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安掀開錦被,用小手給瑛貴嬪擦干凈她臉上的淚珠,輕輕抱住她。
“母妃,別哭了,安安以后會好好聽話的。”
瑛貴嬪心里軟得一塌糊涂,伸手回抱住他溫熱的小身軀,輕聲道:“好,母妃不哭了。”
景安在她懷里,心間感到無比的溫暖,臉上也露出笑來。
那些陰霾盤長久踞在他內心,如今終于云開霧散,一片清明。
瑛貴嬪和他用過晚膳,帶著他去了長樂宮。
景安許久不來長樂宮,有些害羞,看見妍妍的那一刻甚至扭捏,不敢上前去逗她。
反倒是燁兒興奮無比,在殿內竄來竄去,他聲音昂揚:“哥哥!妹妹,妍妍!”
他原本正要去尋哥哥,不想他卻來了長樂宮,而且還牽他的手了!不再是一副冰冷冷的樣子。
這個認知讓燁兒興致高漲,哥哥終于不難過了!
燁兒把他拉到妍妍的紫檀雕花小床邊,奶乎乎夸贊道:“哥哥,看,妍妍聰明!”
他把小手遞著妍妍,妍妍立刻抱著他的手指咯咯笑。
燁兒也笑起來看著景安,抽出自己的小胖手,把他的手遞給妍妍。
景安望向小床內,妹妹很小一只,皮膚如剝了殼的雞蛋般光滑白嫩,眼睛圓溜溜的,長而密的睫羽忽閃忽閃,小嘴嘟起來,手里拽著自己的手指不放。
他眼里閃起亮晶晶一片:“妍妍好好看。”
燁兒大聲道:“好看!好看!”
兩個小家伙圍著小床不離開,目不轉睛的盯著妍妍。
妍妍也好奇的打量兩個人,一直抓著面前的手指不放,有時候抱在懷里,有時候想放在嘴里吸吮,一到嘴邊手指就消失了。
然后新一輪的抓手指,三個孩子玩的樂此不疲。
鄭淑寧和瑛貴嬪坐在室內閑聊,看見如此場面兩人會心一笑。
鄭淑寧不由得感慨:“感覺這樣的畫面,許久都不曾見過。”
從春日到酷夏,幾經折騰,這段艱難的歲月,總算熬過來了。
瑛貴嬪看著幾個小家伙和睦相處,心里一片安寧:“是啊,還是這樣的日子好。”
鄭淑寧臉上淡淡笑著,漫不經心道:“姐姐聽說了嗎,德妃病重,如今已經在榻上起不了身,這幾日太醫院的太醫都守在重華宮呢。”
瑛貴嬪確實聽聞了這件事,德妃這幾個月身體急轉直下,如今更是連榻都下不了。
太醫給她診脈后,皆找不出病因,只能用藥吊著她的精神。
瑛貴嬪眉目間帶著絲絲驚疑:“阿寧,這件事是你做的?”
她想不通德妃為何會變成這樣,除非,是阿寧動手了。
鄭淑寧一臉的坦然,也不再掩飾下去,悠悠道:“是我做的。”
瑛貴嬪心尖直跳,她略緊張的問道:“太醫不會查出來什么吧?可千萬要小心,若是被皇上知道了…”
鄭淑寧牽過瑛貴嬪的手,嬌俏一笑:“姐姐放心吧,你說的這些,我都知道的,你只要靜靜等著德妃薨逝的消息就好了。”
自從德妃病危后,她就讓她的人停了手,手里的東西盡數被銷毀,任他是人是鬼都查不出來。
瑛貴嬪只覺得無比快意:“她這種佛口蛇心的女人,早該上黃泉路了。”
鄭淑寧清亮的眸子沉了下來,她輕輕勾起嘴角,詢問道:“姐姐,你覺得像德妃這種女人,不達目的不肯罷休,她會任由自己靜靜死去嗎?”
瑛貴嬪面上一愣,德妃這種女人,心機最為深沉,不擇手段算計著一切,確實不會坐以待斃。
她擰著秀眉,語氣厭惡,像是在說什么臟東西:“阿寧你是說,她還會出來作妖?”
“不光如此,恐怕所圖更大。”鄭淑寧低聲道。
德妃如今性命垂危,只需要一個契機,她必定會做出最后的反撲,鄭淑寧就在等這一刻,給她足夠的希望,再親手扼殺,
她很期待德妃知道一切是何表情。
讓她中毒死去,太過便宜了她,根本解不了鄭淑寧的心頭之恨。
鄭淑寧就是要讓她心有不甘,帶著無盡怨恨死去,那樣,她才覺得暢意。
瑛貴嬪看著鄭淑寧勝券在握的表情,知道她要借此事徹底報復德妃,她壓低嗓音:“萬事小心。”
鄭淑寧輕輕頷首,人手時刻不停的監視著重華宮,一絲一毫動靜都逃不過她的眼睛。
萬事俱備,只待德妃出手。
***
重華宮主殿。
一進到內室撲鼻而來的是濃厚的藥味,嗆的人喘息不開,德妃面色蒼白的躺在榻上,綠珠正給她吹著熱氣騰騰的藥膳。
“娘娘這病總也不見好,就連太醫也束手無策,這到底是何緣故?”
聞言,德妃柔美的面龐浮現諷意:“想不到本宮聰明一世,如今也成了別人待宰的羔羊。”
綠珠攪弄的動作一滯,她待在德妃身邊多年,聰慧伶俐,一下子就明白就德妃所言,她不可置信的抬頭:“娘娘是說,我們遭人算計了?!”
德妃和驚愕無比的綠珠對視一眼,輕輕說道:“明貴妃”
她臉色有瞬間的扭曲,轉瞬恢復如常:“是本宮小瞧她了,她一早就有殺本宮之心。”
年后她的身體漸漸虛弱,剛開始她以為是年節累著了,后來又覺得是春困,可到如今,她纏綿于床榻,甚至一天都沒有個清醒的時候,才恍然大悟。
貴妃要殺她。
德妃不知道她用了何種方式,太醫明明查看整個重華宮后并無不妥,她不相信她宮里沒有問題,只能說明一個問題。
貴妃的手段太過于高明,連太醫都毫無察覺。
綠珠一勺勺喂藥給德妃,她內心焦慮不安:“奴婢再去查一查,不信查不到蛛絲馬跡。”
黑漆漆的藥汁一入口便是難言的苦澀,德妃伸手拿過那白玉碗一飲而盡,隨后遞給綠珠,她擦拭著嘴角的藥漬,眼神如寒冰般幽冷。
“不必了。”
貴妃既然下手如此果決凌厲,想必是一個萬全的法子,這么多日都查不出來,如今又能查出來什么呢,不過是白白浪費時間而已。
她清楚自己的身子,身體已然垮掉,即使太醫院的太醫每日來給她吊著命,也不過這幾個月的命數。
倒不如,趁著這點子時間,好好籌謀一番,至少自己臨死至少,能了無遺憾。
德妃想通后,胸間多日來郁郁不平的那口氣散掉,剛用了藥,她還能撐起精神來,吩咐綠珠道:“等景逸下了學,把他喊來,好幾日沒見到他,本宮想瞧瞧他。”
提到景逸,綠珠臉上扯出一抹笑容:“咱們殿下回了宮第一件事就是來看望娘娘,只是娘娘睡著,沒見著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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