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蔣天明混在人群中跟著跪下，表面不動聲色,心中卻波濤洶涌！
“他們這么熟？”
“只記得于東之前說過，北宮家在欽天監一手遮天，沒想到啊，這可是真正的一手遮天！”
“我還以為她只是個遠房親戚，居然跟監正關系如此非同尋常……”
蔣天明跪在地上，偷偷抬眼觀察。
兩人相貌、身高極其一致，似乎是雙胞胎。不到五十的樣子，骨架高大，長方臉，極其瘦削。
蔣天明在心中思索，“這兩個不會其中有一個是她爹吧？”
“……大伯，二伯。”北宮玥起身，對兩人點頭。
“玥兒，剛才的情況兇險萬分，你沒事吧？”其中一個問道。
雖說兩人相貌一樣,可氣質相差卻很大。
說話的一直都是這一個人，他的表情看起來很溫和，跟另一個完全不同。另一個全程一直板著臉，一句話都沒說過。
“這是……”蔣天明悄悄用胳膊撞了撞身邊的州監。
“噓！這兩位可是咱們的頂頭上司，皇家欽天監的監正和監副,北宮文德和北宮霸道兩位大人！”
州監甩開他，不敢交頭接耳。
這邊剛弄出點動靜，那個一直繃著臉的立刻就用凌厲的目光看向這邊。
蔣天明感受到刀一樣的目光，立刻低下頭去。
“……這個應該是霸道，真是人如其名。”
“大伯二伯,我沒事。”北宮玥搶道。
“嗯，不錯，”一直板著臉的北宮霸道終于露出點微笑的表情，用渾厚的嗓音道，“我們一路趕來，各州縣的情況都不佳，死傷慘重。”
“但你這里雖說離著裂縫最近，但損失卻是最小！”
“不錯，沒給咱們北宮家丟人！”
“這……”北宮玥臉色一白，猶豫半晌才低聲道，“不，不是我守住的。是……是他。”
說罷，北宮玥伸手往背后一指。
“什么？！”此話一出，北宮文德與北宮霸道兩人俱是一驚，眼神中混雜著各種復雜的情緒，直愣愣落在蔣天明身上！
“不是你？”
“是他？這怎么可能！”
蔣天明頂著兩道利刃般的視線，尷尬一笑：“卑職蔣天明，歷陽欽天監官差。”
北宮霸道濃眉倒豎，臉上的怒氣都快藏不住了，“只是個普通官差，居然有這等本事？！”
他伸手一探，一道光漩立刻在蔣天明身前展開。
“鍛骨期？你這種低微的品級，竟然已經到了鍛骨期？”北宮霸道一驚，臉上表情很是復雜，又惱怒，又驚訝，又贊賞，又懷疑……
“但就憑你的區區鍛骨期就想頂住這種級別的攻擊？門都沒有！一百個你也不頂用！”
北宮玥聽到這里，雙眼微微瞪大，但最終還是什么都沒有說。
“不，不全是我，北宮玥大人只是謙虛罷了，”蔣天明立刻擺手，“還有王賁將軍的六萬大軍……”
“還有，”蔣天明干脆一咬牙，“我還廢了‘鈞雷斬’‘弱水’‘璧成’三件鎮守器。請大人責罰！”
說罷，他再次端正跪好。
“嗯，這倒是合理了。”
沒想到，北宮霸道不僅沒生氣，臉上還露出一抹難得的微笑，“鎮守器而已，就是要拿來用的。用在刀刃上，就不算過失。”
“三件鎮守器，換全城性命，值！”
“以你的品級，在巨大的慌亂中還能有如此魄力與自發的領導力，不錯！”
聽到北宮霸道突如其來的夸贊，蔣天明愣在了原地。
咋這么喜怒無常呢……
“后生可畏啊！”
北宮文德走上來，揮手示意他起身，“我想起你來了，名字很熟悉。玥兒曾經為你申報過兩次功勛。你的腰牌還是我發的呢，說起來，也算是熟人。”
北宮文德的脾氣果然好了許多，性格如他的名字一樣，文質彬彬。
“今天之后，又會添上一筆。”
“小伙子，年紀輕輕就有如此功績，將來前途不可估量啊。”
北宮文德笑道。
蔣天明立刻行禮：“多謝二位大人。”
鎮守器的事就這么糊弄過去了。那把傘，現在就成了他私人的東西。
他倒不是貪便宜，只是這把傘是由系統合成的，不能讓皇家欽天監知道這個秘密。至少現在不能。
“你瞧瞧，他可是你的部下，卻已經進入鍛骨期了！”北宮霸道轉身，又開始數落北宮玥，“你還停在淬體期……”
“侄兒疏懶愚鈍，大伯教訓的是。”
大伯……
蔣天明聽到這里才弄清這兩兄弟的關系。論長幼，北宮霸道是哥哥。但是或許因為脾氣強硬火爆，并不擅長處理欽天監中的人際關系，所以他位居副手，弟弟北宮文德才是皇家欽天監的監正。
監正？
想到這里，蔣天明心中忽然又跳出另一件事。
曾經他在占卜韓伯清時，曾經被欽天監的秘術追蹤襲擊，差點就命懸一線。
韓伯清的信息是皇家欽天監監正抹去的，襲擊蔣天明意識的人也是皇家欽天監監正。
蔣天明突然抬頭，看著眼前這個面帶微笑的瘦高男子。
北宮文德知道些什么？又為什么要這樣做？
“好了，不多說了，剛剛發生了這么大的事情，現在欽天監一堆爛攤子等著處理。”北宮霸道一揮手，朝前走去。
“對了，”北宮文德走了幾步，突然轉頭回來看著蔣天明，“這次嬗天神教的部署又是你發現的？”
“說來慚愧，”蔣天明低頭避開他的視線，“也沒能阻止什么，事情還是發生額了……”
“不，”北宮文德擺手，“很及時。”
“如果不是你及早發現了死亡背后的真相以及解決方法，丹州的邪氣立即就擴散了。到時候，到時候，叛軍就沒那么容易撲滅，就會死更多人。”
北宮文德抬頭看著天空，長嘆一口氣。
“說不定那時候……這天就補不上了。”
“這件事，你是當之無愧的一等功。”
突然，北宮霸道朝著蔣天明走來，不容置疑道：
“跟我們一起，去一趟京城。”
去京城？蔣天明一愣。不管怎么樣，他不想這么快就跟這些高層人物產生糾葛。
看著蔣天明猶豫的表情，北宮霸道一把抓住他的手臂：
“不是為了獎賞，有件事情，你必須親自到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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