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慈烺眉頭一挑，連忙問道：“石大人，你有何良策？”
石維屏沉聲道：“殿下，這八家晉商既然全部都涉及到了通敵，必定得到了家主的首肯，這八家晉商的家主一個個都跑不了；第二，能夠做這些事情的，必定也都是家主的親信之人，是以，這晉商之中能用的人固然有，可是畢竟不多了，想要在短時間內掌握這么一大攤產業，絕非普通人能夠做到的！”
“你接著說！”
朱慈烺說道。
石維屏微微沉思，答道：“臣的意思是，就將晉商一網打盡，然后盡可能的保留下面的隊伍，將這八家產業全部收歸朝廷，有朝廷派出得力人選，執掌八家晉商，保證九邊的軍資用度！”
朱慈烺微微沉吟，緩緩說道：“你說的倒也不是沒有可能，只是，這種事情，最忌諱的就是官辦，一旦官辦，其中就會涉及到各種利益，效率低下，到時候朝廷可是不知道搭進多少銀子去啊……”
朱慈烺對于這種官辦的買賣太了解了，腐敗無比，滿清入主中原之后，到了末年，洋務興起，就是官辦洋務，大多數商業都掌握在朝廷手中，虧損的一塌糊涂，為什么，人員臃腫，人浮于事，都是吃皇糧的，結果沒幾個干活的啊。
石維屏沉吟道：“若是殿下以為不妥，那我們就直接將晉商產業全部查抄，然后面向民間招募商賈，給出朝廷特許的經營文書，這每年為了運輸軍資，晉商可是沒少掙到銀子，若是朝廷將其收歸朝廷特許經營，想必不少商賈都會趨之若鶩！”
朱慈烺眼睛一亮，大笑道：“對，這個主意不錯，將晉商家產抄沒，留下經營的產業甚至經商的隊伍，直接打包在一起，讓民間的商賈競價接手！嘿嘿，這么大的產業，想必賣上數十萬兩銀子都不成問題吧？”
石維屏微笑道：“殿下，您太小看晉商了，這八家晉商，每一年的利潤都要在二三十萬兩白銀之上，我們連人在產業全部賣出去，三五十萬兩，那是絕對買不走的，甚至只怕有人出價上百萬兩，也說不定呢，只是如此一來，能夠接手晉商產業的商賈卻是不多見了，畢竟晉商八大家放在大明朝，那都是第一流的商賈，產業豐厚至極，能夠超過八大晉商的豪商巨賈或許有，但是絕不多見！”
朱慈烺笑道：“放心，只要有人有膽子接手，而且他們具備做好的才能，那本宮就支持他們，不就是銀子嗎？嘿嘿，天底下有銀子的人多了去了，本宮就是恰恰不缺銀子的人，這些商賈若是沒有足夠的銀兩接盤，本宮給他們無上限的提供銀子！”
石維屏一愣，遲疑道：“殿下，您哪里來的那么多的銀子？要知道，將八家晉商都給盤下來，那可是至少也要五六百萬兩銀子吧？除去這些商賈自籌的銀子，只怕缺口絕對不小，否則他們自身的產業運轉都要受到影響了！”
“難道你不知道本宮辦了一家銀行嗎？就是你們所謂的錢莊！”
朱慈烺嘿嘿笑道：“就在前兩天，他們剛剛給本宮報過興明銀行的儲銀，你猜猜有多少？”
呃……
石維屏臉色一滯，緩緩說道：“錢莊？這可是晉商最擅長的，不過即便是經營錢莊票號最好的王家，錢莊擁有的銀兩也不過兩三百萬兩銀子左右……”
“兩三百萬兩銀子？”
朱慈烺傲然笑道：“石大人，兩三百萬兩銀子的買賣是本宮能夠看上的嗎？不妨告訴你，本宮名下的興明銀行存儲的銀兩已經超過了兩千萬兩銀子！現在本宮不愁沒銀子，而是發愁這些銀子花不出去！”
愁銀子花不出去？
石維屏苦笑道：“殿下，您開玩笑了吧？多年以來，因為連年戰爭，天災不斷，每年朝廷都是入不敷出，即便是開了三餉，都無濟于事，您還愁銀子花不出去？兩千萬兩銀子啊，估計可以將朝廷連年來得虧空給堪堪補齊了……”
“做夢！”
朱慈烺沒好氣道：“石大人，這些銀子放在興明銀行，本宮可是要給人家支付利息的，年息二厘，兩千萬兩白銀，單單是利息就是四十萬兩白銀，你讓我給朝廷補了虧空？那每年至少四十萬兩銀子的利息，再加上錢莊運轉所需的成本，不下六十萬兩，你給本宮掏出來？”
呃……
石維屏無語道：“殿下，人家別人開錢莊，都是向儲戶收取保存的費用啊，您倒好，倒給人家銀子，你不虧本誰虧本？天底下哪里有這么做生意的？”
朱慈烺嗤笑道：“石大人，若是沒有這些利息托底，人家憑啥將動輒數萬兩乃至于數十萬兩的銀子存入到興明銀行來？沒有這些銀子，本宮如何征戰四方，如何賑濟災民，如何推行青苗法？給流民休養生息的機會？反正不管這些了，本宮興明銀行有的是銀子，只要遴選好了接受的人選，本宮提供銀子，他們只管給本宮結算利息就可以了！兩全其美，這些人能夠接受了搖錢樹，銀子大把掙著，本宮借機將銀子放出去，也好賺點私房錢……”
我尼瑪……
石維屏無語到了極點，這個殿下啊，您可是監國太子，國家儲君啊，竟然跟天下奸商一個德行，這可是被京畿百姓奉為萬家生佛的太子嗎？
石維屏遲疑了一下，沉聲道：“既然如此，臣倒是可以推薦晉商之中的幾個人選，他們都是晉商之中的掌柜，對于軍資供應運輸，邊境貿易熟悉無比，人品上佳，若是殿下肯掏本錢讓他們參與進來，事情無疑要好辦的多了……”
所謂術業有專攻，江南倒是有不少豪商巨賈，家資巨萬，可是這些人，要么經營茶葉，要么經營絲綢布匹，要么就是大糧商，對于邊境貿易以及軍資運輸供應都不擅長，哪里能比得上人家從事供應軍需多年的人？
朱慈烺點頭道：“行，石大人，只要你認為才德兼備的人才，都可以報給本宮，嘿嘿，本宮現在什么人才都缺，你看看興明銀行，現在有的是銀子，就是缺將銀子給本宮花出去的人才啊，若是你有的話，本宮不惜高價，將其聘為興明銀行的大掌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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