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說她拒絕出席國際數學家大會，原因是因為要去參加IMO？”電話里，楚先明聲音帶笑。
“不是，楚局長，你怎么還笑的出來啊？”張院長的聲音非常不可思議。
他思來想去，還是把電話打給了楚先明，畢竟，他才是和凌玉接觸最多的人，比較熟悉、也好說話。
“我不笑還能干什么？”楚先明一點都體會不了他的苦惱，“你可能不知道，凌玉那個孩子雖然年紀輕，但是決定了的事情，沒有人可以改變，她如果不想去，那就不去。”
因為之前N1病毒疫苗的事情，凌玉已經在各國醫學家、生物學家面前露過臉了，如果這次再以數學家的身份出現，就相當于是把她推到了全世界的聚光燈下，極有可能成為各國的目標。
對此，上面也是很擔憂的，所以這次，他們決定還是尊重凌玉的想法，她愿意去就去，不愿意去，他們也不強求。
其實上面和凌玉那孩子，從來都不是從屬關系，而是合作關系，他們從來沒有因為她年紀輕而輕視她，相反，他們對她寄予厚望。
張院長卡住了，他沒想到自己想要搬的救兵竟然是站在對方那邊的。
“那看來找你也沒用，我還是換個人吧。”張院長沒好氣道。
他掛斷電話后，又仔細搜索一陣，還有什么人是能夠說動凌玉的。
他的助理站在一邊，嘴唇動了動，終于忍不住道：“院長，您為什么不給京城研究院的徐院長打個電話呢？”
“徐老？”張院長一愣，然后眼睛驟亮。
對呀，他怎么把徐老給忘了？那可是凌玉的老師啊！還有比這更親近的關系嗎？凌玉那丫頭總不可能老師的話都不聽吧？
他忙不迭地找到徐靜山的聯系方式，把電話打了過去。
徐靜山自從眼睛好了，回到京城研究院工作之后，那簡直是忙得腳不沾地，他到底缺席了這么多年，整個研究院的方方面面，他都要全部了解清楚，所有的項目他也要知曉。
京城研究院的院長一職，需要的不僅是淵博的學識，讓人足以信服的科研能力，更重要的是，需要有能夠掌控全局，把握住研究院前進的大方向的能力。
接到張院長的電話的時候，徐靜山有些疑惑，他正在辦公室里處理文件。
“張城？”
許多年前，張院長和寧淮清一樣在徐靜山手底下呆過一段時間，雖然不是師徒，但也算是他的半個學生，所以徐靜山說話的口氣也很隨意。
“徐老。”張院長聲音恭敬，“冒昧打擾您。”
“跟我客氣什么？有事兒你說。”
“就是那個……關于凌玉同學被提名菲爾茲獎的事，您知道吧？”
“知道，怎么了？”自家學生的各方面消息，徐靜山自然是知道的，他還在第一時間就給凌玉打了電話祝賀。
這個提名其實在他的預料之中，即使不是這一國際數學家大會，下一屆，他相信小玉有一定榜上有名。
“我剛才跟凌玉同學溝通了一下，她那邊說因為IMO比賽的事情沒有辦法去出席國際數學家大會，所以說我想您去勸勸她，畢竟這件事不是兒戲，光乎著我們整個華國數學界。”
張院長聲音里有些苦澀，他雖然是華國數學科學院的院長，但國際數學界對于華國數學的輕視態度已經存在許久。
國際上只會講華國人計算能力很厲害，但從不會說他們數學很厲害，這完全是兩個概念，這一次，凌玉的提名，就是他們華國數學界揚眉吐氣讓世界改觀的機會，他不想錯過。
徐靜山沉默了一陣，“好，我問問她的想法。”
“好好好。”張院長松了一口氣，如釋重負，只要徐老愿意幫忙，事情就成功了一半。
“謝謝您。”
“跟我不用怎么見外。”徐靜山道，“不過我也不能保證，那丫頭脾氣倔，又很有主意，我也說不動她。”
“您肯幫忙就已經很好了。”
掛斷電話，徐靜山想了想，給凌玉撥了過去，“小玉。”
“老師？”
“我聽張院長說，你不想去數學家大會？”
“這都找到您那兒去了？張院長還真是執著。”凌玉愣了一下，“不是我不想去，只是時間上沖突了。”
凌玉說了一下IMO的比賽安排。
徐靜山沉吟了一下，“小玉，我知道你信守承諾，做事情想要有始有終，但是這件事情不一樣，你是華國人，你代表的是華國數學界，如果你不出席，那么其他人就會認為我們藏頭縮尾，不敢露面，到時候，各種亂七八糟的謠言又會開始沸沸揚揚。”
“張院長可能沒有告訴你，我們華國數學界在國際上的地位并不高，遭受到的非議也很多，我希望你再考慮考慮。”
徐靜山的語氣語重心長。
凌玉有些怔愣，她皺了皺眉，“我想想辦法吧。”
“好。”徐靜山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