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先殿,詩會上。

    “澤哥兒,你……你竟然進步這么大。”宋謙手里拿著宋廣澤當著他的面寫的詩詞,激動的手指顫抖。

    只半年未見,他沒想到他的兒子竟能寫出一手好字,還會作詩。

    只是這字,怎會有些眼熟。

    他抬頭看向宋廣澤,若不是親眼看他寫完這首詩,他真的不敢相信這是他兒寫的字。

    沒有人比他這個做父親的更清楚,先前的宋廣澤根本就不是讀書的料。

    他想讓宋廣澤習武從將,將來立個軍功繼承爵位,可老太太覺得上戰場太危險,保不準連命都搭進去。

    梁婉知也舍不得宋廣澤為了練武而吃苦,便要孩子讀書。

    在這之前,宋謙一直覺得宋廣澤就如謝錦云說的那般蠢笨,打算另外培養孩子,可是沒想到,短短半年,他的兒竟一鳴驚人,給了他這么大的驚喜。

    可見……

    他的兒并非如謝錦云說的那般蠢笨。

    他的兒是有讀書天賦的,只是謝錦云……不肯教導孩子,一味貶低澤哥兒,打擊澤哥兒的信心。

    宋謙剛才太過激動,說話聲音大,引來不少文人過來觀看。

    宋廣澤、宋謙和梁婉知一家三口,很快被文人或官員、家眷圍觀,備受矚目,也引來了景仁帝與南山先生、晏清居士等。

    南山先生的學生張沐川拿著宋廣澤寫的詩詞,遞給景仁帝:“皇上,你瞧瞧這詩。”

    景仁帝接過詩。

    還未看詩詞,就被孩子筆下的字跡所吸引,景仁帝忍不住贊許:“好字。”

    又看了詩詞:“好詩詞。”

    他視線從手中詩詞移到宋廣澤的身上:“這是你寫的詩詞?”

    這次宋廣澤有了心理準備,強壓下心中那股懼意,聲音響亮地說:“回皇上,正是草民寫的詩詞。”

    “皇上可否讓臣妾看看。”沈皇后湊近,輕聲說道。

    景仁帝把詩給皇后。

    沈皇后看過宋廣澤題的詩詞后,也暗暗驚嘆:“臣妾看過后,很是驚訝,這樣一手好字,得花多少功夫才能學成,晏清居士,南山先生,你們看看,這孩子是不是可造之材。”

    兩位長輩互看了一眼,爭先看詩詞。

    于是,南山先生與晏清居士一人捏著一邊邊角。

    而沈皇后卻開始利用宋廣澤寫的那一首詩詞大做文章,她看向梁婉知,道:“不知此子師從何人?”

    梁婉知走前回話:“回皇后娘娘話,澤哥兒還沒有名師教導。”

    “他沒有名師教導便有如此功底,那他平日里是如何學習?”沈皇后一步步引導著梁婉知,梁婉知一聽到皇后這番問話,心中便有數了。

    今夜宮宴,來的文人多。

    若讓人知道謝錦云在侯府百般欺壓她的兒子,文人筆下的墨汁就能淹死謝錦云。

    一個咄咄逼人,妄圖斷送孩子前程的太子妃,失德!

    “孩子未回侯府前,一直去坊間的小學堂跟教書先生學,后來孩子回了侯府,我曾求過一位貴人把孩子指給南山先生為徒,可貴人看了孩子一眼,便說孩子蠢笨,不會讓孩子拜在南山先生門下,后來又因一些事情,拜師之事便暫時擱淺了。”梁婉知說出這番話時,宋謙沒有絲毫阻止。

    正好,兩撥人從兩面小門走入。

    正是太子和太子妃。

    沈皇后朝謝錦云瞥了一眼,沒等她繼續問下去,景仁帝卻先問道:“你口中的貴人未免狂妄了些,小小稚子能有如此天賦,當得好好培養才是,就算不是南山先生,京中那么多名師,都是搶著要教天才。”

    沈皇后趕緊附和:“皇上說的是,能做出這樣的詩詞,怎會蠢笨,不知你口中所說的貴人是誰?”

    梁婉知欲言又止,目光卻不時看向謝錦云。

    她什么也沒說,可動作眼神卻在告訴現場所有人,說宋廣澤蠢笨的人……就是永寧侯府原來的夫人如今的太子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