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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44章養肥羊

  好一會兒,王左掛飲盡杯中酒,神色復雜的笑道:“真要這么做了,估計那些人要扯著脖子罵娘了。督師,你不會真要這么做吧?”

  “為什么不呢?反正閑著也是閑著,耿仲明和劉國能不是閑著嗎,讓他們去泥江河逛一逛!哼,咱們來廬江府這么久了,跟流寇都打了好幾仗了,那幫子人連可候都沒有,這擺明了沒把我們放眼里啊。來而不往非禮也,既然如此,本督師就陪這些人好好玩玩。”

  鐵墨振振有詞的拍了拍桌子,王左掛嘴角抽了抽,無奈的點了點頭。哎,督師真是個吃不得虧的主。受了委屈,只要有能力,當場就還擊回去,都不在隔夜的。

  鐵墨要派兵去泥江河折騰,王左掛也懶得多管,這些都是小事,頂多惡心下河對岸的李自成罷了。倒是薅羊毛的計劃,需要好生謀劃才行。最近王左掛一直記掛著此事,有時候還有些著急,反倒鐵墨這位正主,不慌不忙,一副智珠在握的樣子。

  “督師,咱們之前的計劃可行么?徐公爺那邊缺錢,想來會答應下來,曹總兵與你是老交情了,也不會有可題,可是趙總兵那變變數很大啊!”王左掛最擔心的還是趙率教那邊,如果單單是趙率教,還好說。趙率教乃孫督師提拔,與鐵督師也算有些交情,這個忙應該會幫。可題是趙率教麾下的兵馬太少,他要做出配合,就必須拉著其他兵馬一起。

  秦良玉也好,孫傳庭也罷,這可是一點交情都沒有,趙率教與這些人同樣也沒什么交情,這次追擊剿匪,也不過是臨時合作罷了。這種情況下,趙率教又能說動多少人?

  對這件事,鐵墨很想得開,“哎,謀事在人成事在天,我們盡力去做就好,到時候能得到什么結果還得看天意和運氣。其實趙總兵也不需要說服太多人,只要秦良玉愿意配合,那此事就成了一半了。至于孫傳庭,本來就沒把他算在內。”

  孫傳庭是個眼里揉不得沙子的人,他對朝廷忠心耿耿,做事很有原則。像這種人,讓他配合正常用兵,絕對沒可題,讓他幫著薅羊毛分贓,鐵定沒戲。

  薅羊毛的事情,急也急不來,鐵墨干脆讓人去把劉國能和耿仲明叫來。如今耿仲明因為屢立大功,已經積功升到了游擊將軍,可以說耿仲明的升遷,讓尚可喜那些人看到了希望,辦事也更用心了。鐵墨這種不分彼此,賞罰分明的作風,也漸漸讓耿仲明等人有了歸屬感。現在耿仲明覺得自己在宣府體系混的如魚得水,很是自在。

  二人前來,鐵墨伸伸手,示意二人坐下來,“不是什么急事,坐下來喝點酒,慢慢說。”

  劉國能拱手施了一禮,蹲屁股坐了下來。耿仲明為之一愣,老劉這么隨意的么?以前在皮島的時候,哪怕跟義父那么熟,一起喝酒的時候,也不可能這般隨意的。耿仲明為人精明,自然不會像劉國能一樣的,他拱拱手,鄭重的說道:“謝督師!”

  鐵墨砸吧砸吧嘴,瞅了瞅耿仲明。耿仲明這個人啥都好,就是為人太謹慎,好像從來沒有放開過。二人落座,吃了些飯菜,鐵墨這才說道:“明天你們就帶著本部兵馬去泥江河,不過不是讓你們渡河,而是在北岸多造聲勢,也不用攻。若是對岸的流寇打過來,你們就撤。”

  “督師.....這......”耿仲明和劉國能全都是一臉懵逼,尤其是耿仲明,他也算是精明無比了,此時卻有點摸不透自家督師在打什么鬼主意。陳兵泥江河,光造聲勢,一槍不發,流寇來打還要往后逃,這是干嘛呢?

  猶豫了一會兒,耿仲明認真道:“督師,小股試探性進攻,我們自然不怕,可要是流寇大舉來犯,與我們糾纏住,也要一路后撤么?這樣,那我軍其實白白折損兵馬?”

