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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35章暗道

  噗嗤,徐美菱一個沒忍住笑出了聲,這魏老頭還以為誰都跟他這么有性格呢,連埋死老鼠的土都去舔,不過此時蔡曉也相信了魏老頭的話。有蔡曉帶路,幾百名士兵隨性,眾人浩浩蕩蕩的去了城南破瓦崗。昆山縣是個小城,從喬北路倉庫到破瓦崗也就一里地而已,之間隔著一片小樹林,不過大雨過后的小樹林也倒了許多樹,所以道路變得很難走。過了小樹林,臭味刺鼻,也就到了破瓦崗了。

  破瓦崗是當年昆山整修,朝廷取土的地方,土取走了就留下一個大坑,而這個大坑就是后來的破瓦崗了。昆山縣所有的垃圾以及病死的牛羊豬狗的都往破瓦崗扔,久而久之,這地方就成了一個臭坑,除了丟垃圾,沒人愿意來這種地方。如今正值盛夏,濕氣有種,那些腐爛發臭的尸體有多恐怖,可想而知了。在鐵墨的吩咐下,眾人找了塊布蒙住口鼻,雖然味道減輕了許多,不過看到破瓦崗的場景,還是不由得頭皮發麻。

  破坑里好多豬狗尸體,蒼蠅嗡嗡亂飛,哎,怪不得古代瘟疫頻發,估計這也是一個原因吧,大夏天的死尸亂丟,還不做處理,又是大災過后,很容易發生瘟疫的。吩咐下去,讓人去找些石灰粉來,趕緊清理下這些尸體。

  沿著土路下了破瓦崗,眾人分散開來緊密搜尋起來,很快沙雕那就發現了異常。一些破瓦垃圾被分開,中間還有些車輪印,再往前走,地上有些散落的米粒和谷物。在一片蒿草后邊,找到了那個密道入口,不過此時入口已經坍塌,估計里邊也被堵死了,不過至此,整個糧食失蹤之謎也算大體解開了。

  不知是什么人挖通了通往倉庫的密道,再派人進入倉房迷暈那些守衛,直接通過打通的窟窿將糧食倒下來,下邊的人再用車子之類的東西把糧食運出來。果然是聰明啊,昆山境內也只有破瓦崗最合適了,因為這地方平時不會有人來,就是折騰個半天估計不會有人發現。現在糧食如何消失的大體曉得了,也就是說知縣曹仁光等人也是無辜被牽連的。不過眼下最重要的是找到糧食啊,對方到底會把糧食運到什么地方呢?

  緊皺著眉頭,看著天空的驕陽,久久之后,低聲詢問道,“沙雕,你有什么看法?”

  “督師,此時已經確定糧食被人劫走,接下來只能從兩個方向查了!不管對方是什么人,得到糧食絕不會為了毀掉糧食,否則也不用千辛萬苦運出去了,所以,對方要么借糧食謀利,要么,利用糧食收買人心!”

  “嗯,你分析的不錯,既然非我蘇州官員內部搞鬼,接下來就好做了,你暗中吩咐下去,著令可信的商戶大肆收購糧食!”

  鐵墨這一招并不高明,就是誘之以利,只要對方想靠著糧食賺錢的話,就一定會忍不住誘惑賣糧的,到時候誰的手筆大,誰就有可能參與了此時。若是長時間內沒人露面,那就只剩下最后一種可能了,就是對方要用糧食完成某種目的,而不是簡簡單單的謀財。

  崇禎十年八月末,吳縣以及蘇州府一帶巨商商學彬放出風聲收購糧食,這商學彬可是蘇州府富商里的泰山北斗,那說句話影響力是非常大的。當然商學彬這么做也是得了彭鑫的吩咐,目的就是要看看能不能通過收糧之舉發現一些異常,當然,能收些糧食以緩解災情也是非常不錯的,雖然所能收上來的糧食有限。

  雖說此事是蘇州府傳的口風,但商學彬還是知道真正吩咐這件事的是什么人的,商學彬可是攀上都督府這條路的,不見那杭州胖豬曹富貴就靠著鐵督師水漲船高,所以啊,商學彬做起事情來,那可是盡心盡力。

