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邊的風吹得有些猛,江初寒身上的衣褲被吹得向后飛去。
攔在他前面的女人,發絲吹得亂起,凌亂的糊在臉上,像是夜間爬出墓地的女鬼。
紅衣,亂發,勾魂。
這詭異的形像與她的最初目的,形成了難以接受的反差。
她僵硬一刻,伸手把發絲壓在一側,眼底勉強擠出笑意,給自己解釋:“這里風挺大的,我在酒店已經定好了房間,江總不如移步,我們慢慢聊?”
石汀沉默著,想插話,但想想自己的位置,還是閉了嘴。
江初寒迎著風,大步往前走,看似平靜的眼底,有著隱藏下來的極致的冷:“莫總若是寂寞了,我集團下面有不少單身男人,可以幫莫總介紹,一個不行,那就兩個,總會讓莫總滿意。”
他的身體是屬于蘇秘書的。
除了蘇零月,他對別的女人沒那么多的想法。
對于莫紅果,他甚至是有些輕蔑。
男人總是有雙面性。
自薦枕席的女人,不會得到任何人的尊敬。
他自己喜歡的,總要追到手,享受的便是一個過程。
莫紅果頓住,風更大,她的心更涼。
這男人是懂得如何羞辱她的。
江初寒與她錯身而過,然后是石汀,兩人上車,毫不猶豫的絕塵而去,莫紅果也跟著白了臉。
單薄的紅裙隨著海風飛舞,有一截裙擺被風吹著落回來,打在臉上。
不疼,卻讓她怒。
她所有一切都準備好了,男人卻是對她視而不見。
她是胸不如蘇零月大,還是人不如蘇零月騷?
“莫總,風大,先回車里吧!”
瘦猴從車里下來,輕聲說道。
抖開手中的風衣,幫她先披上。
入秋了,海風極致的涼,如同那個男人的無情,傷得她體無完膚。
這一次出來,她賭上了自己的臉面,賠上了自己的自尊,可他依然不屑一顧。
“瘦猴。”
莫紅果拉住風衣兩側的位置,將那一身精挑細選的大紅衣裙遮蓋,也將她一身的風情,掩了回去。
掩入這漆黑的夜色中。
她說:“上次秦喻君是怎么對付那個女人的?”
她往車里走,瘦猴連忙幫她打開車門:“秦氏大小姐找人想毀了蘇零月的清白,江總得知后,雖然沒有開口封殺秦氏,但與秦氏的幾個合作,全部中止,短短時間內,秦氏焦頭爛額,已經風雨飄搖了。”
車里暖和了不少,莫紅果想著D城的莫氏集團。
江初寒也是這么果絕!
他要反擊她,不會直接對她出手,而是轉身便扶持了莫良人。
他護那個女人,還真是不擇手段。
深深吸一口氣,莫紅果權衡著利弊:“聯系秦小姐,我請她吃飯。另外,蘇秘書喜歡什么,你去打聽一下。”
要想讓一個人死,總得先要知道她的弱點在哪里。
瘦猴應下。
海面上大船到來,莫良人與莫良月也到了,莫紅果透過車窗看著外面熱火朝天的地方,又看著意氣風發的莫良人與江氏新來的副總交談著,莫紅果眼睛里冒著火。
大火徹底撲滅,樓里的人全都被救了出來,蘇零月焦急的找著院長奶奶,江凜冬這時也不再拘著她。
只要她不進樓里,也不會有危險,他且在這里等著就是。
陳兵不時接著電話,將了解到的情況一一述說,旁邊有各部門人員過來,也與江凜冬交談著,他或沉思,或點頭,指點江山,運籌帷幄。
半個小時后,江初寒到達火場。
黑色的賓利從碼頭駛到青山療養院,一路闖了不少紅燈,罰單不會少。
石汀心驚膽戰坐副駕駛,想著江總真是瘋了。
也不怕路上出事。
火場氣息灼人,余燼似燃非燃。
留在現場的消防員,也正在進行最后的收尾工作,保證不會再有二次起火的可能。
“蘇零月。”
到處都是晃動的人影,到處都是各地趕來的傷者或者死者家屬,現場的秩序依然亂得很,有人哭,有人叫,有人劫后重逢,喜極而泣。
蘇零月跌跌撞撞的被挾裹在這些人群中,她暫時還沒有找到院長奶奶。
江初寒看到了她,大步朝著她過去,江凜冬停下了交談的動作,也順著看了過去。
夜間的大燈下,突然出現的男人,深沉尤如平靜的大海,在這亂糟糟的夜里,一眼就定住了那個惶恐不安的小雀兒。
她孤單,無依,眼睛紅腫著,情緒克制著。
回頭看到他的時候,她的一張小臉上,滿是狼狽的塵土,有些丑。
他走過去,毫不在意,將她握了腰,摟到懷里,低頭在她發上吻落:“先離開,我找人!”
他如是神,劈開這夜間的黑暗,沖向無依的她,成為她如山一樣的依靠。
也是她的光,在這一刻,比那之前沖天的大火還要更亮。
恣意又強勢,不由分說的,照亮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