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逸下了學就立刻回宮往主殿奔去,床榻上的德妃神色溫柔:“天這么熱,怎么不慢一點。”
景逸眼眶濕潤:“兒臣好幾日都不曾和母妃說話,好想您。”
德妃呼吸一滯,心痛如絞,對鄭淑寧的恨意達到頂峰。
若不是她,自己還能看著景逸長大成人,可現在,自己是沒了機會。
但她在景逸面前未表露,反而揚起一抹柔和的笑容:“母妃沒事,不過這幾日沒大有精神,讓我們景逸擔心了。”
景逸聲音悶悶的:“母妃,你多讓太醫給你瞧瞧,也別怕吃藥,早點好起來。”
德妃心都在滴血,她死死忍住淚,輕輕撫著景逸的頭發:“好好好,母妃都應你。我們景逸長大了,如今都管起來母妃了。”
“那母妃問你,今日有沒有好好背書?”
景逸抬頭望向她:“今日夫子教的兒臣都背過了。”
德妃意味深長道:“逸兒,好好學,以后這里面的學問都會用到呢。”
景逸重重的點頭,母妃病著,說什么他應下便是。
德妃滿意的笑了,又覺得實在疲乏,不想在他面前表現,擺手道:“去吧,去溫習功課去。”
等景逸一離開,她被攙扶著躺下,沉沉睡去。
***
正德十年夏季酷熱,京都熱意蒸人,更遑論江南及更南邊。
天這么熱,按常理來說,正是雨季,可各地紛紛沒有任何要下雨的征兆。
不少地方大旱,顆粒無收,傅君意這幾日都在前朝商議救災事宜。
等六部分工完畢,他讓人請了欽天監來,擇了一吉日,打算帶著各皇子前往大昭寺求雨。
鄭淑寧并沒有跟隨出行,這種國事可帶皇后,若帶上后妃,怕是讓人詬病。
她讓小桃跟隨著燁兒,又派了幾個心腹太監好好跟著,和瑛貴嬪一起看著兄弟兩個離宮。
燁兒牽著景安的手,他意識里第一次出宮,一夜都沒怎么睡,興奮極了。
圣駕和各個皇子的轎輦均已備妥,傅君意掃過幾個孩子,也不好把燁兒單獨抱出來,只好讓景安和燁兒一個轎子,又派了一隊精銳禁軍跟著,這才放心。
隊伍浩浩蕩蕩出行,京城百姓聽聞此事皆沿地而跪,高呼天子圣明。
大昭寺在京郊,隊伍行了一個時辰才到,寺內設了祭壇,傅君意先帶皇子們求雨。
為表誠心,一行人在烈日下跪了不短的時間,燁兒最小,他抵抗能力最差,差點被哂暈過去。
好在宮人及時發現,把他抱到一邊歇息了一會,等祭祀完畢后,正是日頭最毒的時候。
傅君意下令去后院皇家禪房休養一番,燁兒和景安一間屋子,就在他的隔壁。景逸和景澤一間屋子,在他的另一邊。
燁兒在房里休息一會緩了過來,又興奮起來,拉著景安這看看,那瞧瞧。
忽而門口有女子沉悶的哭聲,低低的,但還是傳入了燁兒這間屋子。
燁兒茫然的看著景安:“哥哥,有人哭,去瞧瞧。”
景安拍拍他小手:“沒事,你在這等著,我去看看,讓宮人打發她走。”
他讓貼身宮女打開了屋子,看到了門外被禁軍攔下的女人,見到她面容的那一刻,全身微顫。
“母妃。”景安道。
即使小時候記憶模糊,他還認出了面前的女子。
赫然是昔日嫻昭容,如今的凌云師太。
女子哀求著禁軍,沒注意到門已悄悄打開,直至有人喚她,她才看到那小小的身影。
是她魂牽夢縈的兒子。
景安怔怔走到她身邊停住,女子淚如雨下,死死抱他入懷。
“安安!你知不知道,母妃好想你。”
她不斷撫著景安的小臉,似乎要把他記到腦海最深處。
她焦急的詢問:“你在宮里好不好,有沒有受欺負。”
她自從進了大昭寺,就沒了宮里的消息,有也是聽人閑聊才知道的。
“母妃對我很好。”景安低下頭,咬唇道。
面對許久未見的母妃,他有些拘謹,但還是乖乖回答。
“母妃?”
“我母妃是瑛貴嬪。”
女子語無倫次吶吶道:“瑛貴嬪,是江挽,她都晉位到貴嬪了,也好,她是個好人,你跟著她,一生能平平安安的。”
“還有明娘娘。”
女子頓時睜大了眼睛,緊張道:“明娘娘?鄭淑寧?!”
景安重重點頭:“明娘娘也疼安安。”
“怎么會!怎么會!當年…”女子不斷查看景安身上,“她是不是威脅你?”
景安不解的搖頭,“沒有啊,明娘娘很疼安安,安安好愛明娘娘。”
看他表情不想作假,他身上也沒有受傷的痕跡,凌云師太才放心下來。
屋內傳來燁兒的呼喚聲,禁軍也在阻攔,景安和昔日的嫻昭容略略說了幾句,就進了屋。
沒看到背后身影淚眼模糊的望向他。
凌云師太轉身離開的禪房,回到自己的院子,房內有幾十個黑衣蒙面人,拿著刀橫向一名女子的脖子。
女子見到她,哀求道:“主子,救救我。”
黑衣人陰惻惻道:“說!禁軍有多少人,狗皇帝和最小的那個皇子在哪里?”
嫻昭容歉意的對侍女道:“楓兒,我對不起你,我不能說。”
那里有她的兒子,難保這群人不會殺瘋了眼,下一刻,她往蹭亮的刀上撞去。
鮮血如注,從她喉間不斷溢出,黑衣人惱兇成怒,一劍刺向那名侍女。
“主子,現在怎么辦!”
“通知所有人手,除了大皇子,其他人格殺勿論,尤其是皇帝!”
“是!”
皇家禪院里一片安謐,殊不知危險悄悄靠近。
而皇宮內是另一副景象,長樂宮里,鄭淑寧梳洗一番,對著小福道:“走吧,我們去送德妃娘娘一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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