趣書網 > 寵妾難為:侯爺不太冷 > 第 218章 十八年前
  老侯爺面露震驚,“竟然會有這種匪夷所思之事?”

  他似突然想起了什么?猛地反應過來后坐直了身子,一臉震驚的看著周帝驚呼道:“你是說……你當年,突然之間就忘記了夏云桑?”

  周帝痛苦的閉了閉眼睛,以手撐額,不讓老侯爺看到他眼角的淚光,“沒錯!這事太過匪夷所思,朕到現在都沒搞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只是每每想到我和云桑此生就這么錯過,便心痛難當!這件事朕誰也沒有提起過,你是第一人,這朝中的大臣朕能全心全意信任的沒幾個,朕托你幫朕查一查,這事在大周還有沒有其他案例?朕一定要找到真相!”

  老侯爺面色凝重,鄭重抱拳領命:“老臣遵命!只是想要查清這件事,臣需得知曉當年之事的來龍去脈?還望皇上一一告知?”

  周帝眼中露出一抹痛苦之色,神色變得狠戾,每想一次這事他心中便有滔天怒火熊熊燃燒,恨不能毀天滅地。

  他看著老侯爺正色道:“你可還記得二十六年前那場奪嫡之戰?”

  老侯爺想起當年往事,也陷入了回憶里,聲音染上了一絲懷念,“臣,永生難忘。”

  周帝目光變得悠遠,緩緩拉開了沉在時光瓶底那里不為人知的往事:

  “二十六年前,朕在你們的扶持下榮登寶座。剛登基時朝局不穩,各方勢力盤根錯節,藩王架空了王權,整個朝堂烏煙瘴氣。

  朕舉步維艱,只得廣納后宮,企圖以后宮平衡前朝,也是那時云桑和朕產生了不可調和的矛盾。

  她想要一生一世一雙人,寧死不愿進宮,哪怕朕許諾與她皇后之位,她也不屑一顧。

  甚至還要與朕一刀兩斷,這如何讓朕能接受得了?

  朕那時太過年輕氣盛,想留下她卻不知該用什么方法?只得以夏家幾百余口人的性命做要挾,逼她就范,將她囚禁在了乾清宮里。

  那段時日是朕這輩子最最開心的日子,與她同吃同睡,過上了尋常夫妻的生活。

  可惜天不遂人愿,第二年大周內憂外患,南邊鬧水患,鬧瘟疫,北邊有胡人來犯。朕心急如焚,愁得整宿整宿睡不著覺。

  也是在那段朕最無助、最黑暗的日子里,云桑竟然與朕鬧了起來?她鬧著要出宮,要回夏家,朕不同意,她竟以絕食抗議?

  朕別無他法,亦對她的任性和不體貼生出了埋怨之心,一怒之下便放了她出宮。

  卻沒想到她一出宮直接去了南邊治理瘟疫,等朕發現時已為時已晚,根本來不及追回。

  朕那個時候才明白過來,她分明是看南邊瘟疫太過霸道,短短時日死了數千人,不忍心朕憂思過重,也不忍大周百姓無辜枉死,便策劃了這一出戲碼。

  朕無比后悔,那地方危險重重,一旦染上時疫便只能是一個死!也是在那一刻,朕第無比憎恨那方四九城,它困住了朕的人,也困住了朕的愛情。

  更諷刺的是那時朕根本就不知道她已經懷有身孕,肚子里有了太子。

  直到三年之后瘟疫結束,天下大定,朕才知道她給朕生了一個兒子?那一刻朕簡直快要瘋了,太子都快兩歲了朕這個父皇才第一次見到他。

  朕這輩子運籌帷幄,殺伐果決,卻唯一搞不定一個夏云桑!朕對她軟的硬的,各種招數都用上了,她卻無論如何也不愿意再進宮。

  朕只得翻了三年的墻出去見她和太子,本想以誠心打動她,卻沒想到她的心比石頭還硬,對朕視而不見,還說些戳心窩子的話來刺激朕,說什么一個人帶著兒子也能活得好好的?

