趣書網 > 大明殺 > 第一百四十六章 是非善惡
  雖然宜城在被攻打的第七天熱鬧了一整個晝夜,但義軍遵守了他們的承諾,米倉并沒有被要求再去鑿城取土。

  對此,無論耿虎還是米倉都多多少少有些意外。

  不過聽說在晚上,老營中的那些老弱成年男子和一些特別健壯的婦人也被勒令去城下取磚土了。

  米倉為此擔憂了一整個晚上。

  夜間管理森嚴的營盤讓他無法離開自己的營區去了解何老頭的任何情況。

  但當再一個清晨來臨時,米倉又很快將所有憂慮都付諸腦后,他必須為自己的命運再次祈禱了。

  不過這第二次,米倉發現自己并沒有昨天那么緊張,他甚至期待著快些輪到自己,然后好早些回去休息。

  他意識到經歷過戰事和沒有經歷過戰事的差別顯然是巨大的。

  但看看周圍一張張依然焦慮的臉龐,米倉又感覺是不是自己錯了,也許只有他自己的心臟比較強大。

  當再一次鉆進某個城墻上的洞口時,豁然開朗的內部空間把米倉嚇了一大跳。

  深及近兩丈,頂高近一丈,橫向達近十丈的巨大洞窟宛如一個有很多門的超大房間,只不過這超大房間的中間多了一些粗大的土柱子甚至臨時支起的木柱支撐而已。

  鑿城的進展出乎意料的快!

  當米倉往回跑時,他忍不住多次回頭,然后再次確認了城上采取的阻斷措施比昨天確實輕了很多很多。

  守軍的鮮血和資源很有可能都已經被耗的差不多了,宜城畢竟只是座小城,人口和內部存儲非常有限。

  “今天城就要破了!”

  這是米倉腦海中涌出的結論。

  果然,重新收攏集合后,他們被命令去取兵器并再次返回。

  這應該不算違信,最后的進攻即將來臨。

  但等拿好兵器列隊準備時,耿虎的表情在口述上邊的命令前卻十分古怪,好像憋著一泡超大號的大便。

  不過,這家伙最后應該是照實傳達了。

  “入城后,不得殺降兵降官,不得殺良民,不得殺讀書人,不得行搶掠之事,不得戲弄婦人,不得占民居。”

  六個不得,每一個都絕不是耿虎所希望的,每一個也都是耿虎完全不曾想到的,每一個也都令他們這些原來的官軍們所驚訝。

  這好像不應該是軍隊該有的樣子,尤其是他們這支軍隊按道理來說還是反賊。

  實在荒唐可笑!

