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都沒有想到在眾目睽睽之下,顧乾元會忽然對柳穗動手。
“三娘!”
“閃開!”
無數人在此刻試圖出手將柳穗給拉回來。
直到一個人影從高處落下,一腳將顧乾元踹飛。
等顧乾元倒在地上痛苦出聲,眾人這才回過神,看到了好生生站在原地的柳穗,以及突然跳出來的……乞丐。
說乞丐是十分貼切的。
來人穿著破破爛爛的單衣,這天氣尚冷,他胳膊上腿上的衣服都已經沒有了,就在冷風里袒露這肌膚,頭發雜草一樣頂在腦袋上,臉上也是絨毛叢生,壓根就看不見面孔。
這要是大晚上出來,少不得也得嚇壞小姑娘。
“你,你是誰!”
“乾元,乾元你沒事吧!”
顧乾元的狗腿子們趕緊過去把人給扶起來,另一部分人則警惕的盯著這個突然冒出來的乞丐,生怕他再次補上一腳。
桃花和劉乾明一左一右的擋在柳穗的身后,含雪更是直接站在柳穗跟前,將柳穗堵的嚴嚴實實的,保證再也沒有任何人能夠傷的到柳穗了。
柳穗卻推開他們,直接走到了乞丐的面前。
“多謝這位壯士相救,不知道你怎么稱呼?”
如果她沒有看錯,這個男人剛剛是從旁邊的墻壁上直接跳下來的!看那輕盈的身姿,柳穗毫不懷疑這就是傳說這的輕功啊!
程四那廝手底下有一群武功高強的下屬,柳穗看的十分眼饞,但是那已經是人家盔下了,她也不好去挖墻腳。
但是現在,這人不是主動送上門了嗎!
這就是現成的護衛啊!自帶武藝加成buff!
柳穗越看是越滿意,臉上的笑容越發的慈祥。
“我叫……我忘了。”乞丐男子憨憨說道。
柳穗盯著人瞧了一會,伸出一根手指頭:“這是幾?”
阿大沉默了好長時間,才說道:“不知道。”
柳穗:“……”
很好,雖然有智力障礙,但是武功厲害就夠了!
柳穗擺出一副笑臉,哄人道:“我們家現在招護衛,你要不要跟著我?每天都有肉吃!”
乞丐男這次都不帶猶豫的,鏗鏘道:“好!”
目睹了一切的顧乾元悲痛喊道:“喂!”
就這么忽視他真的好嗎?
柳穗轉過身,挑眉看向他:“怎么,還沒有被踢夠?還想要再試一次?”
她身邊的乞丐男立刻就做出攻擊的姿態。
顧乾元嚇的渾身一抖,趕緊后退,但是還沒有退幾步,就撞到了一個中年男人身上。
男人穿著秀才服,頭戴綸巾,面容十分嚴肅。
“夫,劉夫子!”顧乾元立即站直了身體行禮問好。
就連其他的學生們也都紛紛站直身體問好。
這位劉夫子沒叫起,而是目光不滿的掃過人群,然后落在柳穗身上。
“學堂重地,不許女子來往,你快些走。”
語氣可謂相當不客氣了。
柳穗頓時也沉了臉:“這位先生,這里可不是你們官學的地盤。”
這里頂多算是官學外頭的大路!
管天管地,還管人走路不成?
劉夫子沒想到柳穗還會頂嘴,黑著臉說道:“你身為女子,在外頭拋頭露面,與我這些學生拉拉扯扯,怎還有臉站在這里?我要是你,就趕緊回家去,省的連累家中其他女子名聲!”
柳穗嘴看不慣這些老學究,學的一句“出嫁從夫”就奉為至禮,從不肯為女子多思慮一二。
像今天這個事情,正常人都要先處理學生的糾紛,但是劉夫子一上來就指責柳穗,看著就不像是好人!
柳穗冷笑道:“劉夫子是吧?你覺得我這女子拋頭露面不該?你娘是一輩子不出門嗎?”