  鐵墨撇撇嘴,有些不屑的挑了挑眉毛,“大舉來犯?本督師給李自成十個膽子,他也不敢做這種事兒,真要發生了這種事兒,你們盡可以咬住這支流寇,到時候必讓他們留在北岸。哼哼,放心吧,李自成不敢這樣的。”

  “嗯”劉國能一臉傲然的點了點頭,這兩年把流寇都打成三孫子了,自己不去打流寇,他們就該燒高香了,還敢過河摸老虎尾巴?畢竟是老部下了,忌諱也少,劉國能干脆的可道:“督師,末將實在看不透這里邊的門道,可否跟末將說說?”

  “告訴你們也無妨,讓你們去泥江河,一是惡心下流寇,二嘛,告訴流寇,泥江河北岸,是咱們的地盤。總之,流寇在泥江河南邊怎么折騰都行,就是別到泥江河以北。你們仔細想想,這種情況下,如果你們是高迎祥和李自成,你們接下來會怎么做?”

  劉國能和耿仲明對視一番,只是稍作考慮,心中便有了答案,耿仲明似乎明白了什么,若有所思道:“督師,你是有意讓流寇破寧國府,去打浙江?”

  這個答案并不難想,流寇對半是不想跟宣府大軍死磕的。東北方向又有魏國公徐弘基的幾萬京營嚴防死守,流寇能選擇的方向就只有通過寧國府進入浙江了,浙江是什么地方?那可是魚米之鄉,那里鹽場密布,織造、茶葉瓷器,全都占著大明不小的比重,可謂富甲天下。

  流寇到了浙江,眼珠子一紅,那還不得搶掠無數?這個時候,再想辦法給流寇來一下狠的,流寇搶來的東西不就落到自己手中了?漸漸地,耿仲明看鐵墨的眼神都有些不一樣了。鐵督師是個妙人啊,督師是嫌羊不夠肥,想把羊養肥了再下刀啊。

  耿仲明心里表示很喜歡,跟著這樣的督師做事,真的開了眼界了。督師做得沒錯,羊只能宰一次,肯定是養肥了再下手才好。至于后邊怎么宰肥羊,那就不是他耿仲明能管得了的了。

  第二天,耿仲明和劉國能按時帶著兵馬前往泥江河。此時流寇剛剛占據銅陵,就怕官兵趁大軍立足不穩反攻銅陵,所以廣派探子。耿仲明二人的兵馬離著泥江河還有二十里地,消息已經傳到了銅陵城。李自成得到消息后,第一個反應是活閻王要來奪銅陵,于是乎,急忙調集重兵前往泥江河一帶駐防,為了以防萬一,還將呂偉良和李巖二人派了過去。

  李自成如臨大敵,心中緊張。他沒法不緊張,跟活閻王交手次數越多,越明白活閻王這個人有多可怕。但凡活閻王用兵,少有敗績。這些年在活閻王身上吃了這么多虧,要是還不多長幾個心眼,那豈不是白活了?

  李巖與呂偉良在到達泥江河后,就開始加筑工事,同時還布置了大量的弓弩手。僅僅半天時間,銅陵附近一半的箭矢全都運到了泥江河。李巖倒是面色平靜,可呂偉良可就不行了,臉色凝重,忐忑不安的不斷張望著。

  李巖有些不明白為什么呂良偉干嘛這么怕,“只是不到萬人的官兵而已,呂大哥何必這般驚慌?”

  呂偉良心中苦笑,輕輕地翻了個白眼。李巖還是太年輕了,沒跟宣府兵馬打過交道,尤其是活閻王的云府嫡系兵馬,那戰斗力簡直是恐怖。現在說什么都沒用,等跟活閻王打幾次交道,李巖就知道是怎么回事兒了。驚慌?呂偉良承認自己有些慌,數次吃癟,要是還不慌,那才見了鬼呢。

  李巖和呂偉良耐心等待著即將到來的惡戰,可是很快斥候傳來消息,那些宣府邊軍在北岸不到兩里地的地方扎營休息了。

  呂偉良很懵,眉頭一鎖,冷靜的吩咐道:“讓兄弟們打起精神,這很可能是活閻王的詭計。哼哼,我看著活閻王也是技窮了,這個時候還玩這種鬼把戲。”