  當十數條粗粗長長的巨繩從城墻內的洞穴中被拉伸了出來時,米倉結束了他那說不清的思緒,只剩下震撼。

  他知道,他將要目睹從不曾見過也從不曾想過的人力奇跡了。

  此時,農民軍全部的弓兵和火器兵也似乎都被調集到了最前邊,并進行起最大密度和空前猛烈的火力壓制。

  米倉背著刀和一眾數百人抓著一條粗繩準備使力去拽,他知道繩子的另一端就是城墻空穴中的某一根柱子。

  這樣的力量絕對不會出錯,結果也不言而喻。

  在數千人跟隨號子的吶喊中,一段數十米長的城墻很快應聲崩塌,然后所有拽繩子的人都嚎叫著揮舞著武器向城墻的缺口沖去。

  出于謹慎,米倉并沒有奮力向前。對于戰爭,他還有太多需要學習的地方。

  結果,他瞬間就和神奇般興奮起來的耿虎失聯了。

  這是不應該發生的結果,也是軍法所不允許的,但今天他覺得自己可能不會受罰。

  米倉沒有急于去追趕,緊跟在他身后的那十四個手下也無人焦急和催促。

  但很快,米倉就發現自己想多了。

  爬過斷墻時,米倉注意到與城墻廢墟混合著的眾多尸體中有幾具明顯是婦人。這些尸體應該都是亡于早前的戰斗中,但守軍已無力清走。

  跟著人群蜂擁涌入城中的米倉已經沒有機會去展示自己的武力了,他好像也完全用不著去展示了。

  城內的抵抗是微弱的,甚至活人都不多見,只有遍地的尸體。

  其實不用鑿城進攻,城也該破了。

  幾名衣著明顯非新附義軍的士兵圍住了一個應該是之前幫助守軍運送物資的婦人,從這婦人的衣著上看,她的家境應該不算差。

  這婦人坐在地上似乎不肯起身。

  出于好奇,米倉停住了腳步。

  圍著的一個士兵想要去拉這婦人,米倉聽到這婦人罵道:“賊污我手。”

  這士兵當即大怒,直接揮刀就將這婦人的一條胳膊砍掉了。

  婦人沒有求饒,反大罵起來。

  圍著的另幾名士兵也沒有客氣,直接亂刀將這婦人砍死。

  從周圍而過的其他士兵沒有人說什么,包括一些明顯是頭目的人。

  緊跟在米倉后面的吳有根忍不住小聲的喃喃了一句:“不是說不讓亂殺人嗎?”

  米倉扭頭看了眼吳有根,輕輕的在嘴邊擺了擺手。

  不過一直深入到內城,米倉也確實沒有看到有人對跪在地上的那些俯首磕頭的人使用刀兵。

  “小掌家在那邊!”一個士兵突然喊道。

  米倉順著部下手指的方向轉頭,很快在旁邊一條巷子口的人群中發現了耿虎,這家伙的大身板和大脖子都太醒目了。

  可是那里有女人的尖叫聲。

  米倉不自覺的走過去,卻發現包括耿虎在內的十來個士兵正嘻哈圍著一個女人推推搡搡過著手癮。然后巷子內有一個青年男聲在不停的討好著喊道:“各位好漢,小的愿降,小的愿降…”

  接著,米倉赫然發現耿虎竟然是個光桿,與他共同嘻樂的士兵沒一個是米倉認識的,等于說是耿虎和他所有的部下都失聯了。

  可能是女人的尖叫太惹人注目了。

  一個戴著白氈帽領著一大群兵大約是頭目的農民軍也在這時出現了。

  這農民軍頭目有些不滿的喝道:“怎的如此把持不住,真當軍法是兒戲嗎!快快散了。”

  雖然這應該不小的頭目并沒有采取進一步的措施,但他的吼聲還是讓巷子中的士兵包括耿虎全都一哄而散并跑沒了影子。

  只剩下倒地哭泣的女子和從巷子內冒出來的一個躬著腰的書生模樣的男子。

  “這娘子好生標致!”米倉的眼睛禁不住一亮。

  “這娘子好生標致!”戴著白氈帽的農民軍頭目忍不住贊出了聲。

  “生員張聯奎愿降義軍,生員張聯奎愿降義軍。”那書生模樣的男子突然跪在地上大聲喊道。

  戴白氈帽的農民軍頭目愣了一下,問:“你是秀才?”

  “是的,小的是秀才,小的愿降。”

  “這是哪家娘子?”

  “是我的娘子。”

  農民軍頭目的眼睛當即就直了。

  米倉看著那滿臉討好的書生張聯奎,又看了看地上還在哭泣的漂亮女子,突然覺得很惡心,他不想看下去了。

  不過再去找耿虎,好像也用不著,那家伙根本就是在自己找樂子。

  隨意跟上一股人流,米倉很快又來到了一個氣派的宅子前,里面一個老者大聲喝罵的聲音非常響亮。

  這應該是有骨氣的!