“你!”劉夫子瞪大眼睛,叱道:“牙尖嘴利!”
“不比劉夫子腦子糊涂!”柳穗接道。
周圍百姓全都笑起來,劉夫子臉色越發的漆黑。
他不能訓斥這些百姓,就將怒意發泄在學生身上。
“笑什么笑!今日課業寫了嗎?”轉頭盯住劉乾明:“尤其是你,劉乾明,整日里不知道做些什么,以為考了幾次第一就能夠為所欲為?”
“劉夫子!我沒有……”劉乾明頓覺委屈,想要解釋。
“還敢頂嘴!”劉夫子眼睛一瞪,在柳穗身上受的氣全都發泄出去,陰陽怪氣道:“果然是家傳淵源!”
“夠了!”眼看著孩子都要哭了,柳穗打斷劉夫子的話,冷冷問道:“你一個夫子,為難學生,是想要做什么?”
“我何曾為難他?我這是在教他為人處世的道理!”劉夫子恬不知恥道。
柳穗很想一巴掌甩在他臉上,但是在場這么多人,肯定是不能這么干的。
她眼睛一轉,冷冷道:“我家孩子為人處世不必你來教,倒是劉夫子你,顧乾元領著這么多學生對劉乾明圍堵多日,你身為學堂的夫子卻不作為,今日明明已經看到了事情發生,卻不指責犯錯的顧乾元,而是張嘴閉嘴罵劉乾明。”
她冷笑道:“我是否可以懷疑,你這個夫子,收了顧乾元多少好處?”
“你!你胡說八道!”劉夫子立刻反駁,只是心虛的神態已經說明了一切。
柳穗轉過身看向周圍的學生們,這些人雖然都跟著顧乾元,但是不是人人都衣著鮮亮。
“這樣的夫子,這樣的學生,很難不讓人懷疑官學的實力!”
“柳三娘這是對官學有不滿?”一個蒼老的聲音響起。
轉過身,滿頭銀發的老人從山上緩緩走下來。
周圍的學子們立刻行禮:“見過山長!”
這次到底是對劉夫子更加尊敬。
山長擺了擺手,目光依舊落在柳穗身上:“我剛剛聽柳三娘的意思,是對官學不滿?”
柳穗沒有從這個老山長身上察覺到不滿的情緒,但是顯然對方也沒有什么善意。
她眼神一閃,神色不變:“是有幾分。”
“哦!說來聽聽。”山長道。
柳穗也不慫,指著這外頭的學生說道:“這些學生在光天化日之下就敢對同僚圍毆,可見在學堂內,在看不見的地方霸凌會更加惡劣。”
“其二。”她手指向劉夫子:“此人對顧乾元等富家子弟多有維護,恐收受賄賂,若當人夫子都不能秉公持正,怎么敢保證他教出來的學生又是否是貪污腐敗之輩?就算當了官,也是個貪官!”
“你!”劉夫子臉漲的通紅,想要反駁,柳穗卻不給他機會,手指向山長:“其三,我看他們對山長你多有尊敬,但是這些事情你卻半點不知,可見失職。”
山長點點頭,面色歉然:“柳三娘說的不錯,是我失誤。”
他眼睛轉向劉夫子:“自今日起,劉夫子你就不必來學堂了。”
“山長!”
劉夫子臉上頓時血色盡失,慌忙沖過去要求情,被山長身后的隨從隔開。
山長又看向那幾個惴惴不安的學生,沉默一會說道:“你們犯錯,我這個當山長的有一般疏于管教之過,自今日起,我與你們一起,抄三百遍道德經。”
“什么?”顧乾元不可置信的看向山長。
三百遍?
山長點點頭:“若是有不服,也可以和劉夫子一樣,回家去吧。”
顧乾元臉色一陣扭曲,到底是不敢鬧騰。
解決完這些孩子,山長對著柳穗笑道:“柳三娘,久聞大名,可否借一步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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