  八月二十一吳縣南郊搭著一個棚子,許多仆人不斷忙碌著,這里就是商學彬收糧的地方了,此時棚子外排著長長的人龍,不過賣糧的人雖多,可都是些當地百姓,這些百姓富裕的糧食也不會太多,若不是這次商學彬大夫君開出市價兩倍的價錢,百姓們還是舍不得賣糧的,畢竟眼下蘇州府局面不穩,有糧食總比沒糧食強的。

  商學彬親自坐在棚子東邊,在他旁邊坐著一個神色陰沉之人,此人便是暗堂首腦沙雕了。糧食之事太過重大,沙雕不會放過任何蛛絲馬跡的,既然收糧,那他就要親自盯著,說不定會有意外收獲呢。

  對這位沙將軍,商學彬還是有點怕的,他總覺得沙將軍這個人陰沉沉的,尤其是那雙眼睛,直透人心,仿佛一把刀子般。坐在桌子旁,一直都是商學彬在說話,沙雕只是時不時的哼一哼,漸漸地商學彬也覺得無趣了,干脆閉上了嘴。棚子外的長龍越來越長,可收獲卻很小,唯一值得慶幸的是收得的糧食比預料中要多了不少吧。

  蘇州府附近商戶不賣糧,也情有可原,之前蘇州府集結輜重送往昆山,估計就是在這些商戶手中買來的吧,現在再收糧,這些商戶也是弄不來了。江南和北方不一樣,像北方大族都有存糧的習慣,可江南商戶不同,他們手中的東西更趨近于流通,糧食夠用即可,平時富余的也會用來換取錢財,所以看似蘇州府富商繁多,可實際上糧食并不多,這里的糧食大都運到北邊的開封以及洛陽了。眼看著一天就要過去,一無所獲,無奈之下,商學彬只能先暫停了收購,等明日一早再開。

  商學彬有點心急,他生怕這收糧的方法被人堪破,所以有點猶豫要不要繼續下去了,他倒不是心疼錢,蘇州大豪,家財萬貫,比那太華山莊還要有錢,又豈會在乎這點錢?他只是怕忙活半天,又沒什么收獲,無法討秦王督師高興,豈不是冤的很?

  沙雕很等人,他當然曉得商學彬的心思,等回了吳縣商家大宅,他便拱手言道,“尚員外放心,來時督師已經吩咐過了,此事不管成不成,都督府都念員外相助之情。”

  呼,如此一來,商學彬就徹底放下了心,只要秦王督師念好就行,他舒眉一笑,拱手道,“沙將軍哪里話,幫蘇州百姓做些事情,乃是商某人分內之事,將軍里邊請,先行吃飯再說!”

  沙雕眼中露出點笑容,不愧是蘇州府有名的大商戶,這嘴皮子功夫當真是一等一的利索啊。第二日,吳縣南郊再次搭起了棚子,不過今天前來賣糧的可少了許多,怕魚兒不上鉤似的,商學彬還加了價錢,以市價三倍收購,可即使如此,賣糧的人依舊那么少,很好理解,能賣的昨天就賣了,剩下的都是生活必須的糧食了,那就是再給個十倍價錢也沒人賣的。商學彬頗為失望,不過沙雕依舊穩坐如山,沙雕為人有一個特點,那就是耐性非常足,而且他堅信重利之下對方一定會露出破綻的。

  末時兩刻,一個瘦削漢子推著輛手推車來到了棚子外,只見這漢子頭戴小帽,長著一對稀疏的八字眉,嘴唇很薄,眼睛吊著,眼珠子烏溜溜亂轉,一看就是個油滑之人。沙雕只是看了一眼,就覺得有點不對勁兒了,因為推車上放著三大袋糧食,更重要的是車輪上帶著很厚的泥巴,那漢子額頭汗水直冒,可見此人趕了一段遠路來到這里的。

  據沙雕所知,吳縣附近最富裕的就是太湖邊上的芒星村了吧,不過就算富裕,試問一個村民能一下拿出三大麻袋糧食么?要知道,這可是五百多斤,平常一戶一年所留糧食也就兩百斤,賣出的話更不可能這么多了。

  讓沙雕深感意外的是,商學彬的眉頭也挑了挑,沙雕隨即問道,“尚員外,怎么,你認識此人?”

  “不瞞沙將軍,此子名叫王開,混好賴頭子,家住黃葉村,平時啊就在這吳縣城里混跡,靠著坑蒙那些小販過日子,久而久之,大家就給他起了個外號賴頭子,說的就是他這賴皮坑人的勁頭,不過瞧這家伙的樣子,也不知這糧食從哪弄來的,估計又是從那家大戶那坑來的吧?”

