趣書網 > 從寒門開始權傾天下 > 第四十四章 州城水深
  趁兩人扯皮,元青山悄悄把徐昀拉到旁邊,低聲道:“少爺,剛剛我去街上打聽了,像這樣的宅子,撐死了四百貫。你剛剛把話說的太死,讓這房牙起了貪心,非要宰我們的一筆錢。不如先拒了,明天換個房牙?”

  “放心,天下烏鴉一般黑,換也未必能換到好的。況且這個看起來比較蠢,說不定等會咱們還能賺一筆呢……”

  從房牙手里賺錢?

  元青山驚呆了!

  雖說公子很厲害,可溫州不是平陽,初來乍到,強龍難壓地頭蛇,怎么跟牙行出身的這些人精們斗?

  看出他的擔心,京牧走過來,碰碰他的肩膀,低聲道:“沒看出來嗎?公子早給對方挖好坑了,他要是敢動歪心思,倒霉的可不是咱們。”

  元青山恍然,道:“你是說公子有防范?”

  “嘿,等著瞧吧!”

  喬春錦跟王旦的討價還價宣布結束,王旦卡死了五百二十貫不降價,喬春錦卡死了四百一十貫不再漲。

  眼看僵持不下,徐昀開口道:“王房牙,給個面子,五百貫,可以的話,現在簽訂書契,馬上給錢。”

  王旦臉色變化,最后無奈的道:“也就是我跟徐公子有眼緣,要不然怎么可能把這宅子賣五百貫?稍候,我去準備書契,公子也準備好銀錢。”

  等王旦離開,徐昀對京牧使了個眼色,京牧心領神會,攸忽消失不見。

  過了一會,京牧先回來,湊到徐昀耳邊說了兩句,王旦的身影出現在門口。

  “徐公子,久等了!這是書契,您看看。”

  王旦熱心的給徐昀講解,道:“其實看不看也無所謂,以前的田宅契書并無固定的格式,全由交易雙方隨意書寫,難免出現大量不明晰的田契房契,頻頻引發糾紛訟案。后來朝廷體恤下民,訂立了這種統一使用的書契模式,公子只需要看看錢數這一行,對的話,那便簽字畫押,今日即可入住新宅。”

  徐昀奇道:“你這書契用的什么紙,看起來比平常用的紙厚一層啊?”

  “啊,公子沒見過嗎?這是構皮紙,京里的翰林們最愛用構皮紙拓印碑文,時間長了,上面會有零星的黃點斑紋,又雅稱為桃花紙。”

  王旦巧舌如簧,道:“溫州是大城,不比你們衡州,所以書契也常用貴重的桃花紙,表達誠心。”

  徐昀看似被說服了,道:“行,拿筆來!”

  王旦目不轉睛的盯著徐昀握筆的手,當筆尖輕輕碰觸到紙面上時,忍不住唇角溢出了陰謀得逞的笑意。

  “哎,還是不對,我怎么覺得這紙有問題呢?”

  徐昀好奇的去撥弄簽字畫押的地方,王旦臉色大變,道:“徐公子,你這是做什么?”

  “做什么?”

  徐昀笑了起來,道:“王房牙,你用真假兩份書契引我上當,還敢問我做什么?”

  王旦心知不妙,剛準備伸手去搶,卻被孟河一把揪住了衣領,惡狠狠道:“好賊子,竟敢拿假書契糊弄我們!知道我們在衡州做的什么買賣?殺人挖心等閑事爾,信不信現在剮了你?”

  王旦畢竟是在溫州城里廝混多年的老油條,沒那么容易被嚇到,厲色道:“我警告你們,這是溫州,不是你們衡州!耍橫也得長長眼,別肉沒吃一口,先崩了自個的牙!”

  “呵,口齒還挺伶俐!”

  徐昀道:“掌嘴!”

  啪!

  孟河一耳光把王旦的右臉抽的腫了起來。

  “嗚嗚……鄉下來野狗玩意,知道我背后是什么人嗎?今個怎么欺辱的我,明日我加倍的討回來,你們等著!”

  徐昀似笑非笑的道:“孟兄,沒吃飯?”

  孟河明白,這是不怕鬧大,又是一耳光。

  王旦直接吐出來兩顆大門牙,滿嘴流血,支支吾吾的,再說不出話來。

  “京牧,拿刀子劃開。”

  “好嘞!”

  京牧掏出一把兩寸長的柳葉小刀,刀刃閃著寒光,輕輕劃動,鋒利無比的把粗厚的構皮紙割了個口子,從里面又掉出來一份書契。

  這份里書契用的紙張跟外書契的構皮紙的表面紋理很相似,但薄了很多。

  通過能工巧匠的妙手,把它平整的塞進構皮紙里,只在簽字畫押的地方進行粘連融合,根本看不出破綻。

  相當于徐昀看到的書契內容和他簽字簽的那個書契內容完全不一樣。

  “很好,很好!”

  徐昀轉手把里書契遞給了喬春錦,冷笑道:“王旦,我原以為你利欲熏心,頂多借著里外兩份書契,或以次充好,讓我們花五百貫買個更差的宅子。或還是這間宅子,卻額外偷加了幾百貫的房錢。沒想到你比豺狼更狠毒,竟是想讓我們人財兩失,永遠翻不了身……”

  喬春錦低頭看了眼書契的內容,美眸里的恐懼再也壓抑不住,顫聲道:“……今有徐昀及其仆從七人,貸馮生質庫一萬貫,息錢五倍,滾利計之,愿以田宅財貨和身家性命作抵……”

  元青山眼前發黑,靠在徐冠身上緩了口氣,差點暈過去。

  宋小奉同樣的腿腳發軟,靠在徐冠另一邊。

  他雖然年齡小,但也知道質庫的五倍息錢,滾利計算是多么可怕。

  這就是州城的水深嗎?

  只要錢財露白,又無權勢,這些聞著味而來的家伙就會變得無比的兇殘。

  我們不過是想買房而已啊……

  車前店腳牙,無罪也該殺,當真沒錯!

  把王旦綁在樹上,交給徐冠和宋小奉看管。

  其他人移步旁邊商議,徐昀道:“事情有點出乎預料,我本想王旦這樣的房牙,市井之徒,最多占點便宜。一旦被抓到把柄,拿報官威脅,應該很好揉搓。至少讓他吐出來幾百貫,省了咱們的宅子錢。可現在看來,他的背后明顯牽扯廣泛,敢玩這么大,隨隨便便把七個活生生的人變成了質庫的奴才,沒有強大的底氣,不可能有這樣的膽子。”

  孟河也是后怕,大焱放高息合法,今天但凡稍有疏忽,徐昀在外書契上簽字畫押,回頭王旦和那馮生質庫把里書契往衙門一送,他們很可能就這么被坑死了。

  什么出將入相,什么封侯拜爵,

  離開平陽前說的豪言壯語,全成了笑柄!

  “二郎,此仇要報,但不能急!”

  孟河勸道:“我們根基淺,斗不過州城的這些兇鱷,不如先退一步……”

  徐昀搖搖頭,道:“正因為我們根基淺,所以決不能退。一旦露出半分怯戰的意思,這些兇鱷就會撲上來,把我們撕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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