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女跟白饒一樣,雖然知道徐昀的投誠可能有水分,但誰也抗拒不了他加入太平教帶來的巨大收益。
比如最直接的收益,兩人在教內實力不足,面對殘酷的競爭,生存環境其實相當的惡劣。
如果能把徐昀拉進來,他在教內人生地不熟,只能向兩人靠攏,成為天然的盟友。
以其目前表現出來的智計和手段,或許會給他們帶來足夠的驚喜。
“也好,允許徐昀加入,你做他的度師,但要交投名狀。”
玄女做出決斷,道:“他可以不公開表態,但必須想出兩全其美的法子,將案件真相公布于眾。”
白饒笑道:“這法子不好想,我都替他為難……”
玄女唇角溢出笑意,道:“總不能我在京城處理要務,就因為他在溫州搞風搞雨,害得我還要千里迢迢的跑來善后……”
白饒返回山腳,見徐昀坐在原地,閉目養神,倒也佩服這份鎮定心性。
聽到風聲,徐昀睜開雙眼,道:“商議妥當了嗎?”
白饒知道徐昀聰明,猜也猜得到自己是去跟人商議。
但他再聰明也不知道,跟自己商議的那人,竟會是曾經騙婚的女子。
“真妄歸根,死生朝夕。是法平等,無有高下。徐公子,歡迎入我太平教。”
徐昀一時沒反應過來,唱唱口號,這就完了?
沒什么特別的儀式?
比如跪地焚香,摩頂受戒,至不濟跳個大神舞什么的,好歹給點儀式感?
“自今而后,男女如一,皆為兄弟姐妹之親;別無私產,田舍財貨,人我隨意用之無間。”
徐昀聽明白了,意思是大家不分男女,該干的活都得干,任何人沒有私產,所有東西必須充公。
別說,制度聽起來還挺先進,但實行起來必然一塌糊涂……
“我入教后,身居何職?又該如何稱呼閣下?”
“徐昀,我度你入教,你為我部下道兵,稱我部帥即可。日后立功,可升階為靖侯,為征將,為渠首,為部帥……”
白饒戴著黑色兜帽,看不到臉色,也不知是戲謔,還是鼓勵,道:“如果你足夠厲害,要不了幾年,當四司使,當文武相……圣公之下,萬人之上,也并非妄想。”
大餅畫的不錯,卻讓老子從基層干起。
徐昀默默記住太平教的組織結構,以后有機會可以深入了解一下。
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嘛!
“敢問部帥在教中擔任何職?”
“大焱朝把天下分為十六路,我教既然志在天下,也類比大焱各路,分天下為十六部。每部立一部帥,我為兩浙東路的部帥,執掌兩浙東路七州四十五縣的大小教務。”
徐昀當即躬身,道:“拜見部帥。”
“起來吧,我說過,教中無有高下,不必行禮。所謂職介,只是方便任事罷了。”
“部帥的修為應該是宗師吧?”徐昀試探著道。
“宗師下品,不值一提。”
白饒并不隱瞞,道:“也就剛剛摸到武道的門檻,教中武功高過我的,大有人在。”
照京牧和孟河的說法,陰胡生已經到了宗師中品的境界,比眼前的部帥厲害的多。
但陰胡生死在了徐昀手里,徐昀的小命卻在人家一念之間。
無他。
攻守之勢易矣!
“徐昀,你入教的第一個任務,解決陰胡生和馮西亭的案子,不要讓朝廷把臟水潑到本教頭上。”
“部帥的意思,我可以不拋頭露面,但解決這個麻煩,還是交給我負責?”
“對,你在大焱朝前程遠大,不必為了這件事耽誤了日后升官發財。但是,這次的任務算是對你入教的考驗,如果完不成,教中對無用之人的懲處,會遠比死亡更可怕。”
徐昀暫時把心落回肚子里,知道憑借巧舌如簧,終于把命保住了。
雖然部帥說的可怕,完不成任務要受懲處,但變成了自己人,一切都好辦。
哪怕任務完不成也不要緊,打了敗仗就殺將軍,誰還敢領兵打仗?
想想轍,花點錢,走走門路,總有轉圜的余地。
“部帥說陰胡生出自五方鬼道,我對什么五方鬼道一無所知。想解決眼前的麻煩,五方鬼道是重中之重,還請部帥詳細告知。”
“五方鬼道,殺人祭鬼!”
白饒向來沒有任何感情波動的聲音竟也難掩翻騰的怒意,道:“他們宣揚人生太苦,故剖心挖肺,油鍋烹煮,分而食之,是救其苦難,也叫做度人。度人多者,則可借鬼道成仙道,簡直一片胡言!”
經過白饒的講述,徐昀這才知道,五方鬼道盤亙南方多年,常常冒用太平教的名義外出劫掠人口,然后以詭異的祭祀儀式殺掉分食。
可以說太平教在南方的惡名,大半都是五方鬼道做的孽,太平教來背鍋。
但太平教志在天下,素來只在北方進行活動,無暇顧忌南方的冒充者。
直到青龍之變后,北方徹底淪陷,朝廷南渡,也開始集中力量往南方發展。
一山不容二虎,尤其還有舊怨,雙方為了爭奪地盤和底層信眾,幾年來曾有過多次交手。
作為地頭蛇的五方鬼道損失慘重。
五方鬼帝里的南方赤帝、北方黑帝、中央黃帝隕落,僅余東方青帝和西方白帝強撐場子,不得不龜縮到荊湖路、江南路、成都府路等山川河流密布的偏僻之地保存實力。
“只恨五方鬼道行蹤詭秘,無法找到他們的總教山,否則早將起連根拔起……”
徐昀道:“陰胡生劫掠的人口全都送到了江南西路的洪州,從那邊入手,會不會有所發現?”
“你的消息還沒有我靈通……”
白饒搖搖頭,道:“朝廷接到匯報,立刻調遣江南西路的鎮兵前去抓捕。結果呢?竹籃打水,撲了個空。”
這消息還沒從京城傳回來,徐昀當然不知,嘆了口氣,道:“可惜!要是溫州直接聯系洪州方面出兵,說不定還能有所捕獲。”
兵貴神速,溫州要行文路司,路司再行文朝廷,朝廷商議后行文洪州,別說五方鬼道,就是烏龜,也早跑的沒影了。
“好了,尋你的人來了,我也該走了。給你七天時間,記得把任務辦好。”
“我該如何聯絡部帥?”
“有事我自會找你。”
白饒足踏溪水,月色之下,如雄鷹展翅,消失在茫茫山脈深處。
“公子,公子……”
“二哥?你在不在?二哥!”
耳邊傳來京牧和徐冠的聲音,徐昀打了個哈欠,懶洋洋的道:“我在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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