趣書網 > 對弈江山 > 第七十四章 我來!
  京都,龍臺城。

  雨依舊,從未停。

  這夜顯得尤為漫長,仿佛從來沒有盡頭。

  睡夢中的人,仍在風雨中沉睡,仿佛從未曾醒來。

  長街上的血,早已被雨水沖刷的無蹤無影,仿佛那場慘烈的戰斗從未曾發生過。

  不好堂。

  風雨之中,數個人披風徹雨而來。

  身后數百憾天衛,烏金戰甲被風雨打的怦怦作響。

  當先一人,懷中抱著一人,臉上滿是破碎的憂傷。

  順著手縫,鮮血滴滴答答流下,滴在地上,瞬間被雨抹去。

  他早已渾身濕透,卻恍若未聞。

  他懷中那人,面如白紙,左胸上半截鬼刀插在上面。抱他那人手上的血,就是從這里流出的。

  那人眉頭緊鎖,若不是胸口還有著微弱的呼吸,怕跟一個死人無疑。

  這個將死之人,正是蘇凌。

  抱他之人,正是王鈞。

  身后,是滿眼淚水的杜恒和一臉懊惱的黃奎甲。

  這是蘇凌入京之后,第一次與他相見。

  可黃奎甲從未想過是這種情形。

  上好的女兒紅,酒尚溫。

  可與自己喝酒的人,可還能醒來?

  所以,黃奎甲明白,留下十名鬼面人中任意一個,都能撬開他們的嘴,問出幕后主使之人。

  可是,他忍不了,他見蘇凌那樣,便只有一個心思,要那十個人統統陪葬,讓他們多說一句話,黃奎甲都覺得是天大的仁慈。

  “嘭——”王鈞一腳將不好堂后院的門踢開。

  當先一頭扎了進去。

  他口里不斷的說著,似乎清楚,似乎含糊。

  “公子,撐住.....”

  “公子,你不會有事的,是不是......”

  “公子,你說過的,你要帶王鈞看看這個天下......”

  “公子......”

  王鈞瘋了似的跑進廂房,將蘇凌緩緩的放在床上。

  可是,蘇凌胸前插的那把刀實在太深了,王鈞和杜恒皆束手無策。

  門前腳步響起,黃奎甲和幾員憾天衛的腳步響起。當是將蕭璟舒安置在另一間廂房后,派人守著,便疾速的朝這邊來了。

  “蘇老弟,如何了?”黃奎甲一邊問一邊朝著床上昏迷不醒的蘇凌看去。

  眼中滿是心疼之意。

  杜恒慌了手腳,只是咧著大嘴哭。

  倒是王鈞冷靜下來了,忽地倒在黃奎甲的腳下便拜道:“黃都督,公子和您最是相熟,公子更是救過您的性命,如今公子有難,您可要救他啊!”

  說完這句,早已虎目含淚。

  黃奎甲重重點頭道:“這是自然!我現在就派人去憾天衛營,把營中最好的郎中請來!”

  王鈞搖頭,眼神堅定道:“不行!憾天衛營醫救不了公子!唯今之計,只有都督去找司空啊!只有司空出手,公子才有活路啊!”

  “牽我馬來!”黃奎甲大吼一聲。

  早有憾天衛牽馬而來。

  黃奎甲翻身上馬,馬踏雨浪。

  如星似火朝著司空府的方向狂奔而去。

  司空府。

  書房之內,燈蠟輝煌。

  蕭元徹興致正濃,正和郭白衣興致勃勃的談著什么,旁邊另一個淡藍衣衫的文士模樣的人,雖話語不多,但所說的話,更是像在全篇總結著什么。

  這文士看年歲在四十多歲,兩捋淡淡的黑須垂在頜下,五官端正,眉眼熠熠似有星光。

  聽蕭元徹喚他徐文若。

  這人正是如今的中書令君,與郭白衣并稱“郭徐”的徐文若。

  原來,最近北方渤海沈濟舟異動頻頻,雙方勢力交界之處,更是摩擦不斷。

  因此蕭元徹覺得對北方的用兵,應該是提上日程的時候了,所以這幾日都留了二人在府中,多謀劃一些方略。

  三人說的入港,室外大雨秋風。

  正在這時,便聽到一陣嘈雜的腳步,間或有人高一聲低一聲的吵嚷著什么。

  細細聽去,一人聲音粗重野蠻道:“魏大侍,莫要攔俺!今日無論如何,也要見司空,天大的事情,也沒有這件事情大!”