  眼見太子都快六歲了,元貴妃一族不知怎的知道了她們母子的存在?不留余力的煽動朝中大臣聯名上奏,逼朕立元貴妃的二皇子為儲君。

  朕生怕她們母子在宮外遭到元家人的暗算,實在被逼得走投無路,只得強行將太子帶回宮里,雷厲風行立為儲君。另一方面朕也想是以孩子綁住她,卻沒想到她的心是鐵石頭做的,根本就不妥協!

  朕實在無計可施,又用上了最蠢的方法,想以夏家在治理瘟疫時犯下的罪責來逼她就范。

  其實當年瘟疫擴散得如此之快,乃是因為夏家出了內亂,有人想要大發國難財,便在治理瘟疫的藥中做了手腳,致使成千上萬的百姓無辜慘死。這事兒直接被元貴妃的兄長在金鑾殿當著文武眾臣給捅了出來,罪狀太大,罄竹難書,朕實在難以保下,只得以觸怒皇室秘聞為由將他們從輕流放。

  這事朕也有私心,想著云桑若想救下族人定會向朕求救,朕便能借此機會將她永遠綁在身邊。她也確實妥協了,哭著答應進宮來做我的皇后。

  朕那時的計劃是在半路上讓人假扮流匪將夏家的人全部劫走,換到另一個地方去隱姓埋名的生活。可云桑卻始終內心不安,不放心她年邁的父母踏上流放之路,非要跟著他們一起走一趟。

  朕想著她與家人這一別此生便很難再見面,便答應了她的要求,讓她送夏家人最后一程。

  朕終于如愿以償,在京中歡歡喜喜的準備著封后大典,卻沒想到在她隨著夏家的人離京之后,朕竟然一夜之間將她這個人給忘了?更沒想到會有人快了朕安排的人一步,在半路上將夏家族人全部截殺殆盡。

  朕這些年始終覺得心里好似空了一塊?每當太子吵鬧著要母親時,紫菱給他和給朕的說辭是:太子生母因為受到夏家之罪牽連,隨著夏家一起流放,死在了流匪手中。

  朕也曾懷疑過?因為無論朕怎么回想,也回想不起太子生母的音容笑貌?那種感覺說不出的怪異,就像喝醉之后斷了片一樣,記憶始終有一塊銜接不上?

  朕也曾派人去查過,得出的答案與紫菱所說一模一樣,判夏家全族流放那圣旨是朕親自所下,朕的記憶之中也確實是那么一回事。

  只是朕始終覺得生命里好似缺失了什么?記憶空了一塊,卻始終想不起來空的那一塊到底是什么?

  國事接二連三,朕無暇再去糾結那到底是什么?只得放下此事,信了太子生母已經逝去這個說法。

  朕雖然把和云桑的點點滴滴都給忘了,卻仍然記得太子是朕最喜歡的兒子。他心胸開闊,胸有乾坤,深諳帝王之術,比其他皇子都聰明,是所有皇子之中最像朕的,也是最適合繼承大周皇位的皇子。

  朕為了讓太子名正言順繼承大統,力排眾議,追封太子生母為孝懿皇后。這些年來后位空懸,朝中屢屢有大臣上奏應當另立中宮,但朕卻始終覺得沒有一人再配做朕的皇后,朕更不想有人再生出什么不該有的心思?阻止了朕的太子繼承皇位。

  這些年來朕隔三差五便會夢見一個女子,且對夢中的那個女子有著無比熟悉的感覺,可無論朕靠的多近,卻始終看不清她的相貌?

