趣書網 > 恨長歌 > 126 恩仇難辨
    杜玄參瞬間將歸元直殺死,震驚了在場的每一個人,很多人都沒想到,這個靠著來陸家時間長才得到一些威信的杜玄參,竟然是一個深藏不露的高手。這下使得那些投靠唐天元的人,心中的愧疚也沒有那么強烈了,每個人心中幾乎都想想著此人功夫極高,所以才不懼唐家勢大,而且陸唐兩家一旦死拼起來,他杜玄參至少可以自保。

    通過揣測杜玄參的心境,倒也讓很多人心安理得起來。從來就不乏以陰暗之心推斷他人,來為自己做的事尋找正當理由的人。這種人,無須指責,也沒人能夠指責他們。任何時候都要記住,每個人都應該有權力做選擇,只要這種選擇沒有帶給他人實質性的傷害。

    杜玄參瞬間把自家排名第二的高手殺死,這讓唐天元有些坐立不安,無助的看著木易之,可木易之對眼前的事不為所動,好似沒有看到方才杜玄參殺了歸元直。這時候,誰都能看出木易之和杜玄參是認識的,且很有可能木易之不是杜玄參的對手,所以才對唐天元說自己殺不了杜玄參。事實果真如此嗎?倒也不見得,葉衾寒覺得兩人相識,而木易之不愿對杜玄參出手,一定不會是因為自覺武功不如杜玄參,兩人之間一定有些事情。

    “你們誰要繼續上前和我比試。”杜玄參看著唐天元大笑。“覺著不行可以一起上,今天我說了要與陸家共存亡,就一定會做到。”

    杜玄參輕而易舉殺了唐家兩人,也讓剩下的幾十人精神振奮,紛紛拔出兵器,就等著杜玄參一身話下,與唐家人廝殺起來。就連那十幾個年輕力壯的家丁,都找來了棍棒要與對方的刀劍對敵。

    “木先生。”唐曉琳忍不住喊了一聲木易之,他對己方有絕對的信心,可看到杜玄參的武功后,心中也有了怯意,生怕杜玄參突然朝著他的父親沖過去,而木易之會袖手旁觀。

    “你隱姓埋名了”木易之突然問杜玄參,葉衾寒看兩人神情就像是多年未見的朋友一般。

    “你在陸家藏了十二年?”木易之突然問杜玄參道,他的話也說明兩人的確相識,而且還是很熟的人,因為看木易之神情,杜玄參就像是他多年未見的老朋友一樣。

    “十二年零八個月。”杜玄參看了木易之一眼,葉衾寒瞧得分明,杜玄參的眼神中分明在燃燒著一股憤恨。“沒想到你竟然還活著。”

    “活下來后,就不那么想著死了。”木易之說這句話時,臉上閃過讓人難以察覺的痛苦之色。很多人都說大難不死必有后福,可唯有真正歷經過死亡的人才能體味到其中的滋味,那種滋味讓人絕望,無助,葉衾寒能理解木易之的那種神色。在谷中那段不見天日的一年多時間里,若沒有凌慕梅的存在,葉衾寒恐怕會最終老死在那里,每當想到此,葉衾寒就會有后怕,同時心中對凌慕梅更加感激。

    “你不想死就應該像我一樣躲一輩子。”杜玄參瞧著木易之,眼中的怒火不減反增。“可你非得出現在我眼前,那也不能怪我清理門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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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不是杜玄參,他是鐘鳴塵。”唐天元身后的一名手下,指著杜玄參突然叫道。隨著他說出的這句話,人群又開始了一陣騷動。

    葉衾寒也聽說過鐘鳴塵,他正是木易之的師弟,但兩人的師父是誰武林中至今沒有人知曉。鐘鳴塵在木易之成名后,不甘籍籍無名,就去殺了武當孫慕俠的兩名大弟子,這兩名武當弟子劍法和武功都不弱,卻被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殺害。此舉雖然震動了武當,卻并沒有引起江湖的轟動,因此鐘鳴塵也沒有得到先前期望的名聲。但初次殺人讓他有了極大的快感,便接二連三的向著江湖人士痛下殺手,說來也怪,被鐘鳴塵殺死的人中有很多武功都比他高。兩年后,鐘鳴塵也終于成名,這成名的原因中竟然也包含著他是木易之師弟的因素,這讓鐘鳴塵大為惱火,自小他就覺得自己武功不在木易之之下,可卻得不到木易之得到的一切。成名后的鐘鳴塵,也開始躲避江湖人士追殺,不得已下隨同木易之加入了烏衣門,可在烏衣門中,他仍舊只能排名第二。十三年前,傳聞木易之在執行最后一樁任務時失手被殺,人們哪里料想的到他會悄悄改名換姓藏在了陸家,成了陸子皙府上一個有些貪生怕死的杜玄參。

    木易之和鐘鳴塵兩人都是十三年前傳出死訊,卻都沒有死,且一個進了唐家,一個進了陸家,這種巧合讓葉衾寒不禁為之咂舌。對于兩人傳出的死訊,葉衾寒猜想二人應該是一方面為了脫離烏衣門,因為加入烏衣門做殺手,就必須為烏衣門做事到死。但兩人明顯還有其他原因,那些原因才是重要的。也看得出,鐘鳴塵對木易之很反感,十三年前究竟發生了什么才導致了這師兄弟二人如此?雖然那些事和葉衾寒無關,可他看到今天這個局面,也不禁起了好奇心,想要知道其中的緣由。

    “不錯,我就是鐘鳴塵。”那鐘鳴塵折身走到陸子皙母親身前,雙手抱拳。“老夫人,我在你家隱姓埋名了十幾年,深感您老與公子對我的恩情,對于隱名埋名的事還請您不要記恨,都是迫不得已的事。”

    聽到鐘鳴塵三字時,葉衾寒頗為意外,他感覺鐘鳴塵既然是一個殺手,那么注重的就是殺人與自保。此番聽他言語,才知其亦是一位忠肝義膽之人。也許,正是在陸家的十幾年改變了他。

    “江湖事老身不懂,可你對陸家的忠心卻是有目共睹,老身在這里先謝過了。”陸子皙躬身對鐘鳴塵致謝。

    鐘鳴塵連忙避讓,轉頭對木易之道:“既然身份都已經被人識破,那再藏下去也沒意思,木易之,今天就再次分個你死我活吧。”

    難道十三年前這兩人雙雙傳出死訊,是因為兩人彼此間的死戰嗎?果真如此的話,究竟是什么原因讓做師弟的迫切想置師兄于死地?不過在亂世中,父子兄弟都能因為某些利益而互相仇殺,更遑論這絲毫沒有血緣關系的同門了。想到這些,葉衾寒也沒那么迫切想知道這師兄弟兩人之間的恩仇了,他回身瞄了東方蕊一眼,她正仰面躺在屋脊一側,像是在盡情享受日光帶來的舒適,對下面即將開始的爭斗似乎毫不關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