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深的夜色下，大門兩側的看守者一動不動地倚靠在墻，仿佛與其融為一體。
“忽然想到一點，暗號為什么是「whojbyou？」而不是「youjbwho？」”左側的看守者沉吟道。
右側的看守者剛想開口，卻忽然被恐懼埋葬，失去意識，陌生的聲線替他回答：
“因為語法錯誤。”
“誰——”左側的看守者猛然一驚。
然后下一瞬間，他也失去意識地倒下，露出了身后面無表情的姬月。
“作為看守者，本小姐宣布你們不合格。”她睥睨著赤眸。
緊接著，姬月從虛空中拿出兩張符紙，隨意地扔在兩人的額頭上，靈氣結成陣法，封印了他們的意識。
符紙明顯屬于修仙玩家制造的，感知到的氣息似曾相識，其源頭大概率是「清仙」。
不過，官方的行事風格果然和自己不一樣，舍得在這方面花心思。
下一秒，似乎察覺到白宇的思緒，姬月雙臂環抱胸口，頗為認真地叮囑道：
“再怎么說本小姐也是官方人員，處理這些人的第一優先級是逮捕而不是擊殺，你明白嗎？”
言外之意，就是這次行動白宇不可隨意殺人。
“無所謂。”白宇利用暗影潛行到大門后，“我只是拿錢辦事。”
無聲無息的廢棄工廠，換做常規的游戲劇情，寂靜一定是敵人設好的圈套。
但這里是現實，多余的謹慎反而會限制行動。
閉上眼，傾聽晚風的輕語，感知到附近并沒有異常，白宇回頭，注視姬月：
“好了，姬小姐，我們可以走了。”
“這么著急干什么？”姬月不緊不慢地，輕輕拉開大門，“游戲不應該循序漸進地享受嗎？”
“只是高效率地完成委托而已。”白宇一個人往廢棄工廠的深處走。
“……本小姐不美么？”姬月凝視他的背影，不動聲色地考驗「影」，“委托結束可就和本小姐分道揚鑣了哦？”
話音落下，白宇再次停步，面無表情地側頭，凝視姬月，評價道：
“美是不值一提的東西。”
“是嗎？”
姬月緩緩抬手，華麗的法陣顯現一瞬，消散，一支古典槍械落在她的精致手心。
極致濃郁的紅與黑，就像是玫瑰和夜色的混合，優美的金鳳花紋盤繞于纖長槍身，將其主人的尊貴體現得淋漓盡致。
“再美的槍械，也比不過我手中的刃。”白宇手中交纏出純粹的漆黑暗影。
“比一次如何？”姬月是行動主義者，并且她也喜歡讓別人臣服，“看誰解決的人數多？”
白宇接過她扔來的符紙，流露一絲勢在必得，言簡意賅地說：
“輸家的懲罰？”
很巧，白宇也是行動主義者，也喜歡用行動令別人臣服。
“當一分鐘的寵物狗。”姬月豎起白皙食指，玩味地提議，“當然，僅限于寵物的范圍。”
“可以。”白宇淡然答應，將符紙放入黑大衣一側，“我很期待你的寵物扮演。”
“本小姐也很期待你的寵物扮演。”
姬月勾起唇角，露出傾國傾城的笑容，一舉一動宛如妃子般高貴不可褻瀆，讓人心生敬畏。
當然，心生敬畏的人中，并不包括白宇。
……
……
廢棄工廠的深處，廣闊的儲物倉庫，欲望在蔓延，這里早已淪為一名d階血族玩家的地盤。
——「d階第483264位」
此刻，這里正在進行鮮血與罪惡的晚間聚會。
被同化的普通人遵循血族的本能，在紅布長桌兩側捧起杯具，享用其內新鮮的血液，發出愉悅的低吼聲。
而在長桌的最前方，面色蒼白且虛弱的吸血鬼老人流露寵溺，慈愛和藹地注視“孩子”的成長。
灰白的老頭帽，淳樸的微笑，干凈的格子外套，滿是繭子的干瘦雙手——完全就是一位勤勞和善的普通老年人。
“嗷嗷待哺的孩子們，呵呵……”老人欣慰地咳嗽幾聲，潔白手帕上沾染黑血，顯然內傷有些嚴重。
要不了多久，這些“孩子”將會成長為e階玩家，為自己源源不斷地捕捉獵物，為自己的永生奉獻一切。
數十年不能晉升半步的摸爬滾打，讓他明白，努力并不能改變命運，只有剝削，才是這個世界的永恒真理。
嘎吱……倉庫的生銹大門被推開一道縫隙，暗紫夜色泄了進來，交易的另一方出現了。
“你終于來了，供應商閣下。”和藹老人佝僂著背，呵呵一笑。
“又殺了多少人？”
望著這壯觀的鮮血盛宴，休閑服男人一邊拍去身上的灰塵，一邊不帶感情地問。
“殺人？呵呵……”老人搖了搖頭，“我可舍不得殺，一直養著才能達到剝削最大化，咳咳……”
然后，老人話鋒一轉，端起面前的玻璃高腳杯，微微晃蕩鮮美的血液，邀請道：
“閣下要不要來喝一杯？十分鐘前剛放出來的血，新鮮美味得很。”
“不必了。”
休閑服男人不想喝血，他過來只是為了交易，所以他輕車熟路地打開行李箱，內部的秘密終于被揭曉。
只見精心包裝的行李箱內部，是十支赤色的注射劑，濃郁的生命氣息吸引了所有的“孩子”。
如果白宇在場的話，可以發現這十支赤色注射劑的款式和李羅山使用的注射劑一模一樣，只不過李羅山的似乎更高級。
老人的笑意更深了，平平穩穩地走過去，拿起一支，仔細端詳很久很久，接著放了回去。
“我的貨沒有問題。”休閑服男人目視他的一切動作，“你的誠意呢？”
“盡管放心。”老人將大拇指的戒指摘下，交給了休閑服男人，“合作愉快。”
這是一枚刻有魔法術式的古老戒指，是老人多年前在歐洲摸爬滾打時爭取到的，但是他不屬于魔法側玩家，所以一直無法使用。
“合作愉快。”
休閑服男人用特制素材盒封存戒指，一邊提防偷襲，一邊分秒必爭地離開這里。
抬起干瘦的手，血液從掌心宣泄而出，吞噬掉這十支赤色注射劑。
目送休閑服男人原路返回，老人忽然開口：
“有時候我真的很好奇，你們研究所到底是從哪搞來如此具有生命力的注射劑的。”
明明只是才創建幾年的小型研究所……就超越了我摸爬滾打一生的成就……
“關于這點，并不在我的業務范圍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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