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楚清辭沒有經歷那么多千奇百怪的事情,或許真的會被這三言兩語打發了。
可是,她不是當年的楚清辭,這些年經歷的一切都告訴她,世間法則都有定數。她不會莫名其妙做這種奇怪的夢,且那夢還有跡可循。
“你曾經提過前世今生。你說我們定是前世有緣,所以才會有今日的相遇。”
“楚小姐覺得夢中的一切是前世的緣分?那可怎么辦,既是前世,便是早成黃沙,我可不記得。楚小姐總不會讓本王來承擔前世的債吧?”上官牧滿臉無奈。“我答應,楚將軍也不答應啊!”
“你說得對。”楚清辭垂眸。“既是前世的債,你不記得,我也不記得,誰都沒有錯。”
上官牧的眼里閃過心疼。
“你的丫頭真是粗心。這里雖偏僻,沒有什么人過來,但是若是楚將軍的仇家發現你一個人在這里,你是很危險的。以后不要再單獨行動了。”
“多謝王爺的關心。臣女告退!”楚清辭整理了一下衣物和發飾,準備離開。
瑯月和纖舞同時回來,一人端著糕點盤子,一人拿著狐皮毯子。兩人在看見房間里的王爺時,臉色大變。
“奴婢遇見一個老夫人不舒服,背著她去找大夫,回來得晚了。”瑯月解釋。
纖舞說道:“奴婢不該離開這么久,小姐罰我吧!”
“我沒事就行,用不著這么緊張。再說了,我是楚將軍的女兒,只怕這世間能傷我的沒幾人。”
上官牧站在窗前,看著楚清辭的身影消失。
他突然捂著嘴輕咳,咳了之后,手帕中留下了血漬。
“果然,閻王叫你三更死,不會留你到五更。”
那丫頭永遠也不會明白她的藥是好藥,但是未必能救得了他的命。他的命數早就定下來了。
楚清辭回到楚夫人的身邊。
楚夫人見她氣呼呼的,說道:“誰惹你生氣了?”
“沒有誰。”楚清辭說道,“剛才的事情怎么處理的?”
“太子只給了楊三小姐一個侍妾的位份。不過我看楊家挺開心的,畢竟太子還沒有子嗣,要是能為太子生個一兒半女,等太子繼位,那也有可能是妃位。楊三小姐有幾分心機,謀個更高的位分也是有可能的。只不過,太子妃氣得差點砸了手里的杯子。東宮怕是有熱鬧看了。”
楚清辭附和了一句,跟著楚夫人入席。
旁邊的夫人對楚清辭贊不絕口。
楚夫人客套地夸了對方的女兒。
“我家那孩子整天叫著不要祖輩的福祉,他要自己考上功名,還別說,這次考得還不錯。”
楚夫人笑著聽那些夫人自賣自夸,客氣地寒暄著。
楚家大小姐還沒有說親,雖說一品或者有爵位的世家不想討這么個粗蠻的武將之女當媳婦,但是二品三品以下的官員巴不得攀上這門親事。因此,討好楚夫人的人還不少。
男賓那邊是逸王親自招待的。逸王坐在主位,旁邊坐著太子,其他大臣按官職排坐。
“太子殿下,那邊那位是新科狀元吧?”楚將軍問太子。
太子順著楚將軍的視線看過去,見到一個面如冠玉的青年。
那人面生,不是世家之子,誰也拿不準他是誰,這才有此一問。
殿試時,太子也在,親眼看見皇帝點的前三甲,也就知道楚將軍沒有猜錯。
“沒錯,就是新科狀元。”
“武科狀元在嗎?”楚將軍又問。
“將軍這是……”太子笑了笑,“怎么突然對狀元感興趣了?”
“內子給我下了最后通牒,讓我在一干俊才之中挑一個給我們家辭兒相看一下。”
上官牧手里的茶杯傾斜了一下,整整一杯茶水灑在衣服上。、
“失禮了。”上官牧不好意思地站起來,“本王去收拾一下。你們隨意。太子,先失陪一下。”
“你去吧!”太子點頭。
上官牧出了院子,回到廂房。
戰云把衣服找出來給他換上,小心翼翼地看著上官牧:“王爺,你是不是對楚小姐……”
“不得胡言。”上官牧蹙眉。
“小的多嘴。”
“你把所有適齡的男子都查清楚,特別是文狀元和武狀元,我要他們的詳細資料。”
“是。”戰云嘟囔。“真是搞不懂你,要說不喜歡,為什么要管她的事情?要說喜歡,為什么還要親自去查那些適齡未婚的男子,這不是給自己添堵嗎?”
“我那里還有一劑啞藥,要不要賜給你嘗嘗?”
“別,小的這嘴挺好的,不想變成啞巴。”戰云求饒。“對了,楚小姐還單獨送了一份禮物。”
“在哪里?”
“管家收著呢!”
“這里不用你了,你馬上給我拿過來。”
戰云為他系好腰帶,這才走出去。
“你動作快點,烏龜都比你快。”
戰云:“……”
是誰說他們家公子是謫仙人的?
讓他們來瞧瞧他那張謫仙面孔下的刻薄本性。
戰云很快把精美的盒子抱過來了。
上官牧直接拿過來,也不讓戰云碰,親自打開綢帶。
只見綢帶上的結很精致,但是也很難解。上官牧靈活地解開,仿佛做過無數遍。
當看見那軟甲的時候,他的手有些抖,眼睛更是紅了。
“這東西還挺……”
“別碰。”
上官牧不許戰云碰觸。
戰云看著上官牧,擔憂地說道:“王爺,你怎么了?”
他從來沒有見過上官牧這個樣子。
“你先出去吧!對他們說本王身體不適,就不招待了。”
“是。”
上官牧抱著軟甲,感覺到喉嚨的癢意,馬上掏出手帕捂住嘴。
“楚楚……”
這簡直就是在割他的心剮他的肉。
他抱著軟甲躺在床上,漸漸地睡了過去。
此時的他臉色白得嚇人,如果不是還有呼吸,只怕會以為這已經咽氣了。
“戰云……”上官牧突然坐起來。
此時已經是深夜,外面也安靜下來了。顯然,客人們早就走光了。
剛才還很熱鬧的王府,現在一片清冷。
戰云推開門走進來,并點燃蠟燭。
“爺,有什么吩咐?”
“我……”他想見楚楚。
可是,他現在已經不是當初那個武功高強的小將軍了。
“明天去寺廟,我想見了無大師。”
“屬下知道了。王爺現在餓不餓,需不需要吃點東西?”
“不用了,我吃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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