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帶著鈴聲。”
云青瑤拍了拍止案的肩膀，在他耳邊晃了晃手腕。
“好聽嗎？”
“天地靈氣，妙音繞梁。”云青瑤道，“對于你來說，是饕餮大餐，還是如鯁在喉？”
止案看著云青瑤，雙眸血紅。
他忽然抓住云青瑤的手腕，嘴角的血越來越多。
“不是饕餮大餐，更非是如鯁在喉，而是不甘心。”止案看著云青瑤，“我師父子十年前開始布局，他得令與主子，為他奪這天下。”
“師父用性命，換來了通天的本事，是為了完成他主子的使命。”
“我也用性命，換來了通天的本事，但只是完成師父的遺命。”
“青瑤，我答應了師父和百姓，不得不而為止。”
云青瑤拂開他的手，面露不屑。
“你聽我說。”止案捂著胸口，“你、是我的劫數，也是、也是這天下的變數。”
云青瑤蹙眉，突然給她蓋了個高帽子。
“什么變數？”她覺得止案這個話，有話外音，藏著她不知道的東西。
“出城三里有顆柳樹，樹下有我給你的東西。”止案晃了晃，顯然是用盡了生命，在支撐這個陣。
他是命本來還有一年，但云青瑤上次破掉了皇陵里的階梯陣后，他受了很嚴重的反噬。
現在他的命只有三個月了。
因為如此，他不得不將九層玲瓏塔的陣法提前。
但還是不行，還是被云青瑤破解了。
他壽期將至。
“具體的事，我不知道。我窺不破天機。”
噗！止案倒在地上，天地旋轉，他臉色灰敗難掩。
鈴聲依舊。
男人們的哀嚎依舊。
“我輸了。”止案沖著云青瑤虛弱地笑著，“我不甘心。”
“我愧對了師父，更愧對了所有人。”
止案開始嘔血，血色漸濃，他神智漸漸混沌。
“去、去十二島看看，青瑤。”止案想要抓云青瑤的手，卻最后落空，喃喃地留下一句，“為、什、么！”
天下有了他止案，卻為什么又來了一個云青瑤。
若沒有云青瑤，他定當能完成師父的遺命。
能幫十二島得到陸地，統一天下。
止案咽了氣。
轟！
遠在東安的九層塔轟然倒塌。
近在耳邊響了一聲悶雷，響在耳際，震在每個人心頭。
陣法消失，男人們忽然醒來，茫然地看著四周。
烏泱泱的人群外，是女子們依舊響著的鈴聲。
不同于剛才的如雷在耳，此刻的鈴，是活潑靈動，我柔情蜜意溫柔似水，是對天地萬物的包容和撫慰。
一如這世間女子的心，包容，商量，堅韌。
人群歡呼起來。
云青瑤抬頭看向城樓，蕭炎一躍而下，牽著她的手。
“我還以為你中毒了呢？”
她發現他的眼神很陌生的時候，心里忍不住漏跳了一下。
“我就算中毒，也不會忘了你。”蕭炎笑著道，“不過止案的陣法確實厲害，我第一次感受到。”
“是什么樣的？”
“是鈴，慢悠悠細微的鈴，根本不會注意，但等注意到的時候，我的神智就有一點不清醒了。”
聽力和嗅覺一樣，是難以抗拒的，控制不了的。
“我讓自己清醒一點，就不停用針刺自己。”
“針？”云青瑤掀開他的手腕，發現他胳膊上已經密密麻麻都是針眼，她心疼不已。
“回家給你消毒。”云青瑤看向止案，“終于死了，否則不知還要禍害多少人。”
“你最厲害。”蕭炎道。
“對！”葉淵不知道從哪里角落里跳出來，大喊一聲，“太子妃千歲。”
隨即，在場的所有人，都跟著他一起喊：“太子妃千歲，千千歲！”
人們沖著她跪下來，磕著頭，喊著她千歲。
“我倒想活上千歲呢。”云青瑤失笑到。
“你累了，先回去休息，這里的事交給我。”蕭炎道。
云青瑤點了點頭，往車城內去。
忽然從，城墻上掛下來一個東西，圓溜溜的像是個銅鈴。
她一愣，正好對上了南宮羽嗜血的眼睛。
“云青瑤，我沒有輸，我不比你差。”
云青瑤啞然。
想到第一次見到南宮羽，女子當時干練漂亮，蕭炎也很器重她。
何必呢，自己的人生，非要越走越歪。
她搖了搖頭，回頭看向城外的方向，想到止案說的，柳樹下有他給她留的東西。
會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