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來說，為了提高買家出價的積極性，拍賣會剛開始都會拿幾件像樣的東西拉動氣氛。
可是，這種小規模低檔次的拍賣會，基本上拿不出多么驚世駭俗的東西。
這種晚清的銅鎏金菩薩，鎏金層基本上完好，做工也不錯，在這樣的拍賣會里已經是一流的東西，雖然市場價也就一百萬左右。
好吧，一百萬也不是小數字。
而且現場這些買家，也不是什么超級富翁，跟春秋大拍里面的買家完全不在一個檔次上。
只是石磊的胃口太刁。
本來石磊都沒啥興趣出價，因為不用想也知道拍賣行絕對不會讓第一件拍品流拍，哪怕是自己出價也要把氣氛烘托起來，這個時候他出價，相當于給拍賣行送錢。
然而，這里面有他急需的靈氣，量還不少。
他之前簡單畫了個標準，根據他經手的每件古玩中蘊藏著的靈氣含量多寡進行對比，大致分了七個等級，s到f。
前幾天才送拍的那只萬歷五彩賞瓶是他經手的所有古玩中令其含量最高的，被他定在a級。
同樣送拍的鎏金彌勒佛則被他定為c級。
賣給周振山的花神杯也只有c級。
除此之外，剩下的大多部分多是f級或者e級，d級都不多見。
此時被他盯上的這尊銅鎏金文殊菩薩坐像也是c級，雖然市場價值不算很高，但靈氣含量卻真不少，和價值兩千萬的花神杯差不多。
所以，就四個字，非他莫屬。
拍賣師剛做完介紹，他就直接舉牌。
也不說話。
拍賣師眼睛一亮，高聲道：“五十五萬，二五零號舉牌一次。”
起拍價五十萬，舉牌不說話，默認加價五萬。
這是行規。
現在的拍賣行都遵循二五八原則。
在這個原則下，五十萬到一百萬之間，每次舉牌默認加價五萬。
當然，也可以直接喊價。
不過在拍賣會里，尤其是大拍賣會里，基本上沒啥人開口喊價，當著那么多人的面嘶聲高喊，怎么看都不雅觀，所以大部分買家都喜歡按照“二五八”的規則來，省事兒。
當然，網絡和電話委托可以隨個人意愿出價。
石磊是第一個出價的，舉牌一次，所有默認在起拍價上加到五十五萬。
但很快，就有其他人舉牌了。
七八輪過后，加上有電話委托，價格就到了九十五萬。
石磊毫不示弱，再次舉牌。
拍賣師開心了：“一百萬，一百萬整，還有人嗎？”
“一百二十萬。”
“一百五十萬。”
“一百五十萬了，二五零號這位先生？”
石磊的號碼牌是250。
嗯，是徐靜親自給他辦理的，不用說，就是故意的。
不過無所謂，他臉皮這么厚，才不在意這些呢。
所以，一直舉牌。
過了一百二十萬后，還在舉牌的只剩下他和一個小老頭兒。
但他還是毫不猶豫地舉牌。
在二五八規則下，一百到五百萬之間，每次舉牌默認加價分別是二十萬、三十萬、三十萬，也就是一百二、一百五、一百八。
所以，只兩輪就被一個小老頭兒抬價到一百五十萬。
石磊挑眉。
那小老頭兒是拍賣公司安排的托兒？
還是這尊文殊菩薩的所有者？
又或者，就是看上了這尊文殊菩薩？
都有可能。
所以，他一時間有些猶豫。
拍賣師則在上邊拱火：“一百五十萬，一百五十萬，零三六號出價一百五十萬，二五零號先生，要加價嗎？”
要加價嗎？
當然要加。
石磊要舉牌，卻被身邊的衛小小摁住：“別加了，溢價太多。”
“嗯？”
衛小小低聲解釋道：“這尊菩薩也就一百萬的市場價，再高就不劃算了，雖然品相不錯，可年代差了點意思，也沒多少升值空間，除非你是虔誠的佛教徒。”
嗯，很有道理。
石磊點點頭，再次舉牌。
拍賣師大喜過望：“一百八十萬！”
溢價百分之五十，除了收藏，已經沒有了經濟價值，賺不到什么錢。
但石磊的態度還是那么鮮明。
勢在必得。
只要小老頭兒加價，他就會毫不猶豫地跟上。
但是，面對再加價就是二百萬的雙倍溢價，小老頭兒忽然就停止了報價，不跟了。
拍賣師異常興奮，滿臉通紅地猛砸錘子：“謝謝二五零號先生，謝謝，也恭喜您獲得這件晚清銅鎏金文殊菩薩坐像。”
石磊松了一口氣，放下手里的號碼牌。
這時，衛小小沒好氣地輕“哼”一聲：“錢多燙手？”
石磊微笑道：“值這個價。”
“值？”衛小小輕輕翻了個白眼：“你說你是托兒我都信，唯獨不信這個價，別說原價賣出去，能少虧點都算你厲害。”
石磊還是笑，不過沒再解釋。
解釋啥呢？
但話音未落，有紙條傳到他這邊：“小伙子，那尊菩薩讓給我唄，我給你加十萬塊。”
抬頭看，前邊的小老頭兒回頭朝他擠擠眼。
咦？
這小老頭兒啥意思？
看這紙條的意思，不是沒錢，而是不愿意便宜拍賣行。
有點意思。
他花高價拍下這尊文殊菩薩是沖著里面的靈氣去的。
小老頭兒圖個啥？
錢多燙手？
石磊可不覺得對方是看走眼了。
敢在這個檔次的拍賣會上舉牌的人，基本上沒啥外行，就算有外行，也一定會找內行把關，絕對不會胡亂出價。
小老頭兒必然也看中了這尊文殊菩薩坐像的某個特點。
只是……
想到某種可能，石磊忽然有一點點心慌。
不過等第二件拍品開拍，他又毫不猶豫地舉牌了。
這是一件紫檀木雕的觀音立像，雕工很好，但同樣年代不算長遠，是晚清到民國時期的東西，品相不錯，估值五十萬左右，起拍價二十萬，靈氣含量d級。
這一次沒有多少人跟他爭，他一舉牌，直接嚇退好幾個買家，最后以三十八萬的價格輕松拿下，小賺一筆。
拍賣行里就這樣，如果能嚇退所有的競爭者，那么理論上你就能以起拍價拿下全部拍賣品。
當然，那只是理論。
實際中，拍賣行決不允許這種事情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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