那條大蟒蛇,每晚在夢中都在驅趕蛇。
我相信老胡早晚會回來,但兩天兩夜過去了,老胡仍未出現。
我開始擔心,他覺得老胡可能有些小氣,對他有些莫名的失望。
也許老胡是受不了孤獨,所以我決定下山尋找老胡。
一出幽谷,便感受到了冬季的寒冷,腳下留下一串串腳印。
從清晨出發,直到傍晚才走下山。
冬天的客棧客人稀少,但幸運的是,還有一間客棧掛著燈籠。
推開客棧的門,店小二迎了上來:“客官,這大雪天兒的,可是來住店?”
“笑話,我不來住店,來找你談生意啊?”我自顧自的地走進客棧。
然而剛進院子,他便聽見二樓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小二,雞子燉好了么?再溫幾兩黃酒來。”
那是陳辰的小廝!
我抬起頭,只見那小廝正探窗看著他。
正想跟他們打個招呼,但見陳辰從樓梯上“蹬蹬蹬”跑下來,僅著黑色綢緞面單衫,黑色玉質腰帶,神情冷峻,一臉嚴肅又震驚地看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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