  抬頭看了看大門上的“丘府”二字,米倉意識到這家絕對不是普通的土紳。

  正猶豫著要不要擠進去也好奇一番時,院子中傳來了老人的慘呼,然后是一片嘻哈與嘲諷聲。

  米倉有些無趣,茫然不知下步還要去哪里。

  正在猶豫時,幾個士兵粗魯的揪著一個滿臉驚恐的華服年輕男子從丘府中走出。

  米倉下意識的問了一句:“諸位兄弟,此為何人。”

  “這家的少主人。你看他這沒卵子的模樣,還沒他阿爺有種。”一個士兵嬉笑著回了一句。

  “你們這是要帶他去何處?”米倉驚訝的問。

  “去尋老掌家。據說這沒卵貨的老子是朝廷禮部的大官,還是個什么學士,老掌家應該會喜歡。”那剛才答話的士兵一邊推搡著華服年輕男子遠去一邊沒忘記繼續顯擺上一句。

  宜城確實太小了,還不讓搶掠和亂殺,進城的農民軍又太多,于是很多人不久就無所事事起來,縣衙也自然而然成了大部分農民軍士兵看熱鬧的匯聚處。

  因老掌家袁宗第在這里,因為宜城的縣令陳美在這里。

  等米倉也湊過去時,縣衙早已是里三層外三層,很多人只能在外面聽里面的人往外傳話。

  據說,袁宗第正在勸降縣令陳美。

  不過,由于沒有義軍想打擾到老掌家的勸降,且縣衙外面的人也都想聽到里面到底如何了。一點都不嘈雜的環境反顯露出縣令陳美一直在高聲沙啞的咒罵。

  “老掌家下令磔死這縣令,并燒了這縣衙。”

  突然,有人從里面往外小聲的傳話。

  米倉知道磔刑是一種酷刑,割肉離骨,斷肢體,再割斷咽喉,死者將會非常痛苦。

  他不由自主的抽了一下,身體幾乎在本能的對這種疼痛做出了一個身臨其境的反應。

  看了看旁邊不遠處正被押解等待的那個華服年輕男子,那張驚慌失措的臉已經更加慘白。

  而同樣也在一旁的生員張聯奎,則還是滿臉討好式的笑容,不過他的娘子卻不見蹤影。

  米倉想要離去。

  但看到周圍的人都更加熱烈的想要往里擠去觀看時,他又猶豫了。

  這個時候的另類,好像不太好。而且他也突然想知道老掌家會如何對待這華服的年輕男子了以及生員張聯奎。

  但過了好久,縣衙里除了聲息越來越弱的抗罵,并沒有傳出任何求饒聲,甚至連慘叫都沒有。

  而據說,受刑的不僅有縣令陳美,還有訓導陽城田世福。

  ……

  黃昏前,在城外老營中確認過何老頭一切安好后的米倉又急忙跑去他妹子那里抱平安。

  兄妹倆找了個安靜的地方多坐了一會兒。

  “哥哥,你說這義軍都是好人嗎?”米倉的妹子突然小聲的發問。

  “為何這么問?有人欺負你了?”米倉驚的幾乎跳了起來。

  米倉的妹子看到米倉夸張的反應立即知道他誤會了,急忙把米倉拽坐了下來,并急切的說:“沒有,沒有,你別這么大動靜。”

  “那是怎么了?”

  米倉的妹子輕輕嘆了口氣,小聲說:“前幾日,我偶然聽到幾個士兵沒有避諱的閑談。他們前些日子在野外遇到一個逃難的婦人,本想將其擄帶而走。結果這婦人竟抗死不從,甚至還破口大罵。這幾個士兵怒而將之剔目割舌,剝其衣亂刀殺之。說這事時,那幾人還穢語不絕。”

  米倉撓了撓腦袋道:“義軍還是好的,他們只殺不從之人,比官軍總要強上百倍。你莫要擔心,哥哥現在也是義軍,不會有人難為于你。”

  “我不是這個意思!”米倉的妹子嬌嗔道。

  米倉笑著摸了摸妹子的頭說:“我知道。”

  ……

  在老營的另一個角落中,吳有根也正和他的婆娘在一起長吁短嘆。

  這種戰爭的生活令兩人更加不適應。

  “我咋就被你蒙了心呢!”

