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樂安想了想,坐到床邊,對著淑雅道:
“大堂嫂,我知道你能聽到我們說的話。
人家都說為母則剛,你要是就那么走了,將來誰來保護兩個孩子?
就像云霆說的那樣,人家能對你下毒,就必然能對你的兩個孩子下毒。
何況人生不就三三兩兩的那些個事嗎?
情情愛愛,吃飽穿暖……
能有多大點事讓你寧愿拋棄孩子,也要赴死?
情愛這東西,本就變化無常,你若是鉆了牛角尖,就算你是正常人,那大羅神仙來了都救不了你。
至于吃飽穿暖的事,現在都啥年代了?早就不是以前,一口米都要等著男人賺回來的年代了。
咱自己有手有腳,可以誰都不依靠,照樣能好好活下去。
至于病痛,雖然我現在不知道你中的是什么毒,但是你信得過我的話,讓我給你治治。
我能保證你至少再活個五十年,都沒問題。”
說完,蘇樂安也不再多說什么了,就靜靜的等著。
有些事情,也只能夠點到為止,說多了也沒有用。
她能聽進去,自然會努力的自己醒過來。
要是聽不進去,就是你在這兒坐著,說個三天三夜,她也不想醒過來。
顧云清看到床上的淑雅在流淚,知道蘇樂安說的是真的,淑雅她還沒有死,只是不想醒過來。
他不明白為什么淑雅明明有活過來的機會,卻寧愿丟下他和孩子去赴死。
自從淑雅生了老二以后,就情緒低落,整日即悶悶不樂的,無緣無故的哭鬧,情緒也特別的不穩定。
動不動就對著自己莫名其妙的發脾氣,整天疑神疑鬼的猜測。
說自己和陳妮暗渡陳倉,不管自己怎么解釋她都不信。
自己也不是沒有想過把陳妮送走,但是淑雅生了老二以后,身體越來越差,根本就帶不了孩子。
兩個孩子一直都是陳妮在帶,孩子也比較依賴她,所以自己也就想著再等等。
等孩子大點,或者淑雅身體好點了,再把陳妮送走。
但是后面,淑雅的身體越來越差,人都瘦到脫形了,嚴重到已經下不了床了。
經常喊肚子痛,惡心嘔吐,慢慢的出現便血,尿血。
越到后面越嚴重,東西也吃不下。
那血,三五天就要拉小半盆,看到都嚇人。
他也帶著淑雅到各大醫院去看過了,都說是腸胃出血,但是找不到原因。
醫院開點止血消炎藥,或者打點點滴啥的,又好上兩天,然后又繼續上吐下拉。
要不是家里條件還不錯,一直用好東西給她吊著,估計人早就沒了。
這幾天,病情突然就變得更嚴重了,整個人完全處于昏迷狀態,除了無意識的拉血,啥也不知道。
他看得心疼得不行,這幾天他幾乎都沒怎么合眼,就這么一直守著她。
自己從未想過放棄她,她卻想著拋下自己和孩子,就那么走了,自己到底怎么對不起她了?
他掙脫押著他的堂兄,跪到淑雅的床邊,拉起她的手,放在臉上道:“雅兒,你別丟下我和孩子好不好?
我們高中就已經在一起了,十幾年了,我從未做過任何對不起你的事情。
你一直說我和小妮暗渡陳倉,我對天發誓,我對小妮真的沒有一絲一毫的男女之情,你信我好不好?
我顧家的祖訓就沒有離婚或者納妾的說法,你是知道的,我不可能去做對不起你的事情。”
蘇樂安坐在旁邊癟癟嘴道:“那也沒說,死了媳婦的,不能再娶呀。”
蘇樂安的話音落下,淑雅的手便耷拉下去,斷氣了。
顧云清驚呼的喊著,“雅兒,雅兒,你別嚇我好不好?”
