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沈十八娘快要瘋了。
林慕七沒有對沈十八娘動刑,甚至沈十八娘身上,除了手腕、腳腕上的紅痕外,身上一點傷都沒有。
可她卻被折磨得不成人形,憔悴不堪,眼神呆滯。
被抹脖子,被淹死,被剖開肚子而死……
一次又一次赴死,卻又一次又一次清醒過來。
她能與所有活著的生物通感,能感受它們身體上的疼痛。
那些雞鴨兔,它們被迷暈了,在毫無知覺中死去。
她卻在一次又一次,痛死中活過來了。
她承受不住了。
“我……求你,求你,殺了我。”
沈十八娘不是一個,意志不堅定的。
但被不斷地經歷死亡,不斷地被死亡的痛苦折磨,意志再堅定的,此刻也要崩潰。
沈十八娘的眼淚鼻涕糊了一臉,此刻的她,半點沒有對林慕七的嫉妒與怨恨,此刻的她只想死。
沈十八娘從來沒想到,有一天,死亡居然是一種解脫,可她卻求死不能。
“你想要知道什么,我都告訴你,我只求你,給我一個痛快。”她后悔了,她不該得罪林慕七。
林慕七比她想象的還要兇殘,還要可怕。
這樣的女人……
她得慶幸,林慕七曾經,還顧念了一絲姐妹情誼,不然她早就生不如死了。
“急什么,這才剛開始呢。你還沒有經歷,斷手、斷腳、拔舌……削成人棍的疼痛呢,還有被化腐水,把身體整個腐爛的疼痛。哦,還有活烹。我讓人去準備的蝦和蟹了,等到蝦蟹送來了,你就可以好好地體會一下了。”
林慕七坐在椅子上,有一口沒一口地吃著點心,與沈十八娘的慘樣,形成鮮明的對比。
沈十八娘生怕,林慕七真的,讓她再去一次,又一次地感受,被活活煮熟的滋味,她不等林慕七逼問,就急急地說道:“你不是想知道,我做了什么嗎?我告訴你!我發現了……西州城的秘密!”
“你說什么?”林慕七臉色一變,倏地站了起來:“你知道了什么?”
已經說了,沈十八娘也不怕,讓林慕七知道更多:“西州城,你我的血!”
“林慕七,這世間聰明的人,并不是只有你一個。”沈十八娘看到林慕七震驚錯愕的樣子,哈哈大笑。
贏了,她終于,贏了林慕七一回。
就是這個表情。
震驚錯愕,又不敢置信。
臨死之前,能讓林慕七這個虛偽又好運的女人變臉,她真的是太高興了。
就林慕七這個表情,能讓她回味一輩子。
“親愛的姐姐,你輸了。”這一瞬,沈十八娘只覺得身體舒坦,仿佛喝了瓊漿玉液一般舒坦。
先前那些痛苦的折磨,也被她全都丟在了腦后。
林慕七沉著臉,一把撩起她的衣袖,露出沈十八娘白皙無痕的手臂。
林慕七拿出一塊帕子,用力在她的手腕上,來回擦拭。
林慕七擦得很用力,沈十八娘卻像是感覺不到疼一樣,笑得無比開懷。
很快,沈十八娘的手臂,就被擦得通紅,也露出了沈十八娘,用脂粉遮住的傷疤。
“我倒是小瞧你了。”林慕七又用力,在沈十八娘臉上,擦了兩下,擦下了一層極淺的細粉。
沒有意外,她的臉上也用脂粉遮了一層,用來遮掩蒼白沒有血色的臉。
沈十八娘用的粉,極為細膩,且遇水不化,與常人的膚色沒有什么兩樣,要是不仔細看,根本發現不了。
“你給誰放了血?”林慕七冷聲質問。
“我不告訴你。”沈十八娘得意地仰頭。
林慕七冷笑:“忘了剛剛,生不如死的滋味了?”
沈十八娘臉上的笑,瞬間僵住,她死死地瞪了林慕七一眼:“西奉的鳳玉珠!”
“還有呢?”林慕七再次逼問。
“沒有了,就只有鳳玉珠。”沈十八娘高聲吼了回去,底氣十足。
但!
她開始吼,就表示她心虛了。
林慕七冷哼:“不老實,華神醫……”
“來……”華神醫興奮地應聲,拎著一只兔子就要過來。
沈十八娘哆嗦了一下,急急地道:“我說,我說還不行嘛。”
“說。”林慕七冷聲逼問道。
此時的林慕七,眼中沒有一絲溫情,只有冷硬與強硬。
沈十八娘不是,吃軟怕硬的性子,可林慕七實在太硬了,硬到她不敢與之對抗。
沈十八娘咬著唇,憤慨地說道:“還有顧北岸。西州城的秘密,就是顧北岸發現的。”
“他們倆,又攪和到一起去了?”林慕七氣極。
沈十八娘垂眸,掩去眼中的陰沉:“我又不認識顧北岸,我不可能隨便答應與他合作。”
“所以,是你搓和顧北岸與鳳玉珠的合作的。”她這個妹妹,果然是不省心。
“是又怎么樣?”沈十八娘反吼回去。
“你可真是,我的好妹妹!”林慕七咬牙切齒:“你給了他們,多少血?”
“一壺。”沈十八娘看了看,桌上的茶壺:“就那么大一壺。”
“葉長生知道嗎?”林慕七一邊給華神醫使眼色,一邊繼續問道。
“我沒告訴他,那個死男人……簡直叫人惡心。”抱著她喊林慕七的名字,就已經夠了。
還要她用林慕七的語氣,在床上叫他的名字,說那些……浪蕩的言語,簡直讓人想吐。
最主要,那狗男人不止,找了她一個替身。
“我跟你說,你別以為,殺了我,你就不用惡心了。那狗男人的后院,像你的,或者有一點像你的女人,有十幾個之多,我只是其中最像你的一個罷了。”
她就不明白了,那狗男人,既然那么喜歡林慕七,為什么還能抱著一個,又一個的女人去睡。
不覺得很可笑嗎?
“蘇柚呢,她知道嗎?”林慕七壓根就不愿意聽,葉長生找替身的事。
臟她的耳朵。
“我不知道,我沒有告訴蘇柚。但鳳玉珠有沒有告訴蘇柚,我就不知道了。鳳玉珠是蘇柚的,我也是因為蘇柚,才會與鳳玉珠合作。”當然,沒有蘇柚,她也會跟鳳玉珠合作。
沒辦法,誰叫他們有林慕七這個共同的敵人。
她和鳳玉珠,都想要林慕七死。
是以,在某種程度上,她和鳳玉珠才是真正的盟友。
蘇柚……
不過是,她們利用的工具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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