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如今的情況下，石磊否認都沒用，沒人會信。
除非他扔下黎詩詩直接離開滬市。
他很想那么干，卻又萬萬干不出那樣的事情，真要那么干，以后還怎么面對郁馨雁、安心等老同學？
別說黎詩詩是他的同班同學，哪怕是個素不相識的普通人，他也不可能袖手旁觀。
只是，不能就這么便宜了這個小妞。
想到多年前被這小妞踩在腳下的感覺，他點點頭：“我明白了，想讓我救你一次，對吧？”
黎詩詩低下頭：“不只一次，最，最好能把天心集團的人全部咔嚓掉，就像你在島城咔嚓鄧小強那些人一樣。”
“你想什么呢？”
“我也知道不太可能，可是天心集團的人真的全是敗類，一個比一個禽獸，把他們統統扔進十八層地獄都難以抵消他們犯下的罪。”
石磊挑眉：“這么嚴重？”
“對，天心集團干的那些事兒比鄧小強那伙人殘忍一千倍，他們甚至，甚至往南洋、中東、美洲那邊運輸女人，雖然他們做得很小心，數量也不是非常多，但已經持續很多年，加起來也是一個非常恐怖的數字，尤其是早幾年，不知道多少渴望滬市繁華的女人掉進他們的陷阱從而消失。”
石磊沉默。
這是他之前沒怎么關注的事情。
因為這個年代，這種事情真不算多，就算有，也多是兒童。
可沒想到在滬市還有人敢這么干。
不是一般的過分。
但是，他也不可能因為黎詩詩的一面之詞去找天心集團的麻煩，哪怕黎詩詩說的是真的。
黎詩詩見狀，輕輕嘆了口氣：“磊哥，我知道讓你就這么對上天心集團是不可能的事情，但，但你得救我，那，哪怕看在民族大義的份兒上。”
石磊一下子笑出聲來：“這跟民族大義有什么關系？”
“因為我偷了他們一件打算運往國外的國寶。”
“國寶？”
“對，一幅趙孟頫的山水畫。”
“你確定是趙孟頫的？”
“確定，是真跡，而且足足有八尺，是設色絹本橫軸畫。”
石磊沉默了。
趙孟頫的畫，還是八尺大幅設色絹本，確實當得起國寶這一稱呼。
因為趙孟頫的傳世作品以書法居多，繪畫相當少，高水平且大尺幅的畫就更少了。
之前他專門查過，拍賣市場中可以確定是趙孟頫真跡的畫作不超過一巴掌之數，而且尺寸都不大，剩下的要么只是趙孟頫款，就是傳聞是趙孟頫所做。
什么意思呢？
其實就是仿品的意思，只是落款是趙孟頫的款，或者傳聞是趙孟頫的作品但無法證實，這類作品的價格一般都不高。
一幅八尺大的設色山水，如果拿到拍賣市場，能輕松松賣到八位數，至于是小八、中八還是大八，那得看過畫才知道，因為畫與畫也是有差距的，技巧、風格、意境、題材以及保存狀況都會極大程度影響到畫作的價值。
但無論如何，一幅趙孟頫的八尺設色山水畫都有足夠的誘惑力。
難怪黎詩詩會被那么多人盯上。
換作是他丟了這么一幅畫，早就把黎詩詩扒光了。
所以他直接問：“畫在哪兒？”
“我藏起來了。”
“藏哪兒了？”
“不能告訴你，我只能說很安全，只要你能保證我的人身安全，那畫就不會出問題。”
“你這空口白牙就想讓我救你一條命，是不是有點太想當然了？雖然咱們是老同學，可咱倆的關系你自己應該有數兒啊。”
黎詩詩二話不說，打開手機：“我有照片和視頻。”
石磊搖頭：“除非看到實物。”
黎詩詩氣急：“你，你……”片刻后瞪著石磊怒問：“那你怎么才愿意救我？”
石磊想了想，卻問道：“我總覺得今天這事兒有點太過巧合，我懷疑這是一個針對我的局。”
“？？？”黎詩詩歪頭：“針對你的局？想什么？石大少爺，你可是威震江湖的石閻王，誰敢給你設局？真要設局，也不會在人多眼雜的酒店里啊，而且這么點人能干什么？給你送人頭？”
“過分的巧合一定不是巧合，你說的這些不是理由。”
黎詩詩盯著石磊看了十多秒鐘，忽然頹然：“好吧好吧，我就是奔著你來的，不過不是什么局，就是單純地想找你幫忙，我被天心集團的人盯了好久，實在甩不開他們，只能找機會跟你邂逅然后再借助你的威懾力嚇退他們。”
“你怎么知道我住這里？”
“石大少爺，你太低估你在江湖中的影響力，你人還沒到滬市呢，滬市上上下下就已經緊張起來，這些天更有人始終關注著你的一舉一動，你的行蹤可不是什么秘密，幾乎所有江湖人都知道。”
石磊歪頭：“這怎么可能？”
“這就是你出道時間短的弊端了，你幾乎不認識什么江湖人物，更沒幾個知心的江湖好友，也沒有相關人脈，實際上，現如今的江湖和收藏圈差不多，圈子雖大但就沒什么秘密，這邊發生點什么新鮮事兒，幾分鐘后所有江湖人就都知道了，因為江湖里的人際關系網錯綜復雜，每個人都加了至少十來個群，你可以想象一下那個信息傳播速度。”
“……”
石磊瞬間無話可說。
還真是這么個道理。
江湖，也是與時俱進的。
信息傳播這塊，江湖人和普通人沒什么區別，普通人的吃瓜速度有多快，江湖人的吃瓜速度就有多快。
而且因為江湖這個圈子相對較小，信息傳播速度反而更快，一個消息只需要幾分鐘就能擴散到幾乎每一個江湖人的信息終端上，手機或者電腦。
唯獨他是個例外，因為他一出道就非常強勢，而且大小戰斗始終沒個休止，不是在打架就是在打架的路上，也根本沒有時間搞這些。
最關鍵的是，他在江湖里的好友也確實少。
周雨晴周振山這爺孫倆算一個。
王娜算一個。
黃燕妮算一個。
然后就沒了。
這些人也都沒有空閑時間跟他鼓搗這些東西。
主要還是他太忙了，跟黃燕妮相處的時間那么長，有很長一段時間天天同吃同住，可除了吃喝拉撒洗漱外就幾乎沒什么交流，就算黃燕妮想跟他說這些也不敢打擾他。
王娜是干大事兒的，更不會在意這種細節。
所以，他就這么成了江湖信息網的漏網之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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