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常的拍賣中，拍賣行都會安排托兒抬價甚至攔拍，怎么可能允許有人以起拍價拿到大量的拍品？
雖然起拍價成交并不會讓拍賣行虧錢，但會極大程度上打擊拍賣行的聲譽。
藏家之所以愿意把手里的物件送到拍賣行，是因為拍賣行能賣出高價。
現在清一色起拍價成交，以后誰還敢把自己的東西送到拍賣行？
當然，偶爾有那么一次兩次起拍價成交，也正常。
還有流拍呢。
起拍價成交至少能成交，有得賺，比流拍可強太多了。
流拍等于虧錢，是拍賣行最最最不愿意看到的。
所以，拍賣行為了讓買家踴躍報價，那是想盡了辦法，除了拍賣師在臺上帶節奏外，還有各種各樣的小花招，例如在你身邊安排幾個臉蛋漂亮身材火爆的服務員小姐姐。
嗯，啥也不做，就那么站你身邊看你報價，偶爾幫你做點微不足道的小服務。
招式很老，但效果很好。
拍賣行里男人居多，大多都吃這一套。
當然，石磊除外。
不過他不用別人鼓動，也會踴躍出價，被他盯上的那些個令其含量較多的物件，基本上都被他拿下了，而且溢價挺多。
十一點半，他送拍的那尊彌勒佛出場了。
黑黢黢的彌勒佛看著不起眼，但在拍賣圖錄中的介紹卻相當給力，鑒定師給出了相當高的評價。
起拍價高達一百八十萬。
是到目前為止起拍價最高的物件。
自己的東西，當然要抬一手。
石磊迫不及待地第一個舉牌，而且直接喊價“二百萬”。
“唰——”
全場矚目。
所有人都扭頭看他。
來參加拍賣的都是有錢人，不至于被二百萬嚇到。
可是，石磊這一個上午已經花出去六百多萬，是目前為止花錢最多的。
何況他花錢的方式還那么惹眼，動不動就溢價那么多，報價極兇，自然惹人注目。
一旁的衛小小直接低下頭，裝作不認識石磊的模樣。
但石磊卻洋洋得意地斜睨四周，仿佛在問“還有誰”。
一時間，還真鎮住了場子，十多秒鐘里再沒有人加價。
拍賣師有點急了。
這尊彌勒佛市場估價二百萬以上，但只賣二百萬，卻不甘心，因為拍賣師自己的心理價位是二百四十萬。
所以，一個勁兒追問：“還有人加價嗎？”
但是，氣氛尬住了，愣是沒人加價。
石磊也有點慌。
別玩砸了吧？
要是砸自己手里，那樂子可大了。
雖然還能繼續送拍，但是這么一個來回，就要虧至少二十萬的傭金。
有錢也不能這樣糟蹋。
何況他沒錢。
急切之下，想到身邊的衛小小。
捅了捅衛小小的胳膊肘，低聲道：“抬一手。”
“我不。”
“幫個忙。”
“砸我手里怎么辦？”
“我出錢。”
“確定？”
“確定。”
“那你欠我個大人情。”
“一定一定，回頭請你吃大餐。”
衛小小這才舉牌。
拍賣師眨眨眼：“二百二十萬，一六九號女士加二十萬，還有加價嗎？”
衛小小的跟價打破了僵局，很快有人跟了一口，加到二百五十萬，緊接著就有人加到二百八十萬。
衛小小低聲問：“這是你的？”
“嗯。”
“哪兒來的？”
“撿漏兒。”
“真的？”
“真的，沒騙你。”
“多少錢撿來的？”
“好像是幾百塊來著。”
“這都能忘？”
“有什么問題？”
“撿漏兒啊，還是這么大的漏兒，能吹一輩子的談資，就這么忘了？”
石磊低聲笑道：“我撿的漏兒太多了，這個只能算一般般，所以就沒放在心上，有問題嗎？”
衛小小翻了個白眼：“吹牛！”
“看你也是個行內人，明天切磋切磋？”
“老套的搭訕方式。”
“你害怕。”
“我才沒有呢。”
“你就是怕了，怕我是個吹牛大王，又怕我真的是個撿漏高手，因為不管哪種情況對你都是一種沖擊，所以你本能地選擇了逃避。”
“我，我……”
石磊笑笑，直接轉移話題：“你是泉城本地人？”
“嗯。”
“家里做古玩生意的？”
“嗯。”
“同行啊，我家開古玩店的，在昌樂路，老字號了，琳瑯閣，不知道你聽沒聽說過。”
衛小小眨眨眼，忽然捂住嘴巴，又驚又喜道：“你是趙嬸嬸的兒子？你小名石頭？”
石磊也驚了。
真碰到熟人了？
不會這么巧吧？
不過，也不是多么不可思議，畢竟古玩圈就那么大，魯省古玩圈更小，而昌樂路古玩市場在魯省是名列前茅的大市場，石磊父親在昌樂路開古玩店，必然會認識很多同行，哪怕不認識，也多少會有那么點印象。
所以，石磊一把抓住衛小小細嫩的小手：“你認識我媽？”
“嗯嗯，小時候還吃過阿姨包的水餃呢，鲅魚餡兒的，很好吃，我現在還記得那個味兒呢。”
“這可真是有緣千里來相會啊，我媽包的鲅魚餡水餃確實一絕，每年過年都會包很多給親戚朋友們，不過我為啥對你沒印象？”
“我去的時候你沒在家，那時候我是十二還是十三歲，暑假，阿姨說你出去玩經常好幾天不著家，很頑皮。”
沒錯了。
說的就是他。
他從小就貪玩，身上有點小錢就跑出去了，而且專找小姑娘們玩，好幾天不回家那是常有的事兒，有的時候睡酒店，有的時候睡人小姑娘家，反正他那時候長得可愛，嘴巴又甜，走哪兒都很討人喜歡。
石磊就這么和衛小小聊了起來。
直到衛小小問到“叔叔阿姨還好吧？”
石磊嘆了口氣：“你叔叔出事兒了，人沒了，你阿姨也出了點意外，現在還在醫院呢，不過情況穩定住了。”
“啊？”衛小小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么好：“對，對不起啊，我不知道……”
“沒事兒，已經過去了。”
“淼淼呢？”
“淼淼挺好的。”
“今年還是明年高考？”
“今年，剛考完，再有一兩天就該出成績了。”
“成績咋樣？”
“挺好，清北的料子。”
“可喜可賀……”
倆人敘舊十多分鐘，一直到十二點半，又一件重磅物件登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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