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叔回頭，突然笑了，笑出一臉褶子。
“沒有，我怎么會和你媽生氣，她做的對，今天的事，我都知道。”
牧朵皺了皺眉，心里疑惑，知道？
知道是什么意思？
左叔也不會解釋給她聽。
他雙手背在背后，慢慢的往院子的中央踱著步子。
牧朵抱著小筐子慢慢的跟在后邊。
“我虧欠你媽太多了，這些年我對你奶奶也夠數，所以，又怎么會怪她呢？”
“是我愚孝，我明知道這樣，還不忍心拒絕，你媽做的對啊。”
牧朵反復咀嚼這這幾句話，一會就明白過來。
既然不是生婆婆的氣，那抹悵然就是因為老太太和兄弟了。
他是心寒。
被最親的人算計，擱誰都難過。
這么多年，沒人幫助，沒人支持，好不容易有現在這番模樣，還被家人算計。
心能寒過這個嚴冬吧。
牧朵很心疼這個老人。
他沒處說，卻又不能表現出來，讓大家都不開心。
只是對于長輩的事，她不能指手畫腳，她也不懂，也沒法給出什么建議。
便道：“爸，你有私房錢嗎？我們晚上玩牌來吧。”
這突然的跳題，左叔懵了一下。
“怎么，爸不敢？怕了我們這群年輕人？”
牧朵眨著晶晶亮的眼。
左叔突然明白牧朵這是安慰他。
他笑著說：“好啊，我帶兵打仗這么多年，還怕了你們不成？”
牧朵笑嘻嘻的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左叔哈哈笑著走在前頭。
牧朵彎唇，跟在身后。
廚房里，左嬸看到自家男人臉上的陰云散了不少，又看了眼跟著他后邊進來的牧朵，欣慰道：“這孩子比瀟瀟都貼心。”
能看出當爸的心情不好。
今天這事，只要有心的人，都會不舒服。
“可不是，我現在是越來越理解大嫂喜歡朵朵的原因了，懂事又貼心，性子也文文靜靜的。”
左二嫂探頭朝客廳看了一眼。
左斌完事了，洗著手。
把她們的話也聽了一個全。
被夸的牧朵，只會讓他更心疼。
一個人太懂事，也說明了她吃了不少的苦，看看那些生活優渥的孩子，哪個是懂事的。
只有不懂事的孩子才是最幸福的，他們從小到大，什么事都不要操心，自然活得任性自在了。
可牧朵，恐怕只有在他面前才會偶爾流露一下小性子。
“媽，這雞蛋放哪？”當事人牧朵就像一朵盛開的天荷，臉上總是掛著文靜婉約的笑容。
“都在櫥柜里。”
牧朵順著婆婆指的方向去放。
左斌剛好就站在那里。
牧朵一抬頭，視線剛好就撞進左斌深情的黑眸里，她的心也跟著怦怦跳了幾下。
她快速移開視線。
左斌也沒鬧她，讓開，讓牧朵過去。
等牧朵過去，他就出了廚房。
牧朵不由的回頭看了一眼，就僅看到左斌的背影。
左二嫂八卦心厲害，看到這里，戳了戳左大嫂。
兩人一起笑著。
倒也沒逗趣牧朵。
牧朵從廚房出去，就見左斌在廚房門口等著。
“飯還得一會，你去休息一會，剛好我也要去處理一個文件。”
牧朵搓搓手，她倒是也沒事可做。
就跟著左斌上了樓。
等她進去，左斌就關上了門。
牧朵一回頭就被擁進一個寬闊的懷抱里。
隨之而來就是粗重的呼吸聲，和冰涼的唇畔。
左斌的速度快，動作卻很輕。
牧朵怕來人，推了推他，含糊不清的說：“有人呢？”
“我的房間沒人敢進來，我關門了。”
怕牧朵想多了，他又補充道：“我就親一下。”
再次，吻上那張讓他欲罷不能的唇。
……
說好玩的人，被左斌親一通后，無聊就躺著看書，躺著躺著最后睡過去了。
醒來后，睜眼就是無盡的黑。
一時她有些懵，耳邊聽不到任何的動靜。
牧朵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在哪了。
伸手不見五指，心里頓時生出無助和害怕來。
“朵朵。”
左斌聽到動靜，趕忙喚出聲。
牧朵聽到左斌的聲音，立馬就向他聲音的方向撲過去。
“怎么了？”
左斌適應這樣的黑暗，不管是直覺，還是視力，他每次都會精準的判斷。
牧朵被左斌攬進懷里。
左斌摸著她的腦袋問，“做夢了？”
“沒有。”
“幾點了？”
左斌摸到手電，打開，探手在床頭柜上拿了手表看了一眼。
“兩點了。”
牧朵這才看清，他們沒回去，這是左斌的房間。
“怎么就這會了，你怎么沒喊我？那么多人呢，多不好意思。”
“想睡就睡，自己家。”
牧朵這幾天也累了，都沒好好休息過一次，見她睡得沉，便沒喊她。
家人也不會因為這個有什么想法。
“我下午見爸的心情不好，還說大家晚上都陪爸爸玩撲克呢。”
“吃完飯，嫂子他們和把打麻將了，你不用擔心。”
“所以，下午你和爸就說這個了？”
牧朵點頭。
她拉住左斌的衣襟，撒嬌道：“我餓了。”
“你等著，我下去給你拿。”
牧朵一聽，眼睛瞇成月牙狀，“左哥哥，你真好。”
手電光照不到的陰影處，左斌無奈勾唇，他現在這狀態，牧朵的一言一行都能勾起他的“獸欲”。
她還撩人不自知。
……
眨眼就到了年三十。
大街小巷都彌漫著炮竹的味道。
鞭炮聲響徹每一個角落，孩子們你追我趕，大人們忙著貼對聯掛燈籠，每個人臉上都洋溢著辭舊迎新的笑容。
孩子多了養活不起，可是少了又不行。
逢年過節的時候，家里人少，或者孩子不在的時候，會很冷清，空蕩蕩的。
尤其是除夕夜這樣最大的傳統節日，家里人越多越好。
人丁興旺，家運亨通。
所以，在城里，即使是分家了，大家也會在一起過，基本上都會去父母家。
父母在，家就在，那里也是大家的根據點。
牧朵剛結婚，還是結婚的第一個新年，所以，為了照顧她，左斌就帶著她去朱家吃上午飯。
年夜飯在家里吃。
沈蓮嫁進了朱家，過年自然要在那過。
他們出發的時候給牧騰打了電話。
牧騰一家自然是以母親為主，他們一早起來打掃完衛生就去朱家。
朱家的兒女也都過去了。
不用問，熱鬧非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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