  另一人聲音細如鴨嗓,急急的說道:“黃都督,司空正在議事,交待老奴不見任何人,您就別為難老奴了。”

  “閃開吧你!......沒時間跟你浪費......”

  似乎,還有推搡的聲音。

  蕭元徹眉頭一皺,笑罵道:“這該是那個莽漢!這大半夜的發的那門子瘋!”

  郭白衣和徐文若也淡淡一笑。

  蕭元徹朗聲沖外面道:“是奎甲么?進來說話!”

  不多時,黃奎甲碩大的牛軀闖了進來,看到郭白衣和徐文若也在,先是一愣,也不拜見蕭元徹,扯著牛嗓子道:“司空,大事不好了!”

  蕭元徹眉頭一皺,嗔道:“忒也的沒規矩,我就罷了,令君和祭酒都在,也不去行禮,張嘴便是大事不好,能有什么大事?”

  黃奎甲“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大聲道:“司空啊!快去救蘇凌性命!晚了怕是來不及了!還有女公子也在不好堂,俺走那會兒女公子還沒醒來,不過蘇凌護著女公子,女公子沒有受傷,如今未醒,應該是累的!”

  黃奎甲這沒頭沒腦的幾句話,雖然糊里糊涂,但聽在蕭元徹耳中,那句快去救蘇凌性命!晚了怕是來不及了!仿如晴天炸雷一般。

  蕭元徹臉色大變,急聲道:“黃奎甲,你說什么!再說一遍!蘇凌怎么了?什么叫去晚了來不及了!”

  他竟是半句未問蕭璟舒的情況。

  就連郭白衣也騰身而起,幾步走到黃奎甲近前,沉聲道:“奎甲,不要著急,把事情說清楚,怎么回事,女公子怎么這么晚了竟在不好堂,還有蘇凌到底怎么了!”

  徐文若倒還鎮定,眉頭微蹙,耳邊心中響著蘇凌的名字。

  他是知道的,平素司空可是嬌寵唯一的女兒蕭璟舒的。

  那這個蘇凌又是何人,讓城府極深的司空如此失態。

  黃奎甲這才穩了穩心神,將所發生的事情全部說了出來。

  待他講完,蕭元徹的臉色已然滿是冰霜,陰郁而肅殺。

  “黃奎甲,那十個鬼面人呢,活口呢?”蕭元徹沉聲道。

  黃奎甲以為他要先安排如何救蘇凌,沒曾想蕭元徹竟先說了這樣一句話。

  黃奎甲只得撓頭道:“我為了給蘇凌報仇,全殺了.....”

  “什么?全殺了!”蕭元徹頓時怒不可遏,朝著黃奎甲怒道:“腦子呢?長屁股上了?!!”

  接著呼地抬起腿來,朝著黃奎甲就是一腳踹去。

  黃奎甲知道蕭元徹正在氣頭之上,只得順勢跪倒在地。

  蕭元徹還嫌不解恨,瞥了他一眼怒道:“滾一邊跪著!”

  郭白衣忙過來勸道:“主公息怒!息怒啊!奎甲是個粗人,眼下要緊的是女公子和蘇凌啊!”

  蕭元徹這才一拍額頭道:“都把我氣糊涂了!魏長安!”

  門口的魏大侍忙跑了進來,跪倒在地。

  蕭元徹略加思索道:“傳府上總醫官丁晏速來見我!”

  魏長安忙轉身去了,不一會兒,司空府總醫官丁晏打著紙傘小跑進來,左半邊身子已然被雨水打透了。

  蕭元徹這才道:“你去朱雀大街響水巷不好堂,救治一個叫蘇凌的人,他左胸受了刀傷,另外看看璟舒丫頭如何了!”

  丁晏忙點頭應下。

  黃奎甲朝前跪爬幾步道:“主公,主公暫且記下我這一罰,不好堂的路我熟,我又是騎追風而來,我帶著丁醫官去吧,等這件事辦妥了再來領罰!”

  蕭元徹哼了一聲道:“還不快去!”