  這已經不知是這短暫的時間里,吳有根的婆娘發出的第幾遍埋怨了。

  吳有根把腦袋深深的埋在胸前,早已沒有了曾經的絲毫氣蓋,更沒有抗辯的丁點兒言詞。

  只有一聲聲嘆息。

  “朝求升,暮求合,近來貧漢難存活。早早開門拜闖王,管教大小都歡悅。殺牛羊,備酒漿,開了城門迎闖王,闖王來了不納糧。吃他娘,用她娘,吃著不夠有闖王。不當差,不納糧,大家快活過一場。

  朝求升,暮求合,近來貧漢……”

  突然,本在旁邊靜靜玩著泥土的嘎子脆生生的唱起了兒歌。

  吳有根和他婆娘全都驚愕的轉頭去看。

  “細伢,這是哪個教你唱的?”吳有根等聽完了這兒歌的一個輪回后急問。

  “那些小哥哥小姐姐們,大家都會唱,有好幾個不同的詞呢!我現在只學會了這一個。”嘎子眨著大眼睛回答。

  “怎么教你這個?”吳有根本能的又問。

  “聽哥哥姐姐們說,我們要走一路唱一路,喝給所有那些沒聽過的人,到義軍還沒有去過的地方唱,讓那些沒見過義軍的人也知道闖王的好。”

  “到義軍還沒有去過的地方唱?”吳有根目瞪口呆的抓住了這一句。

  “嗯!”

  嘎子很認真的點了點頭。

  吳有根和他婆娘面面相覷,然后淚水立即就在吳有根婆娘的臉上流了出來……

  注釋:

  注1:

  陳美,字在中,新建人,由鄉舉知宜城縣…撫治都御史王永祚以六等課所部有司,美居上上…守宜城,固拒八晝夜,城陷,抗罵不已,為賊磔死。(選摘自《明史》卷一百八十二,忠義六)

  關于知縣陳美的故事是一段真實的歷史,令人尊敬。

  注2:

  關于幾個婦人的故事都是有原型的,而且全部來自于襄陽府志,只是并非發生在宜城,地點也各不同,情節更是做了很大改編。

  注3:

  兒歌是農民軍很重要的一種宣傳各項政策的手段,孩兒兵和老營中的幼童是其往外傳播的關鍵性力量。目前所知,那些廣為流傳的兒歌基本都是農民軍用有才學的人特意編撰的。否則,普通的平民百姓和兒童們自己又怎么可能編出既朗朗上口又極具煽動性的歌詞。 無盡的昏迷過后,時宇猛地從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節內容,請下載星星閱讀app,無廣告免費閱讀最新章節內容。網站已經不更新最新章節內容,已經星星閱讀小說APP更新最新章節內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鮮的空氣,胸口一顫一顫。

  迷茫、不解,各種情緒涌上心頭。

  這是哪?

  隨后,時宇下意識觀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個單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現在也應該在病房才對。

  還有自己的身體……怎么會一點傷也沒有。

  帶著疑惑,時宇的視線快速從房間掃過,最終目光停留在了床頭的一面鏡子上。

  鏡子照出他現在的模樣,大約十七八歲的年齡,外貌很帥。

  可問題是,這不是他!下載星星閱讀app,閱讀最新章節內容無廣告免費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歲氣宇不凡的帥氣青年,工作有段時間了。

  而現在,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紀……

  這個變化,讓時宇發愣很久。

  千萬別告訴他,手術很成功……

  身體、面貌都變了,這根本不是手術不手術的問題了,而是仙術。

  他竟完全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難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頭那擺放位置明顯風水不好的鏡子,時宇還在旁邊發現了三本書。

  時宇拿起一看,書名瞬間讓他沉默。

  《新手飼養員必備育獸手冊》

  《寵獸產后的護理》

  《異種族獸耳娘評鑒指南》

  時宇:???

  前兩本書的名字還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時宇目光一肅,伸出手來,不過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開第三本書,看看這究竟是個什么東西時,他的大腦猛地一陣刺痛,大量的記憶如潮水般涌現。

  冰原市。

  寵獸飼養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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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御獸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