  朕一直知道那便是太子生母,更誤以為是因為她逝去太久而導致朕記不清她的容顏。

  直到四年前,朕突然感到心口劇痛,隨即吐血暈倒。在昏迷的那三天里,朕做了一個冗長且刻苦銘心的夢,夢里是和云桑從相識到相知,再到相愛所經歷的點點滴滴。

  朕在半夢半醒之間終于察覺到了這些年生命里缺失的到底是什么?朕甚至不愿意再醒來,寧愿活在夢中也不敢面對這殘忍的現實。她當年一定是誤以為朕假戲真做,派人殺光了夏家的人,認為是朕薄情寡義,辜負欺騙了她。也一定以為朕還想要她的性命,所以才躲到齊覃的地盤去偷偷生下了我們的女兒。她一定恨極了朕,寧愿不要太子都不愿再回京城。

  朕不敢去想她這些年她到底經歷了什么?也不敢去想她到底是怎么過的?她那么驕傲的一個人,竟然會流落到青樓那種地方……”

  周帝再也說不下去,崩潰的捂住臉失聲痛哭起來。

  老侯爺錚錚鐵骨,一向信奉流血不流淚,此時也不禁跟著淚眼婆娑。他像年少時一樣攬住了周帝的肩膀,給他無聲的安慰。

  這世間果然沒有雙全法,他雖然得到了天下,卻失去了摯愛。看似權利無邊,卻一生都活在一個謊言里,甚至這個誤會他永遠都無法再有機會向他最愛的人解釋清楚。

  如今他們已過半百,他和夏云桑這一生,終究是錯過了。

  周帝緩緩收住了崩潰的情緒,滿面痛苦道:“阿煬,你知道嗎?朕回想起了所有事情的那一刻,簡直生不如死!那晚朕一個人在御書房里望著那吃人的龍椅枯坐到天明,待太陽升起時朕才發現,朕的頭發在那一晚全白了。”

  老侯爺喉頭微哽,“所以,圣上四年前一夜白頭,就是因為這件事嗎?”

  周帝無聲的嘆了一口氣,喃喃道:“她埋泉下泥削骨,我寄人間雪滿頭。這一生,終究是我負了她!若有來世,我寧愿一輩子做北疆王,也不會再去爭這勞什子皇位。若有來世,我一定好好對她,以彌補此生過錯。”

  “皇上,事已至此,后悔無用,找出兇手報仇雪恨才是最重要的。只有找出幕后黑手,才能給您自己,也給皇后一個交代。”

  周帝當真被他勸住了,“此事過去了太多年,所有線索都被抹殺干凈!朕直到現在都沒有查出來當年到底是誰暗算了朕?”

  老侯爺正色道:“看來此人心思縝密,行事滴水不漏,且手中權利不小。他能神不知鬼不覺做下這等殘害帝后之事,還能如此完美的善后?定是十分了解您,也十分了解皇后娘娘,符合這些條件的說不定就是近身伺候過您和皇后的宮人?”

  周帝卻搖了搖頭,“當年知曉夏家舊案的人全都莫名其妙死了,對方做得太干凈,且過去了這么多年已經查無可查。朕當年最懷疑的便是云桑的貼身婢女紫菱,但紫菱在云桑被流放之后一直盡心盡力照顧太子,并無絲毫可疑之處?而且,她在太子七歲那年染上惡疾病亡。她這一死,知曉此事的最后一人也沒了,線索又斷了。”

  老侯爺不似周帝身在局中帶有極強的個人主觀意識,他作為局外人看得比周帝更透徹,紫菱的死在他眼中十分蹊蹺。

  他一針見血道:“紫菱的死,會不會是被人滅口?”

  周帝這四年來一直將此事藏在心中,他每每想起自己此生和夏云桑所錯過的,便會情緒崩潰,根本無法正常的思考。這導致他一再陷入死胡同,根本就找不到破案的方向。

  他此時聽老侯爺這么一說,猶如醍醐灌頂,心中豁然開朗,“你的意思是……”

  老侯爺大著膽子推測道:“此事最大的獲益者是誰,誰便最有可能是兇手。”

  周帝眉心一皺,帝王之威撲面而來,嚇得老侯爺都松開了扶在他肩上的那只手。

  他一字一頓,語氣攜裹著毀天滅地的怒氣:“朕要滅他九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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