  黃奎甲騰的跳將起來,一把抓住丁晏的胳膊,連拖帶拽的將他拽出書房。

  外面雨下正大,猶如瓢潑,那丁晏頓時成了落湯雞,忙朝著黃奎甲作揖道:“黃都督,容我捎著落在屋中的傘啊!”

  “都濕成這樣了,你還打哪門子傘啊!......救人如救火,快走!”

  兩人方要離開這道院子,忽地聽到蕭元徹的聲音自書房傳來:“丁晏,若救不活蘇凌,你就不必回司空府了......”

  ............

  不好堂,杜恒和王鈞正在焦急,忽聽后院門口一陣馬嘶,更有黃奎甲的聲音傳來道:“丁醫官,你倒是快點啊!”

  緊接著便是一陣嘈雜的腳步聲。

  王鈞和杜恒剛走到門前,但見風雨之中,黃奎甲像拽著一個小雞仔似的拽著一個老年郎中打扮的人。

  那老年郎中背后背著藥箱,胡子頭發衣服全部濕漉漉的貼在臉上身上,狼狽不堪。

  黃奎甲也渾身濕透,不過他本就是烏金甲,料也無妨。

  進得屋中,將這醫官丁晏朝地上一甩,那丁晏本就瘦弱,年事已高,被他這一摔,差點哏了一聲,一口氣沒上來。

  好半天,丁晏才站起來,黃奎甲忙道:“你快過去看看俺蘇老弟,莫要忘了司空的話!”

  丁晏點了點頭,走到蘇凌床前。

  蘇凌的雙眼緊閉,這會的情形比方才更加差了,臉上半點血色都沒有了,連嘴唇都幾乎變成白的了。

  倒是胸前斷刀處的血不再留了,血都干涸了,伏在傷口處,觸目驚心。

  丁晏先看了看蘇凌的氣色,又看了看蘇凌左胸處插著的半截斷刀,不住的搖頭嘆息。

  他用手在傷口外圍比劃了一陣,大概知道這刀插進去的深度。

  然后又搭在蘇凌的腕上開始診脈。

  脈象微弱,若不是丁晏確有醫術,換個旁的來診,怕眼前的早已是死人了。

  做完這些,丁晏忽地長嘆一聲,撤步轉身,“撲通——”朝著黃奎甲跪了下去。

  黃奎甲大驚道:“你這是做什么?讓你救人,沒讓你給俺下跪!”

  丁晏面如死灰道:“臨走前,司空有話,老朽若救不活這蘇公子,便不要回來了.....如今我只有拜托黃都督一戟給我個痛快......”

  這話一出,王鈞和杜恒騰的站了起來,虎目幾乎瞪裂了,眼中淚水洶涌,齊齊顫聲道:“你說什么?蘇凌(公子)真的救不活了?”

  丁晏搖了搖頭,臉色之上滿是苦澀。

  王鈞悲從心頭起,大吼一聲,一把拽過丁晏的衣領道:“你胡說什么,我家公子長命百歲!你給我治啊!”

  說著一用力,將丁晏拽到蘇凌面前。

  黃奎甲噌的抽出大戟,厲聲道:“治還是死,給俺一個痛快話!”

  丁晏只得再次朝著蘇凌看去,看了良久,忽的雙眼微微的瞇縫了起來,似乎在想著什么。

  半晌他方才嘆了口氣道:“奇哉怪哉!”

  “如何?有話快說,莫要如此磨嘰!”黃奎甲皺著眉頭道。

  “老朽心中奇怪,若是常人,中這一刀,直入左胸,怕是不一時便死了,可是直到此刻,蘇公子卻還有微弱氣息,這便有些奇怪了。”

  “也就是說公子還有救了?”王鈞急道。

  “老朽再好好看看!”丁晏再次將手搭在蘇凌腕上細細的診起脈來。

  過了片刻,他站起身,又在蘇凌傷口處比劃了一陣。

  這才朝黃奎甲道:“黃都督,有救,卻也無救!”