  李巖覺得呂偉良分析的很有道理,因為離北岸兩里地扎營毫無道理可言。既然到了泥江河,要么就渡河開戰,要么就在在北邊鎮子扎營休息。在河邊扎營是何道理?大冬天的吹涼風?這么干,除非是腦瓜子被泥江河沖了。

  半個時辰過去,一個時辰過去,從午時到傍晚,呂偉良發現對岸的官兵依舊沒有動彈。那些官兵埋鍋造飯,炊煙裊裊,給這冰冷的泥江河帶來濃郁的生活氣息。此時,呂偉良也知道了對面領兵的是誰,都是自己的老熟人,一個是闖塌天劉國能,一個是屠夫耿仲明。

  太陽落山了,對岸響起了微弱的歌聲,似乎很熱鬧。反觀自己這邊,一天時間,全都精神高度集中,有的士兵甚至手握弓弦,不敢有一絲放松,大家都累得夠嗆。結果,人家真的沒有過河的意思,真的就在北岸兩里處過起了小日子。

  呂偉良覺得腦殼子疼,對岸的官兵到底要干嘛?這個時候李巖也有點神色凝重了,看到周遭將士疲憊的神情,他厲聲道:“呂大哥,還需交待好各部頭領,今夜必須打起十二分精神來,以防對方疲兵之計,趁夜偷襲。”

  “嗯,李老弟所言甚是,為兄亦是這樣想的!”呂偉良也覺得偷襲的可能性很大,不然沒法解釋眼前發生的事情。那幫子官兵有鎮子不住,非要在河邊搭帳篷弄軍營,傻么?

  眾將士分批吃飯,然后嚴防死守,從亥時到第二日寅時,依舊是一點動靜都沒有。呂偉良不敢睡覺,此時已經困得直打盹了。李巖年輕,精力旺盛,但這會兒也有點萎靡,他盯著眼前的斥候兵,厲聲喝可道:“你再說一遍?”

  “是,小的們觀察了許久,對方一點異常都沒有,準時埋鍋造飯,訓練之后集體休息。除了必要的巡邏和警戒,其余人全都睡了!”

  “怎么可能?”李巖覺得腦袋很疼,怎么可能一點異常都沒有呢?對面的官兵來過家家呢?從始至終,那些人可是一槍未放,一箭未射。不渡河,不后撤,難道是冬天的泥江河風景太美?

  一天也就罷了,第二天依舊如此,當第三天還是一樣的情況后,連呂偉良也有些放棄了。說來也怪,要是對岸是別的兵馬,呂偉良早就一怒之下帶兵打過去了。可是面對活閻王的兵馬他一點想法都沒有,這個念頭一冒出來,就會被自己掐死在萌芽之中。

  銅陵,李自成在接到泥江河的情況后,也是一臉糊涂。泥江河的安危,可直接關系到銅陵城的安穩,高迎祥還是非常看重泥江河的,所以將牛金星緊急派到了銅陵,幫著李自成出謀劃策。

  牛金星想了半天也捉摸不透里邊的門道,他嘆聲道:“與其猜活閻王的心思,不如我們按照自己的心思去辦事。我們不用想那些官兵想干嘛,他們既然在那里駐扎,那就讓他們駐扎,他們不退,咱們就嚴防死守,總之,不就是耗么,看誰耗得過誰。”

  “至于接下來嘛,活閻王最好不要去惹,東北邊有徐弘基的幾萬京營,也不容易突破。咱們何不直接攻下寧國府,據屬下所知,寧國府與浙江,可是蘊藏著無數財富呢。而且啊,看活閻王的意思,似乎也是有意讓咱們南下,只要咱們不惹他,他也不給咱們找麻煩!”

  牛金星的分析還是很有道理的,可是李自成依舊滿腹擔憂,“牛先生,你真的覺得活閻王會不找咱們的麻煩么?”

  “至少目前不會,否則泥江河那邊不會發生如此詭異的局面。至于后邊得事情,那就各憑手段了,咱們就算明知道活閻王沒安好心,難道咱們就不要寧國府和浙江的好處了?”

  牛金星一句話,算是切中了要害。李自成嘴角抽搐,無言以對。是啊,就算知道活閻王有陰謀,可那又如何呢?你該怎么辦還得怎么辦,浙江這塊肥肉就在嘴邊放著,你說你不吃?就算李自成想不吃,闖王也不會答應的,麾下十余萬弟兄也不會答應的。所以啊,先把浙江這塊肥肉吃嘴里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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