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羽被掛在城墻上,雖有止血,但她周身大面積創傷,云青瑤估計她活不過今晚。
這和她沒什么關系,蕭炎會有妥當的處理。
她回到家里,小世子沖過來抱著她:“娘親,全城的男人都變了。”
他又是擔憂,又是失落。
“我知道了,你怎么了?”云青瑤親了親他的額頭,牽著他往房里去,幾天沒好好洗澡,她打算好好泡個澡。
小世子嘆了口氣:“唉!可是沒有受到影響。”
“嗯?”云青瑤脫外套的手一頓,看著他挑了挑眉頭,“你還小,不會受到影響的。”
“我想快點長大。”小世子托腮看著云青瑤,“這樣我就能獨當一面。等爹娘離開京城的時候,沒有后顧之憂了。”
他知道,他爹就是不想繼承皇位,所以一直認真扶持朝政,讓皇祖父的位置坐得穩穩當當。
只要他的皇祖父還在,爹爹就能一直做太子。
爹爹可能想著太子再做十年,等他長大了,就直接讓他繼位。
“你不用想這么多,大人的事情大人做。”云青瑤捏捏他肉呼呼的臉頰,“小孩子就做小孩子該做的事。”
小世子依舊憂心忡忡,搖著頭:“唉,娘親,我做不到。”
唉,也不是他懂事,他敏感,主要是......
他爹爹動機太明顯了。
一有空就教他文,陪著練武功,盯著他的功課。
他爹想和娘親長相廝守,不想當皇帝。
“是不是尋求心靈撫慰?”云青瑤問他,“想吃我做的醬肘子?”
叮!小世子眼睛一亮,拼命點頭:“如果娘親不辛苦不累還愿意,那我很想吃。”
“知道了,我洗澡換衣服,然后撫慰蕭朝宗小朋友心靈創傷好嗎?”
小世子扭扭捏捏:“我去照顧平安和心兒。”
云青瑤哭笑不得。
洗過澡打著哈欠,做愛子心切的老母親。蕭炎和葉淵他們已經回來了。
珠圓玉潤圍著灶臺上跳,想吃肘子。
“都處理好了?”云青瑤問他們。
“人都原路返回了,死去的人我另各州府報信命,按人頭撫恤。”蕭炎喝了口茶,看了眼灶臺,“我去宮里看看,你們歇著。”
云青瑤點頭,又想到什么:“于國公府那邊,過問了嗎?”
止案今天是以止案的臉出現的。
以他的行事,想必真正的于廖早就死了。
現在于國公府沒有了頂梁柱,不知道他們也沒有自知之明,好好做一個溫良恭謙、謹慎小心的外戚。
“去看看就知道了。”蕭炎進了宮。
葉淵四仰八叉地躺著,等著云青瑤的醬肘子。
“表嫂,止案死前和您說什么了?”
云青瑤頓了頓:“他給我留了東西,等明兒我挖出來看看。”
“會不會有毒?”許默元問她,“要不,我去拿出來?”
云青瑤指了指珠圓玉潤:“讓它去開,如果有毒,毒死它也沒事。”
珠圓玉潤:“......”老虎沒當夠。
更何況,他還沒到六個月變身。
“不行!表嫂您也太狠心了。”葉淵摸了摸珠圓玉潤的屁股,“好好的一個老虎,毒死了多可惜。”
珠圓玉潤:“?”
他沖著葉淵齜牙,不曉得老虎屁股摸不得?
有毛病。
下次拉粑粑不擦了。
云青瑤鹵了一鍋肘子蹄髈,剛抱著心兒親了親,和谷主說話,雷云回來了。
“......殿下請您進宮一趟,好像皇上不太好了。”
雷云說著頓了頓:“夫人和長公主也在宮里。”
夫人是孝賢皇后。
“我去看看。”云青瑤將孩子給阮平,又和谷主道,“祖父和我一起吧。中醫有時比我更全面。”
谷主頷首,和云青瑤一起進宮去了。
皇帝的身邊有容妃和蔡貴妃。
容妃的臉上有五指印,蔡貴妃的臉上有抓傷,云青瑤一出現,蔡貴妃就低聲和她道:“那個賤人,我得找機會弄死她。”
“你們打架了?”云青瑤很驚訝。
“嗯。”蔡貴妃點頭,“我不發威,還當我病貓。”
按云青瑤的說法,她當年在宮中也曾叱咤風云過。
“青瑤。”谷主給昏迷的皇帝號脈,喊云青瑤過去,“看他脈搏,先后中了兩種毒,加上他身體虛,一時承受不住。”
云青瑤凝眉,忽然看向容妃。
容妃瞪眼:“看我作甚,我不知道中毒事。更何況,皇上是我的依靠,沒有了皇上太子登基,我的好處能更多?”
云青瑤再沒看容妃。因為某種程度上來說,從今往后,她的處境還真是如此。
她是最盼著皇帝長命百歲的人。
“是止案。他說他給父皇吃了神志不清的藥。”云青瑤低聲道,“但只有他有解藥,別人都沒有。”
另外的毒,應該就是剛剛破掉的陣法之毒。
容妃聽著,臉色也很難看。
她不知道止案是誰,但她隱隱猜到了一些。外面有人喊她,她趕緊出去,問道:“找到我哥了嗎?”
“沒有。有人說看到世子帶著南宮羽出城了,但后來就沒有見過。”
容妃癱坐再地上,崩潰地喊了一聲哥哥。
她知道,她哥哥很可能不是現在死的,而是很久以前,她感覺到她哥哥不一樣的時候,人就已經死了。
是一個叫止案的巫師扮演成她哥哥。
怎么辦?
哥哥沒有了。
容妃臉色煞白,跌跌撞撞跑到床邊,看著皇帝的臉哭了起來。
真心實意的哭。
哀求皇帝能醒來。
哪怕用她的血肉做藥引她也愿意。
“閉嘴,哭哭,本宮馬上縫上你的嘴。”蔡貴妃怒喝。
容妃頓時噎住,不敢出聲。
谷主和云青瑤道:“這個毒我沒有見過,確實不好辦。”
毒的體系不同,這不是草藥所做,他確實不知道。
“師父,師父!”許默元和葉淵在外面喊道,“東西拿回來了,你看看是什么,我看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