  “你到底啥意思!”黃奎甲實在對這個慢吞吞的郎中無語。

  “方才老朽細細檢查過蘇公子的傷勢,蘇公子之所以能堅持到現在,老朽大膽猜測他的丹池(心臟古稱)異于旁人,可能位置稍有不正,這才逃過致命一刀,只是,雖然未正中,但也離得太近了。蘇公子那沒入身體的斷刀必須要拔出來,但若要拔刀,必然牽動丹池,那力氣火候不能差一絲一毫,而且刀出之時,蘇公子若一口氣上不來......拔刀的力氣是第一要緊,蘇公子自身也要能扛得住,兩者缺一不可啊。所以老朽覺得,橫豎無法救了!”丁晏慢條斯理的道。

  “這......”黃奎甲、王鈞和杜恒同時愣在當場。

  杜恒心一橫,吼道:“那也比等死強!”

  說罷,便要上前。

  忽的門前一聲嬌喝道:“你們都閃開,這刀,我來拔!”

  眾人回頭看去。

  漫天風雨如晦。

  那抹淡黃站在雨中,任憑大雨淋漓。

  似乎身體還有些虛弱,一手扶著門框,雙眼滿是深情的決絕。

  “女公子......”黃奎甲想說什么,卻只低低的喊了一聲。

  蕭璟舒緩緩走到蘇凌床前。

  目光幽幽,呢喃低語。

  “蘇凌,你豁出命了,救我,護我,你放心,你會好起來的!”

  “蘇凌,相信我!我能救你!”蕭璟舒的聲音如泣如訴。

  丁晏忙道:“女公子且慢!老朽要準備一下。”

  說罷轉頭對王鈞和杜恒道:“你們一人將他按住,拔刀之時,他會劇痛難忍,若稍有移動,必然功虧一簣,再有一人去端盆水來。”

  說完這些,丁晏再不遲疑,將隨身藥箱打開,里面細麻、瘡藥、各種小刀、小鑷子一應俱全。

  丁晏朝蕭璟舒示意道:“女公子,可以全力施為了,切記要全神貫注,摒棄一切雜念!”

  蕭璟舒重重的點了點頭,再不耽擱,兩只玉手顫抖著握住了插在蘇凌左胸上的斷刀。

  蕭璟舒雙眸死死的盯著那把斷刀,深深的吸了幾口氣,心中暗暗禱告,蘇凌,你會沒事的,對吧!

  “噗——”的一聲,

  鮮血迸流,蕭璟舒滿臉滿手全部沾染了蘇凌的血。

  蘇凌原本直挺挺的躺在那里,被蕭璟舒這一拔,頓時五官扭曲,身子不受控制的向上蜷起。

  王鈞雙手使勁用力,將蘇凌死死按住。

  蘇凌這才再次躺倒在床上。

  杜恒已經端了一盆水來。

  蕭璟舒身體一軟,那斷刀帶著淋漓血跡從她的雙手間滑落。

  “當——”的一聲,滑進水盆中,斷刀上的血瞬間彌漫開來。

  丁晏再不耽擱,取出一個小藥瓶,拿出一枚丹丸,送到蘇凌嘴里服下。

  然后用小刀、小鑷子開始在蘇凌的驚心的傷口上動作起來。

  血肉片片割離。

  蕭璟舒不忍再看,轉過頭去,淚無聲滑落。

  丁晏這般行事了良久,額頭之上也滿是汗水。

  最后蘇凌那傷口終于平整,丁晏將其縫合,又用了細麻涂了刀傷藥給他包扎好。

  再次診起脈來。

  王鈞、杜恒和黃奎甲連呼吸都變的壓抑起來,生怕一個不小心打擾了丁晏。

  半晌,丁晏這才長舒了一口氣,給蘇凌蓋好被子,站起身來。

  朝著蕭璟舒和黃奎甲淡淡笑道:“女公子、黃都督,諸位,蘇公子吉人天相,現下命是保住了,只是他傷的太重,稍有不慎便會扯動傷口,我這里還有些止血丹藥,你們每日給他服了,另外注意傷口變化,小心腐爛化膿。”

  眾人這才長舒了一口氣。

  蕭璟舒聞言,悲喜交加,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眾人皆緩緩退了出去,只留下蕭璟舒陪著蘇凌。

  蕭璟舒伏在蘇凌身邊,柔柔細語,似呢喃,似低泣。

  ............

