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磊聽黎詩詩這么一說，頓時明白了，這趟渾水，他無論如何都得趟過去，除非真的可以狠下心來放棄黎詩詩和那一幅趙孟頫的八尺大畫。
所以，直接點頭答應：“就這么定了，我幫你擋住天心集團這些人的追殺，你把趙孟頫的畫給我。”
“不不不，不只是擋住他們這一波追殺，你得保著我離開滬市。”
“離開滬市啊，也行，去哪兒？我送佛送到西。”
為了那幅畫，石磊不介意繞個遠路，真不介意。
繞個路就能拿到一幅國寶級的古畫，太劃算！
黎詩詩想了想：“去首都吧，我去首都躲一陣子，這年頭再沒有比首都更安全的地方了。”
石磊自然沒意見。
這下子，連路都不用繞了。
這么想著，朝窗外瞅了瞅：“畫怎么處理？別跟我說先回首都然后再偷偷派人來拿畫啊，我不接受，在離開滬市之前我必須看到實物。”
黎詩詩翻了個白眼：“小氣鬼，只要你能解決掉這一波追兵，隨時都可以帶你去看畫。”
“小意思，不過不能在市區里亂來，得想辦法把他們引到郊外。”
“這還用引？不都是默契？”
“默契？”
“對啊，江湖人真要發生沖突，誰不是默契地往人煙稀少的地方跑？”
“有這么個潛規則？”
“你之前不知道？”
“不知道，我還以為是隨機應變。”
“也可以隨機應變，但如果雙方都不愿意在市區里搞事情，自然會默契地找個隱蔽的地方決一死戰。”
“那滬市附近有什么合適的位置嗎？”
“當然有，如果對附近的環境比較熟悉，都不用專門跑郊區，爛尾樓、偏僻的公園、天臺、私人空間等場所都可以是決斗的地點。”
石磊點點頭：“那你了解附近的環境嗎？”
黎詩詩驕傲地仰起脖子：“我在這邊讀了四年大學，閉著眼睛都能找到合適的位置。”
“那你覺得什么時候合適？”
“再等等吧，現在還有點早，喝點茶聊聊天，多年不見的老同學碰頭，不能只顧著干正事兒，對不對？”
石磊眨眨眼：“我覺得咱倆切磋切磋順帶著了結上學時的恩怨就是正事兒。”
黎詩詩輕哼一聲：“別撩，我可不會上當，早就把你的渣男本質看得清清楚楚，恩怨可以了結，但其他的想都別想，咱倆之間的關系只能止步于老同學。”
“救命恩人不算嗎？”
“算，救了我一命的老同學。”
石磊笑了一下，這個黎詩詩還是一如既往地天真，對男女之間那么點事兒毫無了解。
男女之間，哪有那么純粹的感情？
還止步于老同學。
同學聚會變味兒多少年了都。
何況還要加上“救命恩人”這么個buff，真要相處下去，老同學隨時都有可能變成心上人。
也不是沒有例外，但那真得有很強的自控力，而且得是雙方都有自控力。
但凡男女之間的某一方沒有控制住，都會出事兒。
黎詩詩也二十三歲了，可是愛情觀依然和十六七歲時差不多，跟石磊當老同學，那不是羊入虎口嗎？
只是，石磊這個資深渣男肯定不會提醒黎詩詩這個感情小白。
慢慢來。
他要把當年被這個小妮子踩在腳下的仇加倍報復。
怎么報復？
嗯，把這個小妮子壓在身下很合理吧。
她踩他。
他壓他。
合情合理。
……
石磊和黎詩詩聊了一些近況，尤其是江湖這塊的事情，包括黎詩詩自己的情況。
他也才知道，黎詩詩還算是武林世家出身，太爺爺到爺爺再到父親母親都是練形意拳的。
不過水平不算高，也就黎詩詩的爺爺在武協混了個位置。
黎詩詩的父母親還有黎詩詩本人都只能算中規中矩。
就黎詩詩自己，基本功挺扎實，但實戰水平卻一般般，主要是跟人動手的機會少，也就對付七八個普通男人的水平，再多就很吃力。
這個水平，在普通人中算是高手，可對上真正的亡命之徒和高手，黎詩詩幾乎沒有多少機會。
不過黎詩詩的鑒定水平卻相當不錯，現在在城隍廟一家古玩店當三掌柜。
說是三掌柜，其實跟銷售差不多，兼職收貨，有賣家拿著寶貝來了，黎詩詩先過一眼，是贗品直接打發走，是普通物件就直接收下來，只有價格相對較高的物件才會給二掌柜甚至大掌柜看。
不過黎詩詩的水平真的不錯，是家學，只是經驗稍微差點意思，要不了兩年就能成長為真正的掌柜獨當一面。
于是，原本對石磊還是橫挑鼻子豎挑眼的黎詩詩，在跟石磊聊了一會兒古玩鑒定之后，眼神就不一樣了：“磊哥，果然是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你啥時候學這個了？”
石磊微笑：“我早學了。”
“以前怎么沒發現？”
“我師父不允許啊，”石磊眨眨眼：“要不然，哪能讓你踩著我胸口。”
黎詩詩臉紅了一下：“那個時候就在讓著我了？”
“你說呢？”
“不太像啊，你那個時候身上沒有一丁點訓練過的痕跡，肌肉非常松弛。”
“我師父幫我弄的。”
“不是騙我的？”
“你有啥值得我編造這么大一個謊言？”石磊反問：“如果當時的我只是個普通人，那你怎么解釋我現在的戰斗力？”
黎詩詩想了想，點頭：“也是這么個道理，”說到這里看了看手表：“磊哥，時間差不多了，準備出發？”
“好。”
石磊回到臥室，叮囑王靜幾句，然后和黎詩詩出門。
一出門。
石磊就感應到好幾道目光，這幾道目光從走廊里一直跟到樓下，離開酒店之后，對方直接現身，吃早餐時遇到的壯漢們直接跟在他們身后。
這就是江湖中人的默契？
石磊笑笑，朝他們勾勾手指，然后上車，坐在副駕駛上，對黎詩詩道：“走吧，如果只有這么些個廢材，我一只手就能把他們全放倒。”
黎詩詩嘆了口氣：“怎么可能就這么幾個廢材，有高手的，磊哥，石閻王出沒的地方，怎么可能沒有高手？一個都不夠，至少倆，這是對你這個超級高手的基本尊重，只是現在還沒有露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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