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小孩子嚇得哇哇大哭。
“兒啊,兒啊,你在哪?”
姚啟圣那八十歲的老母,眼睛看不見,摩挲著雙手,四處尋找姚啟圣的位置。
“鄭克均,你個泯滅天良的畜生。
早晚天打雷劈,五馬分尸,下十八層地獄。”
姚啟圣完全沒了東南第一圣賢的風范,拼了命的掙扎,想去救下母親和兒孫。
身上的繩子越勒越緊,甚至溢出血來。
“新北軍是不是太殘忍了?”
“這也太慘了。”
“我看這兩夫妻很恩愛,可以饒他們一命啊。”
“再怎么樣,也不能連老人小孩都殺啊,傷天害理了都。”
觀刑的杭州百姓,議論紛紛,都開始同情姚啟圣。覺得鄭克均殘暴過度了。
貞德終于也看不下去了,向鄭克均拜倒。
“公子,兩軍交戰,生死由天,但老弱婦孺無辜,貞德懇請公子網開一面。”
岳飛也站出來,向鄭克均拱手道:“公子,殺老弱婦孺,恐失道義,還請公子三思。”
“請公子三思。”
陳夢緯,陳宮,潘鳳都文官武將,都跟著向鄭克均拜倒。
“很好,都為姚啟圣求情。
看起來,你們都是好人。
就我鄭克均一個人是壞人。
殘暴不仁,嗜血狂魔,對嗎?”
“我等絕無此意。”
岳飛,貞德等人趕緊辯白。
鄭克均冷哼一聲,怒視那些押解犯人的士兵。
“本督的話聽不見嗎?押上斷頭臺,劊子手就位。”
幾十名新北士兵互相看一眼,只能聽命行事,將姚啟圣一家老小押上刑臺。
最小的那個孩子,還沒劊子手的砍刀大。
“鄭克均……四公子。”
姚啟圣突然開口喊鄭克均。
悲楚和屈辱讓他面龐扭曲。
“我求你,求你放過他們。
只要你饒了他們,我姚啟圣……什么都愿意為你做。
哪怕投效新北軍,老朽也心甘情愿。”
說完這些話,仿佛抽干了全身力氣。
姚啟圣整個身體軟倒在地,老淚縱橫。
他一生清高,以大清忠臣自詡,一心舍生就義。
可是現在說出這些話,一世英名毀于一旦。
生不如死,嚎啕痛哭。
“本督沒聽錯吧?剛才還鐵骨錚錚的姚大人,滿清第一智囊,東南第一圣賢,竟然愿意背叛大清,投效我明鄭匪類?”
鄭克均不可思議地看向姚啟圣。
姚啟圣生無可戀,緊咬著牙關。一字一句地道:“是,姚啟圣愿意背叛清廷,余生供公子驅使。
只求公子大發慈悲,放過我一家老小,姚啟圣必為公子牽馬墜蹬,以死相報。”
“本督就說嘛,你那副鐵骨錚錚的嘴臉,保持不到下油鍋前,怎么樣?本督沒說錯吧?”
“是,姚啟圣表面忠骨,實則軟骨小人,卑鄙無恥。
如果公子羞辱姚啟圣滿意了,還請公子下令放人。”
姚啟圣面無表情,心冷若死。
“嗯,本公子很滿意,但要我放人?你他媽想多了。”
鄭克均神色突然轉冷,不屑地看向姚啟圣。
“老狗,你以為你算什么東西?本督把你一家老小抓來,你以為是逼你效忠我?
笑話。
什么天下第一智囊?什么東南第一圣賢?在本督眼里,就是狗屁。
實話告訴你,我為什么抓你一家老小?
因為我聽說,你要為你侄子姚大來報仇。
你連你侄子都那么在乎,對你家人肯定更在乎吧?
所以,本督抓你一家老小,沒別的目的,就是要殺給你看。
怎么樣?滋味不好受吧?”
“鄭克均,你……”
姚啟圣猛地抬頭,怒視鄭克均。
突然喉頭一甜,一口老血噴出。
“咦,吐血了?這就對了。
你要是好受了,我就難受了。
現在看到你吐血,本督心情可是暢快得很。”
鄭克均不再搭理姚啟圣,抬頭面向所有觀刑的杭州百姓。
“杭州的父老鄉親們,我知道,你們此時一定認為我鄭克均,就是個毫無人性的暴徒。
殘忍到連小孩婦孺都殺的魔鬼。
所謂刑不上老人。
連草原民族,都有只殺高過車輪男子的規矩。
我鄭克均竟然比野蠻的草原人,還要野蠻。”
“沒錯,我是野蠻了,可是各位父老鄉親,我問你們一個問題。”
鄭克均目光掃過每一位觀刑的杭州百姓。
“這三個月,你們有沒有父母妻子被清軍禍害的,有的舉手。”
一眾百姓互相看看,慢慢舉起手。
越舉越多。
很快,差不多三分之一的百姓都把手舉了起來。
“那位大嬸,清軍對你做了什么?”
“稟報總督大人,那群清狗不是人。
我種在地里的洋芋,都還沒長大,就被那群畜生刨了。
現在家里只剩下小半缸糙米,我家還有三個孩子。
這個冬天,我都不知道怎么過,嗚嗚嗚。”
大嬸說著哭了起來。
“那位大叔,你家呢?”
“上個月,官府那群狗娘養的闖進我家,要把我家晾曬的干菜搶走。
說是為清軍籌集軍糧。
我拼死反抗。
可不但沒有保住干菜,還被打斷一條腿。
總督大人,你看……我上有老下有小,這一大家子人,下半輩子怎么活啊?”
大叔在鄭克均面前走了幾步,一瘸一拐,眼圈都紅了。
“你呢?”
“兩個月前,清狗闖進我家,把我家所有存糧搶走。
連唯一下蛋的母雞,都不放過。
我老婆正懷著孕,本來一直吃雞蛋保養身體。
可家里糧食全被清狗搶光了,不但雞蛋沒有了,連口糧也沒有。
最后……最后我老婆饑餓過度,流產死了,哇………”
男人放聲痛哭。
“我爹就為了一袋子紅薯,和清兵理論,被他們一刀捅死。”
“可憐我那孩子,發著高燒,卻沒吃沒喝,活活病死。
可我家本來是開飯店的啊。
那群清狗,不但搶光了糧食,連店都砸了。
我劉老三一輩子老實本分,為何會落得斷子絕孫的下場?”
“你那算什么?我本來還是一個小財主呢。
可清兵搬空了我家糧倉。
老母親眼看著一輩子心血,都被搶光,痛哭一天一夜,最后活活哭死。
可我連給她辦葬席的糧食都拿不出來……嗚嗚嗚……”
一時間,觀刑百姓哭成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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