  天光放亮,一夜終于過去。

  那雨不知何時終于停了。

  深秋的清晨,雖冷,但天空湛藍如洗。

  后院門前,來了一輛車,郭白衣跳下車來,疾步走了進去。

  當頭跟眾人打了個照面。

  急聲問道:“老黃、杜恒,蘇凌如何?”

  黃奎甲點點頭道:“受傷太深,現在還未醒來,命應該是保住了。”

  郭白衣忙朝著丁晏一拱手道:“丁妙手辛苦了!”

  丁晏淡淡笑道:“老朽只是盡了綿薄之力,還是蘇公子身體強悍,硬生生挺了過來。”

  郭白衣點了點頭,這才又問道:“女公子呢?”

  黃奎甲道:“在蘇凌房中,怎么也不愿出來。”

  郭白衣神情似有深意,緩緩搖了搖頭道:“隨她吧......”

  日上三竿,蘇凌的房門被推開,蕭璟舒緩緩走了出來,見郭白衣也來了,這才朝他點點頭道:“蘇凌醒了,讓你們進去。”

  眾人聞聽,這才魚貫而入。

  蘇凌仍躺在那里,面色比昨晚好了許多,眼神也稍微有了些光彩,只是仍舊虛弱。

  見眾人來了,便要掙扎坐起來。

  郭白衣和黃奎甲趕緊上前將他按在床上,郭白衣道:“不要動,好好將養。”

  蘇凌點點頭,朝著黃奎甲點點頭,使勁擠出一絲笑道:“奎甲大哥......好久不見。”

  黃奎甲心中一熱,顫聲道:“蘇老弟莫要多說話,等你好了,俺提了女兒紅咱們大醉一場!”

  蘇凌點頭,又環視了周圍,見杜恒和王鈞皆眼中含淚,看著自己。

  又看到滿臉疲憊的蕭璟舒站在那里,一雙星眸泛紅。

  “謝謝你了......”蘇凌低低道。

  蕭璟舒只是點頭,淚撲簌簌的掉。

  蘇凌又喘息了一陣,方才道:“白衣大哥,我有話說......”

  郭白衣道:“不急這一時.......”

  蘇凌有些著急,禁不住又咳了兩聲,方低低道:“事情緊急,不能再等了。”

  郭白衣這才點點頭,看了一眼周圍,對丁晏道:“丁妙手忙了一晚,去正廳休息吧。”

  丁晏知道其中關節,這才拱手出來。

  郭白衣坐在蘇凌床前道:“蘇兄弟想說什么......慢慢說!”

  蘇凌這才將在兩仙觀所見所遇緩緩的講了出來,他講的十分艱難,待他說完,早已渾身是汗。

  蕭璟舒忙拿了布巾細細的替他擦了汗。

  郭白衣心中一動,似有深意的看著蕭璟舒的動作。

  蕭璟舒做完這些,又把自己所遭所遇也講了一遍。

  蘇凌握住郭白衣的手道:“白衣大哥,你智計無雙,這里面怕不止......”

  郭白衣忙道:“蘇兄弟好好休息,莫要著急,我自有計較,放心便是!”

  蘇凌明白郭白衣的意思,點了點頭,這才微微的閉上了眼睛。

  郭白衣收拾思緒,緩緩站起道:“諸位隨我出來吧,蘇凌現在需要靜養。”

  蕭璟舒原先是不走的,郭白衣出言讓她一同出來,她才戀戀不舍的看了蘇凌幾眼,隨著眾人緩緩走了出來。

  來到外面,郭白衣方道:“奎甲,留一百憾天衛守在這里,你隨我回去見司空。”

  然后看著蕭璟舒,一字一頓道:“女公子,也隨白衣回去罷,司空心中十分掛念你的安危。”

  蕭璟舒想說什么,卻也覺得再不走實在有些說不過去,這才點了點頭,對王鈞和杜恒道:“蘇凌若無事了,你們要給我回個信!”

  這才當先走到了門外馬車,挑簾進去。

  郭白衣這才對王鈞和杜恒道:“辛苦二位了,這幾日不好堂還是不要營業了,好好照顧蘇凌!”

  王鈞和杜恒皆抱拳。

  郭白衣這才和黃奎甲上車上馬,離開了不好堂。

網頁版章節內容慢,請下載好閱小說app閱讀最新內容

請退出轉碼頁面,請下載好閱小說app 閱讀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