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啊，中午的時候我們就以去打野物為借口，帶亞楠上山，你拉著左斌，就說改善伙食。”
“我倒是中午有時間，你有嗎？”
牧騰放下水杯，見她笑臉僵住，唇角一側慢慢勾起，蹲下身挽著褲管。
胡芯兒哀嘆，沮喪的嘴角下垂。
“我怎么忘了我現在不是自由人了，還有一群小崽子要看著呢。”
“難過！”
“不開心！”
牧騰把褲管挽了兩圈站起來。
雙手叉腰，居高臨下的看著噘嘴嘆息的媳婦，抿抿唇，忍著想要親她的沖動，很認真的給她出主意。
“我倒是有一個辦法，今天不是周五嗎？你們下午有勞動課，可以讓學校組織去地里撿土豆。”
對啊，要是這樣不就放假了？
讓孩子們先回去，午睡起來一起集合。
“哇塞，老公，你好聰明。”胡芯兒一激動，捧住牧騰的臉吧唧了一口。
……
……
一時，兩人皆愣。
意識到自己說了什么，胡芯兒趕忙退后一步。
“我，我幫嬸收拾碗筷。”
她逃也似的往外跑，這速度哪像是連路都走不動的人。
不過跑到門口她停下了，“就這么辦，趕在你們午休前，放假，我要吃烤兔肉。”
說完，呲溜一下沒了影，牧騰看的心驚，生怕高門檻把她絆了。
胡芯兒出了門才松了一口氣。
原來潛意識里已經把他當成了老公，那句話脫口而出，腦子都沒過。
沒結婚前得矜持啊！
草率了！
屋里。
牧騰舔舔媳婦親過的唇，反復咀嚼著兩個字，“老公！”
愣神后的心跳似乎比往常都快了許多。
媳婦要成精了！
……
左斌和牧騰一起走了。
胡芯兒見劉亞楠有些失落，便偷偷給她說：“不著急，我給你都安排好約會的地方了，不過得中午以后。”
劉亞楠一聽，連連點頭，“要的要的。”
“不過你現在閑著也無事，要不要和我去學校？”
“去學校？那也沒意思啊！”
劉亞楠就覺得沒左斌的地方都沒意思。
“你可以給我們班那些孩子上政治課，上音樂課，上故事課都可以啊！”
閑著也閑著，劉亞楠就和她去了。
因為腳上的是布鞋，她穿裙子也不合適，把裙子換下，被胡芯兒洗干凈的軍服又穿上。
“真好看，我也有一個綠色的夢，只可惜沒機會實現了。”
胡芯兒是覺得時間不對，年齡也到了。
而劉亞楠卻想，她的身份和背景確實進不去，只得安慰的拍拍她的肩，“你可以穿我的衣服感受一下。”
“不用了，人生就得有遺憾，這才完美，要是愿望都實現完了，那活著還有什么意思。”
“聽不懂。”
“你還小，聽不懂就對了。”
胡芯兒把書籍拿上。
劉亞楠跟在她身后幫著鎖門。
“你比我也就大一兩歲，裝什么深沉啊！”
胡芯兒大笑。
路上，她把昨天和孩子們講好的事給劉亞楠說了。
劉亞楠道：“那今天早晨的衛生我和朵朵一起檢查，這樣才會讓他們印象深刻。”
胡芯兒看著劉亞楠，輕輕搖頭，“有毒啊！”
要是劉亞楠檢查出來孩子的手不干凈，那這孩子不是一輩子都記得了。
……
說好在門口檢查衛生，沒檢查完不許進教室。
所以，孩子們先來的也沒進去，就在外邊玩。
胡芯兒一進學校，牧偉就興沖沖的跑了過來。
胡芯兒當然知道他稀罕的是誰。
“牧偉，你現在要做的是把咱們班的隊排在門口，等著檢查衛生，要是衛生不過關，還就沒故事聽。”
牧偉興奮的點頭如啄米。
“今天檢查衛生的可是劉同志和牧朵同學兩個。”
“好，我這就去排隊。”
他可是洗干凈了，不知那些小子們洗了沒，他昨天還特意交待不許掉鏈子的，要是誰沒洗凈，影響他聽英雄事跡，看他不揍一頓。
“一年級和二年級的所有人，在門口排隊，別擠。”
牧偉嗓門大，一嗓子就喊得滿院子的學生們都聽到了。
一二年級的自主去排隊。
其他年紀則是好奇他們做什么。
尤其是看到胡老師和一個當兵的小姐姐在一起，頓時都圍了過來。
牧朵和劉亞楠就站在門口。
胡芯兒把書放進去，出來審視著在自己班的隊伍。
別說，今天的孩子們看著都可愛了幾分。
要是天天這么干凈，教室里的化肥味（汗臭）也沒了，空氣好了，她心情就好了，她也舍不得罰啊！
女孩的頭發長倒是情有可原，這男孩子們一個個小光頭，也不知道洗洗，每天頭頂都能看到白色的堿花。
現在再看，一個個腦袋蹭光亮，教室里都會亮幾分。
“老師……我這個洗不掉，我昨天用石頭搓的。”
一個小男孩，手怯怯的伸出，手背上就像麻點似的，皮膚粗糙的像樹皮。
這么小的年紀卻有一雙上年紀人經常干活的飽經風霜的手。
這么小的孩子即使手不白凈，也不至于皴成這樣啊！何況現在是夏天。
胡芯兒的注意力也被吸引了，和劉亞楠一起看。
他的手上還有磨過的痕跡，皮都發毛了。
“你的手怎么會這樣？”
胡芯兒心里想，是不是皮膚病，前一世她鄰居家的四歲小女孩就得一種皮膚病叫魚鱗病。
魚鱗病就是皮膚經常瘙癢、干燥容易破裂、僵硬等，有著像蛇皮一樣的紋路，看起來像魚鱗。
她還見過一次。
這孩子的手看起來就和那個差不多。
“老師，他娘是傻子，他爹是是聾子，還是啞子，他是他爺爺撿來的，他爺爺去年死了，他爹下地，家里的活都是他干的。”
一個高年級的女孩幫忙解釋。
“他也就是一個小傻子，爹娘都不要的小傻子！”
“哈哈哈……”
看熱鬧的學生里，不知哪個熊孩子嘴上沒個把門的，瞎嚷嚷。
周圍的孩子跟著起哄大笑。
他們不懂人間疾苦，并不知道這意味著什么，只知道自己的惡趣味。
她們握著的小手明顯的僵了一下，慢慢握成拳。
胡芯兒和劉亞楠相互看了一眼，都從對方眼里看到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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