蘇樂安一看,完犢子,這人本來就沒有求生欲望,被自己無意間的一句話給徹底送走了。
她趕緊跪到淑雅的身邊,給她做心肺復蘇,做了一個多小時,才把人從鬼門關拉回來。
但是生命體征低得不行,也就是一口氣吊著這條命。
現在人這個樣子,也不敢移動,一路顛簸的送到醫院去。
她生怕一動,直接把那口氣都給顛沒了。
她寫了一張處方,遞給風塵仆仆趕回來的張偉,讓他趕緊去京都軍區醫院把藥取回來。
再拖一瓶氧氣,并且速度要快。
顧爸爸怕張偉取不到藥,便跟著一起去的醫院。
他們到了醫院,把處方拿過去化價取藥。醫院看了處方,不愿意給藥,說蘇樂安不是他們醫院的醫生,這處方他們不認。
顧爸爸正在焦頭爛額的準備去找院長,正好遇到蘇樂安京都這邊名義上的導師蔡教授,正帶著學生在醫院實習。
聽說蘇樂安開了處方,醫院不認,不給拿藥,他把處方從顧爸爸那里要過來看了看,又問了病人癥狀。
顧爸爸也說不清楚,就說拉血,蘇樂安說是中毒,中的啥毒,暫時不知道,反正人快要死了。
蔡教授也著實看不懂,這丫頭開這些藥的用處,但是他還是信得過蘇樂安醫術的。
他帶著科研團隊到南城醫科大,參與蘇樂安的止血藥劑研究的時候,見過她在南城軍區醫院救治病人的過程。
她的用藥方式很奇怪,只有少量的配量和用法,他能看懂。
你問她為什么那么配,配出來又有什么效果,她嘰里呱啦的給你說一大堆的化學公式,把你聽得云里霧里的。
蔡教授還說,等著她這次過來考試的時候,再好好問問她。
沒想到這丫頭,今早就已經來了,還跑去救人去了。
他拿著蘇樂安的處方,在處方后面簽上自己的名字,和顧爸爸一起去拿了藥,然后跟著顧爸爸一起回去的。
蔡教授與顧家是世交,家里啥情況,都是知道的。
當時蘇樂安的檔案轉到京都軍醫大時,顧家是做了關系的,特意把蘇樂安,安排在熟人的人手里。
蔡教授本來也是想做關系,把蘇樂安收到自己門下的。
他這想法,正好和顧家一拍即合,所以,蘇樂安就這么成了他名義上的門生。
顧爸爸幾人把藥和氧氣拿到宅子的時候,蘇樂安已經和其它堂嫂還有顧云清,給淑雅換了衣服,把床上的床單全部換了。
然后還用鼠尾草將房間輕微的薰了一下,將窗子打開,讓空氣流通,減少屋內的血腥味。
蔡教授一進外院,就看到公安正在盤問院子里面的幫工。
幾個部隊的戰士,正帶著警犬,一個房間一個房間的搜查。
他心想,看來這顧家真是出了不小的事情。
淑雅的病,他是知道的,當時去軍區醫院看病的時候,雖然不是他看的病,但是情況他多少也是知道些的。
就是腸胃出血,但是查不出病因。
現在蘇樂安說是中毒,別說,還真有這可能性。
蔡教授和顧爸爸還有張偉,拖著氧氣瓶,提著一籃子藥,進到屋里。
蘇樂安守在淑雅的床邊寸步不移,她生怕自己一轉身,淑雅就悄悄的撒手人寰了,所以她得盯著點。
她看到顧爸爸他們回來了,急匆匆的給蔡教授打了個招呼,然后給淑雅上氧氣,把點滴給她掛起來。
然后又給她打了兩針。
蘇樂安一直看著手表的時間,過了兩個小時,又給她推了兩針。
蔡教授看著她的操作,一直都很迷惑。
蘇樂安在不同的時間段,給病人推了四針搭配好的藥劑,雖然他知道是什么藥,但是不知道這配比下來的功效。
他也沒有追著問蘇樂安,這么做的功效是什么,他知道,現在不是問這些的時候。
只問她,病人中的是什么毒。
蘇樂安皺了皺眉頭道:“根據大堂哥描述的癥狀,我初步推斷,她應該是慢性鉛中毒。
但是還得取她的血樣,回研究室研究化驗,才能確定。”
她沒給蔡教授說的是,她根據顧云清的描述,猜測,淑雅生了老二以后,因該是得了產后抑郁癥。
然后情緒本來就不太穩定,可能又看到一些她不想看到的事情,所以把事情擴大化了。
心中的郁結無法解開,便一天天的越加嚴重,精神和身體也被拉垮下來,再加上有心人投毒,加速了她病情惡化。
而且,照她這么個拉血的量來看,下毒的人,應該在這幾天,給她下了猛料。
蘇樂安說了淑雅是中毒,眾人又從孩子的口中都知道了陳妮的心思。
大家對這下毒之人都有了自己的猜測,之所以沒有捅破,那是因為大家都在等證據。
陳妮也被管事請到院子里面,去接受公安的盤問。
臨走之前,一臉委屈巴巴的拉扯顧云清的袖子,抽泣道:“清哥哥……”
五奶奶瞇著眼,看著陳妮扯著顧云清袖口的手,陰嗖嗖的道:
“清哥兒,平時這陳妮,和你說個話,都是這般動手動腳的?
哼,難怪淑雅寧愿赴死,也不愿意活著。
你就沒有覺得,你和這陳妮之間的關系太過于曖昧了?
她只是你奶娘的孩子,說白了,就是一個幫工而已,你還真當她是你親妹妹了?
你就從未好好反省反省你自己?
淑雅為什么會一直瘋瘋癲癲的,說你和陳妮暗渡陳倉?
真的是她發瘋嗎?
還是你揣著明白裝糊涂,想兩全其美?
你看看你和陳妮站的這距離,拉拉扯扯的,這是一個已婚男子和未婚女子該有的距離?
你站在淑雅的角度去考慮過嗎?
要是淑雅與她奶娘的兒子整日那么親親我我,儼然一副小兩口的樣子,你是什么心情?
你會怎么想?
是,顧家是不準離婚納妾。
但是你看看你,你現在與納妾又什么區別?
吃著碗里的,看著鍋里的。
發妻在旁,又與其它女子曖昧不清。
我還自詡,我顧家男兒個個都是癡情郎。
看來也還是有例外呀,出了你這么個擰不清的東西。
人家都教著孩子叫她“媽”了,你還和她在這兒拉拉扯扯的?
我今個把話放在這里了,給淑雅下毒的人,就是掘地三尺,我顧家都要把這人給挖出來,送去吃花生米。
誰要是敢阻攔,就滾出我顧家,跟著一起去吃花生米。
一路之丘,能有什么好東西。
我顧家男人沒有離婚,只有鰥夫,沒什么再娶續弦的說法。
將你們那些個不入流的小心思,都給我收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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