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場有余溫,她一點也不冷,甚至鼻尖有汗水浸出。
明亮的燈光全方位無死角的照亮這一片火場之地,也照亮了每個人的臉。
或痛苦,或惶恐,或焦急。
他們也都在尋找親人。
蘇零月已經找了好一會兒了,并沒有找到院長奶奶,全身的力氣幾乎用盡,可她一直在堅持。
直到他來了。
他抱過她,護著她,一路不由分說往外走的時候,她眼圈拉得更紅。
她力氣散盡,邁不動步。
他干脆便抱起她,迎著所有人的目光,他沉著冷靜的帶著她,再次退到警戒線以外。
她如一只受傷的小獸,緊緊抓著他的衣袖,將自己烏漆抹黑的小臉,藏在他厚實的懷抱中。
秋風突然而起,卷著這尚有余溫的灰燼,撲向眾人。
江凜冬側過臉,避開這一波帶著人命的味道,目中滿是涼意。
陳兵接了個電話,回身說道:“先生,醫院那邊問到了,有一名姓陳的婆婆是從火場送過去的,目前狀況良好,輕傷。”
姓陳,是她的院長奶奶。
他點點頭,“嗯”了一聲。
身邊圍著的其它人員,見狀便噤了聲,琢磨著這位江檢可能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忙,暫時也就沒有再打擾。
他們站在警戒線外,燈光照不到這么遠,男人的眉眼便有些看不分明。
挺拔,溫潤,氣度沉著,這是江凜冬。
他身上的白襯,在這樣的夜色中,顯得越發扎眼,旁側來來往往的人,不免都往這邊看上一眼。
看他氣場非凡,陣仗也不小。
身邊護衛的人,個個也都有來頭。
這是身份與地位的體現。
“別慌,我在。”
江初寒將人帶出來,便不允許她再回到火場里去。
縱然里面看起來已經是沒什么危險了,但經過一場大火,這整座樓都是危險。
他不可能再讓她去冒險。
正要打電話,讓人查一下有沒有姓陳的婆婆被救出去,江凜冬邁步過來,喚了一聲:“大哥。”
江初寒略頓,這才看到是他。
剛才來得急,把人忽略了,這會兒倒是又想了起來,問道:“你怎么會在這里?臨時調過來的?”
“不是。”
江凜冬視線往蘇零月那邊看了眼,“路上看到堵車,便過來了。剛好看到蘇小姐也在這里。”
蘇零月視線一直盯著火場那邊,滿身的慌亂與急切不加掩飾。
看她這樣子,是打算一個看不住,就又會沖回去的。
倒真是不怕死。
江初寒身形高大,與江凜冬相比,更加冷峻挺拔,氣場也不弱。
兄弟兩人,都是少見的那一掛男色。
能讓女人見了,不擇手段也要巴上來。
所謂的,很頂的男人,不僅僅只體現在面相上,也更在性事上。
這一點,蘇零月更有發言權。
不過現在,她明顯在關注著別的事情,都不用去看,江凜冬也知道,她眼睛定是紅腫了的。
“我要找人,你有線索嗎?”江初寒說,他到底來得晚了些,江凜冬手中可能線索更多。
男人跟女人一樣,也有直覺。
江初寒并不愿意蘇零月與江凜冬走得過近。
他的小雀兒,最近化身麻煩精,處處都要他操心。
“有線索。”
江凜冬收回視線,目光似乎看向了火場的更深處:“找到人了。蘇小姐的家人,已經送往醫院,目前沒有生命危險。”
蘇零月猛的回頭,江凜冬看到她的眼底,在這一瞬間迸發出的最強烈的亮光時,忍不住輕笑出聲:“去吧!”
蘇零月邁腿沖出去,又被江初寒拉回來。
遠離火場之后,秋風便吹得更涼。
他脫了外套,裹住她,身上只留一件單薄的T恤,轉頭去問江凜冬:“地址?哪個醫院。”
目送兩人離去,陳兵左思右想,終于找了個機會,低聲提醒道:“先生,蘇小姐與江總,還是很配的。”
江凜冬回首,溫潤的眼底像是隱了極深的星海,他盯了陳兵,視線掃過,聲音無波無瀾:“想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