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想定個房間,慶祝你傷好,誰知道這么不湊巧,時間定早了。”
男人語氣故作輕松。
沈襄聽著就很不是滋味,“都怪我身體不爭氣,辜負了你的一片好意。”
“有什么辜不辜負的?”薄南辭伸手輕輕摸她的臉,“不過是把時間推遲了些,你的傷過不了多久就會好。”
“嗯。”沈襄點頭,心理負擔沒那么重了。
有薄南辭在,她就莫名覺得心安。
無論前路再怎么坎坷,只要和丈夫在一起,她就有繼續前行的勇氣。
傭人很快把東西收拾好,正好寧浩那邊也打過來了電話,“薄總,機票已經訂好了,航班信息已經發到了您的手機上。”
“看到了。”
薄南辭拿出手機掃了一眼,下午五點的飛機,距離現在還有幾個小時。
吃個東西休息會兒,差不多就可以去啟程去機場了。
收拾好,寧浩開車送夫婦倆去機場,下車后,薄南辭囑咐道:
“這些天你住家里,照看著點。”
夢夢被挾持的事情,到現在大家都心有余悸,這種事情絕對不能發生第二回。
寧浩腦袋聰明,遇事有決斷。他在家里住著,一旦有任何風吹草動,更能隨機應變。
“薄總,你們放心,家里我會照顧好的,你陪著夫人好好治病就行。”
“謝謝你了,寧助理。”沈襄莞爾一笑。
她今天穿了一件淺灰色的羊絨大衣,下身穿了一條垂感很好的白色闊腿褲,腳下蹬著一雙舒適的毛毛鞋,頭頂上是同色系的白色貝雷帽。
整個人給人的感覺慵懶又高級,明明沒有化妝,膚色仍然白的發光。
同時也因為她太白,臉上絳紅色的傷痕看起來格外明顯。
“我們先走了。”
薄南辭一手拎著箱子,另外一只手牽著老婆,進入機場。
寧浩在分別的位置,目送他們離開,心中默默嘆息。
沈襄一定要把傷徹底治好,否則那么漂亮的臉上,頂著那樣一塊疤,簡直是暴殄天物,美玉有瑕。
飛機穿越長空,飛過云層。歷經白天黑夜,整整二十五個小時,終于降落了。
沈襄在飛機上睡睡醒醒,很奇怪的是,她居然在長途奔波中,意外睡熟了好幾次。
沈襄開玩笑道,“南辭,是不是我的身體,適應了巴黎的時差,回國才睡不著了?”
殊不知,是她體內被偷下的藥性過了,所以身體機能也逐步恢復了正常。
“能睡著是好事,說明你的身體在不斷好轉。”
依舊定的是上次那家酒店,距離醫院近,環境也好。
兩個人回酒店放了箱子,吃了點東西,便往醫院去了。
提前聯系了醫生,到的時候,阿德里安醫生已經捋著胡子在等待了。
安魯森站在一側,不知為何,看他們兩人的目光竟有些憐惜。
“沈小姐,薄先生,你們來了?”
沈襄點頭,和丈夫一起,在問診桌前坐了下來。
阿德里安醫生戴上了眼鏡,用肉眼近距離觀測,沈襄臉上惡化了的傷口。
一邊看一邊皺眉,“怎么會突然這樣?沈小姐,最近遇到什么事身體不舒服嗎?”
沈襄沒有把槍擊的事情說出去,含糊道,“確實遇到了點事情嚇到了,導致我睡不著覺,心情暴躁,胃口也不怎么好。”
“應該是抵抗力下降,身體修復機能停滯,直接導致傷口停止修復,傷痕惡化。”
阿德里安醫生分析。
他從桌子上拖過一個儀器,機器上有一個托舉腦袋的橢圓色的洞。
阿德里安醫生指著那個洞說,“沈小姐,麻煩你把頭放上去一下,我要對你的傷進行進一步的檢測。”
沈襄把頭伸過去,將下頜卡在一個托舉臺上,機器發出嗡嗡的鳴叫聲,從上面降下來了一個橫桿,抵在顱頂,結結實實把她的臉卡在了機器上。
患者臉部固定完畢,阿德里安醫生便從另一邊的特制鏡片中,仔細觀察患者的臉部情況。
薄南辭坐在一側,眉頭微蹙,黑眸緊緊盯著老婆的側顏。
大掌裹在沈襄微微僵硬的手指上,他貼著女人的耳朵,輕聲道,“別怕,有我在。”
突然被機器掌控,沈襄渾身變得特別緊繃,聽到丈夫的聲音,一顆心莫名安定了下來。
她點頭,無奈腦袋被機器固定住,于是手指在桌子底下,輕輕勾了勾男人的掌心以示回應。
此時,問診室內安靜極了,落針可聞。
突然一聲消息提示音,打破了寂靜。
安魯森不好意思拿起手機,立刻調成了靜音模式。
看到屏幕上那條消息時,他眉頭都皺緊了。
因為是柳川發的。
他問道:【沈襄過去你們醫院了?】
安魯森氣憤的回答,【沒有!你能不能消停點,別介入人家夫妻的生活了!】
柳川這次倒是沒有以他父親為要挾,而是篤定的回答道,【他們絕對到了,我查了他們的航班信息。】
安魯森氣得不輕,【知道還問我,你很無聊嗎?】
柳川開門見山,說明來意,【幫我拖延兩天,讓她住院觀察。】
且不說,沈襄他們訂的酒店就在醫院附近,根本沒必要住院。
就沈襄臉上這點傷,阿德里安醫生現在檢查完,都可以馬上放她走,根本不需要住院。
安魯森不打算幫他,想裝作看不見,把手機揣兜里。
就在此時,柳川一個視頻電話打了過來。
媽的,這個人有病吧。
安魯森憤怒地掛掉,柳川又打過來。最后,開了飛行模式,才得到了一絲清靜。
但某個瘋子,沒有任何善罷甘休的意思。
片刻之后,辦公室的電話響了起來。
安魯森還以為是來咨詢的病人,接起電話,那頭傳來了柳川的聲音。
“幫我拖住她,否則——我保證后果絕對是你難以承受的。”
安魯森頓時臉色都變了,他拿著聽筒,手指不停顫抖。
“你——”
想罵人,但礙于現在所處的環境,硬生生給忍住了。
阿德里安醫生從儀器中抬起頭來問道,“發生什么事了?你怎么這副表情?”
