趣書網 > 驚濤駭浪 > 第224章 誰的授意
  段焱華要忙招商局的事,洪山鎮就由鎮長劉文主持全面工作。

  鎮里每星期都有一個例會,全鎮各部門負責人都要參加。

  劉文主持會議,第一個議題就是關于虹橋重建的事。

  虹橋被毀已經過去了將近半年,人們往來兩岸仍然依靠浮橋。重建迫在眉睫,刻不容緩。

  劉文第一個問許一山,與黃大嶺談得怎么樣了?

  許一山紅著臉道:“還沒談妥。”

  “不要談了。”劉文手一揮道:“再談下去,就是浪費生命。小許,段書記將建橋大事交給你負責,你就要拿出擔當來。我個人建議,盡量滿足對方要求。畢竟,我們有問題在先嘛。不要讓別人說我們政府欺辱老百姓啊。”

  許一山狐疑地問:“怎么滿足?”

  劉文沉吟一下道:“他們提什么要求,我們都答應,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

  許一山想說,黃大嶺的眼睛盯著鎮東邊小平原那塊地,鎮里給還是不給?

  如果給,誰來承擔責任?不給,又怎么滿足黃大嶺的要求?

  黃大嶺很精明,他這時候提出毀約,要求返還保證金,正是捏住了洪山鎮的七寸。

  許一山想,黃大嶺似乎知道洪山鎮將保證金挪作他用了,根本沒辦法退還保證金給他。那么,鎮里拿不出錢,就該給人一個說法。何況,黃大嶺放出話來了,只要洪山鎮將小平原給他,橋照修,保證金可以不退。

  劉文顯然不愿擔這副擔子,他以段書記已經交代為名,虹橋重建的所有事務均由許一山做主。換句話說,小平原給不給,他許一山一句話說了算。

  許一山當然明白這是一個陷阱,侵占耕地如果被人告了上去,首要責任人非他許一山莫疑。

  可是拖著也不是辦法,不說鎮里催得緊,就是看著老百姓每天過浮橋苦不堪言的現狀,許一山也覺得虹橋重建勢在必行。

  散會后,許一山前腳進辦公室,后腳羅世斌就跟了進來。

  他寫好了通訊稿,洋洋灑灑至少有五千字。

  許一山讀了一遍,眉頭不禁皺了起來。

  在羅世斌的文章里,他將小平原描繪成一個巨大的小區花園。重新定義了洪山鎮政治文化中心。在他的筆下,未來的洪山鎮就是一個歌舞升平,人人安居樂業的世外桃源。

  羅世斌顯然感覺到了許一山的不快,小心翼翼地問:“許鎮長,哪里不對嗎?”

  許一山隨口問道:“你這樣寫,依據是什么?”

  羅世斌便激動起來,他漲紅了臉,大聲說道:“這不正是你們的施政綱領嗎?我只不過以文學的語言說出來而已。”

  許一山笑了,羅世斌開口文學,閉口詩歌,仿佛他是一個大文化人一樣。除他之外其他人都不過是凡夫俗子。

  盡管如此,許一山還是感覺到他的這篇文章背后,一定有人授意。

  不是他看不起羅世斌,而是以他對羅世斌的了解,他相信羅世斌絕對沒有文章中寫的那樣的眼光。

  他干脆單刀直入地問:“誰讓你這樣寫的?”

  羅世斌一愣,狐疑地反問:“這樣寫不對嗎?”

  “我沒說不對。我就是想,誰會有這樣的眼光和格局。羅世斌,我沒其他意思啊,我就是覺得,你這篇文章的格局不是你我能想得到的。”

  羅世斌慌亂起來,他偷偷掃了許一山一眼,低聲說道:“許鎮長,你還是牛,看出來了。”

  許一山沒猜錯,羅世斌這篇文章還真是有人授意他寫的。而且授意他的人,就是洪荒。

  洪荒是黃大嶺新公司的股東,他與顏八一樣,被黃大嶺拉上了他的船。

  可是洪荒也不可能具有這樣的視野。他入股黃大嶺的公司,目的只有兩個,一是抱住黃大嶺的大腿,二是想發財。

  其實,許一山在得知洪荒入股黃大嶺公司后,心里就有一個念頭。黃大嶺的格局不高!

  洪荒是洪山鎮一個具有傳奇性的人物。沒人知道他是怎么發的財,更沒人知道他的家產有多大。

  有兩點足以證明洪荒不可小覷,一是全洪山鎮的人見到他之后,都會恭恭敬敬叫他一聲“洪爺”。

  二是所有來洪山鎮投資的客商,都必須先拜他的碼頭。

  許一山曾經將這些事反映給了段焱華,但段焱華只是淡淡的回了他一句,“這個洪荒,就好比過去的鄉紳嘛,不足為奇。”

  許一山知道洪荒,還是他在春花嫂子的油條攤上與兩個小混混動手之后。

  那時候他才知道,朗朗乾坤下,洪荒的小弟居然敢光天化日之下收取群眾的保護費。

  在洪山鎮有個傳言,誰想在鎮上擺攤設點做生意,城管同意了還不算,必須得經過洪荒點頭。沒有他點頭,再大本事在洪山鎮也無計可施。

  幾年前,曾經有一幫人來洪山鎮賣切糕。這群人天不怕地不怕,就是派出所的孟梁也拿他們無可奈何。最后不知是誰出了個主意,請洪荒出面來擺平這群人。

  這洪荒一出手,還真起了作用。三天時間不到,全鎮再也看不到賣切糕人的身影。

  事后,有人說,洪荒為此付出了不少代價。他的小弟至少有三個人被人砍斷了手。

  從此以后,洪山鎮只要遇到棘手的事,第一個想到的就是他。而每次只要他出面了,再大的風浪也會很快平息。

  又有人說,在洪山鎮,段焱華是第一書記,洪荒是第二書記。

  事實是不是傳說中的這樣,許一山并無把握。但有一點他知道,黃大春家發生的半夜入室打人的事,就是洪荒手下黃毛所為。

  黃毛是否來投案了?許一山不知道。黃大春被打,老孟有沒有立案,他也不知道。

  羅世斌小聲問他道:“許鎮長,你上次跟我說的內刊這件事,你覺得我能不能信任這份工作?”

  許一山抬頭看了一眼他,笑道:“當然可以。但是我有言在先,目前我沒法給你開工資。”

  “沒工資?”羅世斌撇了一下嘴巴道:“難道我做義務工啊?許鎮長,我也要吃飯的嘛。”

  “有稿費啊。”許一山拍了拍他寫的稿件笑道:“如果你這篇文章發表了,至少就能賺五千塊啊。”

  “能發表嗎?”羅世斌問道。

  “能不能發表,我說了不算,要編輯說了才算。”許一山安慰他道:“羅世斌,你是一個詩人,眼光不能老盯著物質。你們詩人,精神食糧比生命還要珍貴。”

  羅世斌顯然聽出了話里的音來,他哼了一聲道:“行,許鎮長,你不留爺,自有留爺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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