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龍寺是擁有五百年歷史的古寺,也是天下第一大寺。這里世世代代供著一位大師,他叫了無。
了無不是‘一個’人,而是九龍寺的圖騰。
每任方丈都叫了無。
前一任了無圓寂之后,新任方丈便成為了無。
在新任方丈成為了無之前,沒有人見過他,他一直隱藏在上任了無的身邊,學習他的佛法,成為了新的他。
自古以來,九龍寺的了無大師是神秘的、神圣的,哪怕是改朝換代也沒有人會讓這里沾上血腥。
這里沒有十五和初一的說法,因為每一天的香火都很旺盛。
楚清辭捐了香火后,準備離開,卻被一名小和尚叫住了。
“阿彌陀佛,女施主,方丈有請。”
“方丈?了無方丈?”楚清辭驚訝,“我沒有說要見他。”
“方丈說今日有緣人上門,須親自招待。按方丈說的時間以及地點,的確是女施主無疑了。”
“好,請在前面帶路。”
“這兩位女施主還需留步。”小和尚說的是纖舞和瑯月。
“我看那邊的茶室挺安靜的,許多人在那里歇腳,你們也去坐會兒吧!”楚清辭說道,“不用擔心,我去去就來。”
“是。”
小和尚帶著楚清辭進了九龍寺的禁地。
九龍寺的禁地是寺里的人也不能隨便踏入的地方。那里倒不是說多么神秘,而是那里是了無大師參禪的地方。
小和尚把她帶進一間禪院,然后說道:“請在這里稍等一下。”
“好,麻煩了。”
楚清辭找了個地方坐下。
房間里有非常濃郁的檀香味。
她一坐下,有點昏昏欲睡的感覺。
“扶蘇……”
“宿主不用擔心,沒有危險。”扶蘇說道,“這里佛氣太重,我的信號鏈接不上,先下了。”
楚清辭掐了自己一下,讓自己保持清醒。
雖然扶蘇說沒有危險,但是她不喜歡被人牽著鼻子走的感覺。
對面墻上掛著一幅字,那是一個佛字。
那個佛字又是用不同字體的小佛字形成的。
在她看來,那個佛字就像個漩渦,讓她的意識越來越渙散。
她看見了許多畫面。
一個少年和一個少女……
少年前一刻還意氣風發,下一刻便鋃鐺入獄。
畫面非常雜亂,時而是少年少女騎馬奔馳的畫面,時而是少女死在法場,少年劫法場時被萬箭射死的畫面。
畫面又一轉,少女穿著婢女衣服,站在一個富貴青年的身邊,青年坐在桌案前寫著什么。
青年捂著胸口,看起來臉色不太好,虛弱得仿佛下一刻就會倒下去。
少女拿起旁邊的碗喂他喝藥。
青年一臉寵溺地看著她,順從地喝著那碗黑乎乎的湯藥。
下一刻,他吐出鮮血,少女抱著他大哭。
又一轉,少年放了一把大火,直接把皇宮燒了個干凈,宮里的人四處逃竄……
他站在火中,懷里抱著少女,與她一起變成了灰燼。
楚清辭是被痛醒的。
腦袋如針扎般的疼,讓她從那些幻象中醒了過來。
那些都是什么亂七八糟的東西?
每個畫面都是兩個人,一男一女,男的都是上官牧的臉,女的是她的臉。可是,從她們的打扮以及面容的稚嫩程度可以看出來,畫面里的‘他們’明顯身份不同,年紀也有差別。甚至,上官牧時而健康時而虛弱,還上演了的不同死法。
門從外面打開。剛才的小和尚又進來了,對楚清辭說道:“女施主,方丈讓小僧交給你一件東西。”
“什么東西?”
小和尚把一個木盒交給她。
楚清辭打開,發現里面放著一串佛珠。
每顆佛珠上面都刻著梵文。
“方丈說女施主可以離開了。”
“了無大師不是要見我嗎?”
“方丈已經見過女施主了。”小和尚說完,退出禪房。
楚清辭真是搞不懂這些大師。算了,不管對方葫蘆里賣的什么藥,不是她的敵人就行了。
她剛從了無大師參禪的地方離開,迎面走過來一個人。那人正是剛才夢境里的男主人公,而他在看見她的時候也很驚訝。
楚清辭的視線停留在他的手腕上。
那里有一串佛珠,與了無方丈送給她的非常相似。
楚清辭想回去研究一下佛珠的成分,沒有貿然戴在手腕上。此時她突然想看看上官牧手腕上戴的那串是不是一樣的。
“真巧啊,王爺。”楚清辭迎上去。
上官牧淡笑:“是啊,真巧。可曾見過了無方丈?”
楚清辭搖搖頭:“不曾。方丈太神秘了。王爺此行前來,也是方丈所請嗎?”
“那倒不是。方丈精通醫術,本王的身體需要方丈調理才行。”
“你的臉色怎么變得更差了?之前吃了那藥丸不是變好了嗎?”楚清辭這才發現上官牧的神色不對勁。
上官牧有些懊惱。
他為什么要提自己的病情?
“昨天太勞累,有些累著了,想必休息幾天就好了。多謝楚小姐的關心。”
“王爺,得罪了。”楚清辭捏著他的脈搏。“怎么會變成這樣?”
“沒事的。”上官牧收回自己的手。“你得出去了。這里不能久呆。”
楚清辭看著面前這個男人。
“好。我知道了。”
她大步離開。
上官牧看著她的身影走遠。
“脾氣還是這么大。”
“施主,方丈等你很久了。”一個沙彌出現在上官牧面前。
上官牧雙手合十:“有勞了。”
等上官牧從九龍寺離開的時候,天色漸暗,再不下山就要天黑了。
戰云打量著上官牧,驚訝地說道:“方丈不愧是高人,經他這么一調理,王爺你的臉色好看了許多。”
上官牧淡道:“楚小姐下山了嗎?”
“下了。”戰云說道,“不過挺不開心的。”
上官牧輕嘆:“怪我……”
“王爺惹楚小姐不開心了?”
“我不該在她面前出現。縱然出現,也應該不讓她注意到我。人是很貪的,沒見著的時候就想見一面,見著了就想更近一點,更近一點就想貪戀時間多一點。可是,天下無不散的宴席,終究還是要離開的。”
戰云趕著馬車,上官牧坐在馬車里,主仆兩人下山。
沒過多久,戰云停下馬車,說道:“主子,我聽見有人在打斗,好像還在說姓楚的,拿命來之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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