  沙雕不以為然的笑了笑,他可不覺得是從什么大戶手中坑來的,從王開來的方向看,根本不是從吳縣來的,再看車輪上的泥以及王開額頭上的汗水,可以確定他不是來自吳縣,而是來自南邊。是芒星村還是黃葉村,也或者哪個村子也不是,沙雕面上不動聲色,卻叫過兩人低聲吩咐道,“一會兒將賴頭子賣的糧食搬過來,此外,派人盯緊這個人。”

  沙雕已經看出賴頭子王開有點問題了,不過他現在還不能確定,那賴頭子可不知道自己已經被人盯上了,開開心心的賣了幾百斤糧食,領著一筆不曉得錢財開開心心的走了。正如沙雕所想,賴頭子并不是回吳縣,而是推著手推車朝南走去,如此沙雕對賴頭子的懷疑就更深了。

  很快兩名壯漢將一袋糧食搬了過去來,當麻袋打開后,沙雕就笑了,商學彬也探過頭來看,不過好一會兒后他才反應過來。原來這麻袋里裝的糧食是谷物和大米摻合在了一起,如果有一點混雜在一起,還解釋得通,可如此大量的混雜,可就有點奇怪了。

  沙雕定下買糧之策,就是依據這些,當時存放在倉庫里的糧食可是大米和谷物什么都有,當時對方無法將整個麻袋從窟窿里丟下去,就只能解開麻袋把糧食倒下去,如此一來就造成了一個問題,那就是米類和谷物就會混雜在一起。本來對這個方法不怎么抱希望的,沒想到這么快就有了效果。

  賴頭子開開心心的走在路上,他心里美滋滋的,反正搶來那么多糧食,少了幾袋頭領也不會發現的。賴頭子想的挺美,可他不知道自己身后已經多了兩個尾巴,包森和陳科一路尾隨,小心翼翼的,賴頭子根本沒有發現。

  也許是得了錢財,精神爽利吧,賴頭子走起路來輕松飛速,在路過一片柳林的時候,賴頭子還特意停下將得來的錢財埋在一棵大柳樹下,他左看右看,一幅小心的樣子,卻不知道這一切早已經落在別人眼中了。做好掩藏后,賴頭子將手推車丟進一堆蒿草中晃晃悠悠的繼續朝南走去,不過他去的不是黃葉村,而是黃葉村西北變得青石村。

  包森和陳科冷笑一下,繼續跟了上去,此時已經臨近傍晚,只見賴頭子來到一家庭院前,伸手敲響了院門,也許平常人聽上去沒什么區別,可是聰明人還是聽得出來,賴頭子的敲門聲很有節奏,先是一聲重,接著兩聲輕,之間隔的間隙也很有規律。反復敲了四次后,院門終于打開,賴頭子進院后,院門就關上了。

  估計這就是賴頭子等人隱藏點了,包森趴在高坡上,伸手推了推陳科的肩頭,“老陳,你速速回去告訴督師和沙將軍,包某在此盯著,你快....”

  包森的話還沒說完,神色就變了,他嘴巴一張,雙目一瞪,大為吃驚,因為他和陳科都聽到那座院子里傳來一聲慘叫,而這慘叫聲正是屬于賴頭子王開的。包森心里咯噔一下,也顧不得掩藏身份了,從高坡上站起來一躍而下,拔刀怒喝道,“不好,出事了!”

  那慘叫聲陳科也聽得真真的,所以他拔刀與包森一同沖向了那座院子,包森一腳踹開門,可他們還是來晚了,只見正房大門開著,而賴頭子王開毫無聲息的躺在血泊之中。包森和陳科也是尸山血海中走出來的軍漢,可看到屋中的場景還是忍不住頭皮發麻,賴頭子的手被硬生生砍了下來,躺在離尸體兩步的地方,那張臉也被割了好幾刀,這應該是死后留下來的吧。

  包森不明白,難道是他和陳科暴露了?還是別的原因?來不及詳查,包森讓陳科先行回去,自己則守在這座宅院里。陳科走后,包森在院子里搜尋了一下,可惜還是讓他失望了,整個院子里連個人影都沒有,就好像本來這院子就賴頭子一個人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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