他手里拿的電話,是醫院公用的,所以阿德里安醫生就認為是工作上的事。
安魯森壓住心中的火,抱歉的說,“是我的私事。”
“工作時間盡量不要處理私事。”阿德里安醫生叮囑。
“我知道了,老師。”安魯森點頭,將聽筒擺回原位,掛斷電話。
他的臉色很難看,豬肝色,青紫青紫的。
畢竟是自己學生,阿德里安于心不忍,“這次給你破個例,你去外面把事情處理了吧。”
“謝謝老師。”安魯森抓著手機,快步走出了診療室。
他太憤怒了,剛剛強行壓下去的怒氣,此時在心中不斷發酵,摁不住了。
關上診療室的門,安魯森便抵著墻壁,給柳川打通電話。
“你真是個瘋子!不折不扣的魔鬼,我到底哪里惹到你了?你為什么要這么纏著我!”
安魯森家世不好,父親酗酒賭博,母親跟人跑了。
好不容易才走到今天這一步,盡管不時就有催債的上門,但這些人從來沒有到醫院或者是學校去過。
在他破敗不堪的生活中,一直覺得這兩個地方是避難所。
現在就因為柳川,他每天在醫院里,都戰戰兢兢、如履薄冰!
“這么生氣干什么?不過就是想請你幫個忙而已。”
柳川語氣輕飄飄的,“作為交換,無論是你缺錢還是想上位,我都能幫你。”
“我需要用這種骯臟的方式來交換一切!”到底是年輕人有骨氣,“這些東西我都會有,只不過是時間問題。”
“但是我等不及了,”柳川聲音低沉,如地獄爬上來的惡魔,“必須要幫我,就算你不同意,也被我卷進來了!”
“瘋子。”安魯森控制不住地喊。
聽筒傳來嘟聲,柳川已經把電話給掛了。
安魯森緊握著聽筒,氣憤地靠在墻壁上,劇烈喘息。
而此時,診療室的門拉開了一條小縫,一雙黑色的眼眸盯著他。
“南辭,你不是要出去接電話嗎?”
沈襄看著男人止步不動的身影,好奇地問道。
安魯森走出去之后,薄南辭的手機也跟著響了起來,
是工作上的電話。
“襄襄,我出去接個電話。”
跟老婆報備了聲,就起身準備去外面。走到門口,剛拉開一條門縫,就聽到了安魯森咆哮的聲音。
和平時的溫和平靜,禮貌待人不同,他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扯著嗓子歇斯底里地喊。
此時的他很像一頭困獸,人人都有難堪的時候,薄南辭不想現在出去駁他的面子,于是停在了門口。
聽到老婆的問話,男人將診療室的門關上,重新坐回了原位。
“南辭,你怎么又回來了?”沈襄不解地問道。
“不是很重要的事,我讓寧浩去處理。”男人平靜地說道,仿佛剛剛沒在門口看到任何東西。
阿德里安醫生年紀大,看得更準一些,問道,“薄先生,你在門口,是不是遇見什么了?”
薄南辭委婉道,“安魯森是不是遇見什么事了,他在門口打電話,情緒有些不穩定。”
“安魯森那孩子從入學開始,我一手帶到現在,他為人謙和彬彬有禮,很少會和人發生沖突。”
阿德里安想了一下,“不過最近他好像是情緒有些暴躁,之前還在辦公室和Chuan吵了起來。”
“Chuan?”薄南辭瞬間警惕起來。
因為這個名字,讓他想到了一個危險的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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